分卷閲讀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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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柳清川沒注意到，他只看着時野眼中的期待，點了點頭。

“還笑？坑男朋友這麼開心嗎？”柳清川無奈地靠近時野説。

“開心，超開心。”時野壞笑着，還偷偷掐了下柳清川大腿，“你看班裏女生多興奮？多想看？”

“哦，那你呢？”

“我啊？一般般啦。”柳清川抓住他在課桌下使壞的手，説，“那我去拒絕了。”

“別…”時野只能説真話，“我想看，很想很想看。”我想看你閃閃發光的樣子，你很好，所以別再把自己藏起來。

阿婆這幾天狀態非常好，好得時野都快忘記她腦子裏的瘤了，他全心全意地忙着柳清川過生的事情，定了蛋糕又買了禮物。

直到在柳清川生那天，阿婆癲癇發作了。

時野正在廚房裏忙活，他把李娟芬推出廚房説今天自己來做飯，而柳清川靠在門口看着他。突然間，客廳裏傳來李娟芬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

輪椅翻倒着，牛灑了一地，玻璃杯也碎了。

只見阿婆像是突然喪失了意識，摔倒在地，全身控制不住地動着，頭被迫後仰，身體強直陣陣痙攣，口中湧出了白沫。

李娟芬徹底嚇壞了，她跪倒在地上，像是害怕阿婆把自己舌頭咬斷，她想都沒有想就把自己的手放進了阿婆嘴裏。

“阿姨，不要！”時野猛地衝過去想要攔住她，“手指會斷的。”李娟芬卻像是沒聽到，整個人徹底失了魂，任阿婆咬着她的手，直到白沫裏混上了血水。

“阿姨你拿出來啊！這樣沒用的。”時野也一起跪下，兩個人看着這樣痛苦的阿婆害怕極了，阿婆控制不住自己，拼命想用頭去撞擊地板，整個人發出了哀鳴。

李娟芬的手被咬得徹底麻木了，沒有一點知覺，時野抱着阿婆的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柳清川反應過來急忙打了120急救電話。

他也跪下來，把阿婆一直動的頭放在自己腿上，怕她撞傷。又讓她側卧着，趁着發作暫停的間隙拿出了媽媽滿是鮮血的手指。

柳清川幫阿婆清理下口腔，怕分泌物入造成窒息。

癲癇可怕地持續了近十分鐘，直到最後阿婆像是昏過去一樣徹底叫不醒了。

李娟芬顧不上自己受傷的手，三個人一起送阿婆上了救護車，都在心裏想着，該來的還是來了。

阿婆被送進了搶救室，李娟芬失魂落魄地坐着門口，頭髮散亂着，這才注意到自己連鞋都穿了不一樣的兩隻。

時野看着阿姨鮮血凝結的手掌，跪了下來握緊她的手，啞着嗓子説，“阿姨，手去處理一下吧？”李娟芬看着時野，心裏難受到了極點，也咚地一聲跪在地上，抱緊他哭了起來。

柳清川沉默無言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不知該怎麼辦。

之前腫瘤像是過於仁慈，沒有給阿婆帶來過多痛苦，而此刻卻都加倍奉還了。顱內壓高得可怕，引發了腦水腫，藥物水無效後，進行了手術減壓。

醫生遺憾地説已經回天乏術了，如果可能的話，趁着她清醒的時候多説幾句話吧。

李娟芬哭倒在時野懷裏。

她一直在心裏想着自己那件沒織完的衣，還差一個袖子就可以了，可是冬天怎麼還沒來？新年怎麼還沒來？

阿婆還要過本命年的，還要穿喜慶的紅衣服的。

時野眼眶也紅了，強忍住才沒落下眼淚來，他着自己輕拍着阿姨的背，安着她。

就像爸爸離去的時候，自己抱着阿婆哭，阿婆卻強忍眼淚在撫自己。

時野想，現在自己長大了，要學着大人的模樣。

而柳清川終於邁出步子，上前抱住了媽媽和時野，試圖用自己不高的體温給他們最後一點温暖。

在這個冰冷的醫院裏，三個人彼此藉着，學着一起去勇敢面對生離死別。

汪燕燕一家是從省城飛奔回來的，她甚至放棄了競賽考試，一路上一直哭着，等趕到醫院時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

她撲倒在阿婆牀邊，一直説着，“阿婆，小燕子飛回來了，天到了你快醒醒啊…”傅豪家、燕燕家都整整齊齊地在，連儲老師都來了。阿婆一直昏睡着，所有人不吃不喝地不敢離開，生怕錯過她醒過來的那一刻。

“別哭了啊燕燕。”傅豪第一次主動伸手抱住汪燕燕，説，“聽得我難受死了，你再哭我讓護士把你趕走了啊。”

“滾啊，你自己都在哭。”燕燕把眼淚擦在傅豪衣服上。

一邊的傅紅也紅了眼眶，抱住自己的爸爸和媽媽。

李娟芬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在牀邊，一聲不吭，她是真的把阿婆當做了媽媽，她甚至想着阿婆醒來之後她要叫一聲媽，不然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而時野和柳清川沉默地站在窗邊。

時野突然希望窗口望出去能看到一棵石榴樹，不知道家裏樓下那棵結果了沒？小時候，阿婆總會摘一個最大的石榴，坐在樹下，拿出一隻小碗，一粒粒地剝石榴給自己吃。

他一抓一大把，一口就吃完了，阿婆卻要耐心地剝上半天。

柳清川伸手抱住了時野，説，“阿野別怕，我會一直在的。”

“嗯。”儲良辰也走到了兩人身邊，拍了拍兩個小夥子，沒説什麼也望着窗外。

阿婆最終還是醒了，她看着一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