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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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格子重新畫好。窗外,實驗樓的爬山虎越長越密,微風吹過掀起綠的波。
兩個少年下着棋,彼此看着,蹉跎着時光。
講台下面學生們竊竊私語,儲良辰也隨他們去了,他的視線落在時野和柳清川身上,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些往事。
他曾經愛過的那個人,來自大海,還送過自己一隻海螺,説想他的時候可以聽大海的聲音。
儲良辰大學的時候很喜歡寫作,喜歡往雜誌上投稿,直到某天在自己文章旁邊看到了他的文字。
他的筆名叫“海”,字裏行間真的像有大海的氣息,海水一望無垠,花拍打着岸邊的礁石,也打在儲良辰身上。
儲良辰想自己真是很理想主義的人,憑着幾段文字就能愛上一個人。他默默地關注了好幾期,終於忍不住找雜誌社編輯要了那人的聯繫方式。
開始時的書信猶如石沉大海,但儲良辰能從“海”的文章裏覺到他收到自己信了。
於是,他繼續寫着,直到某天他在結尾寫道,“求文字作媒啊,做無聲有心的媒。”那封信換來了迴音。
儲良辰還記得收到信的那天北京下了大雪,校園裏白茫茫的一片,他凍得雙手發紅,卻站在冰天雪地裏就拆開了那封信。
信很簡單,只是謝了儲良辰的喜歡,但他反反覆覆讀了幾十遍。
儲良辰想自己真是一個怪胎,就這樣因為文字愛上了一個人,連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小都不知道。
於是兩人開始了書信的往,雖然“海”的信往往一兩個月才能回覆一封,但儲良辰還是自顧自地寫着,他在信裏事無鉅細地寫着,寫那些可愛的事,也寫那些茫的事。
直到某天他像是再也不能滿足這樣沒有聲音的往,儲良辰試探着在信裏向“海”要了電話號碼。
這封回信等了更久,足足兩個半月,儲良辰甚至以為他的筆友生氣了。
然後,又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子,儲良辰得到了那個電話號碼。他站在公共電話亭裏,緊張得嘴裏不停冒着白氣,實在是太冷了。
他試探着“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人低低笑了下,這笑聲像是海鷗掠過湛藍的海面。
儲良辰緊接着説,“我這裏下雪了,你呢?”那人説“沒有”,又問道,“冷嗎?”
“不冷。”儲良辰不停地跺着腳,心裏卻一下子暖和起來,“我以為你不會理我了。”那人又低沉地笑了下,説,“這次出海有點久,沒及時回你信。”
“出海?”儲良辰疑惑地問。
後來,儲良辰才知道他喜歡的人真的來自大海,他是某個海島的漁民,每年大部分的時光都在廣闊的大海上。
大概是因為出海實在無聊,他開始寫作,也因此讓儲良辰看到了他。
兩人除了書信往,還開始打電話,甚至換了照片,是很好看的男生,大儲良辰三歲。
有時回想起來,儲良辰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很荒唐的人,會這樣不切實際地愛上一個人,更荒唐地是他們真正只見過一面。
那是在中國東面的小島上,傳説可以見到第一縷陽光,這裏並沒有旅遊開發,像是被世人遺忘的滄海明珠。
他是坐漁船進來的,島上都是破舊的房屋,但大海是真的美。儲良辰試探着拉住了秦海的手,小聲地叫着他“哥”。
秦海帶他看海平面上的出落,看夜晚的星星閃爍和温柔的汐湧動,海風撞得兩人滿懷,時間彷彿都靜止了。
兩人坐在礁石時,聽着大海的響曲,白花翻湧而起。
秦海叫他“小辰”,然後吻了他。
那是儲良辰的初吻,是他第一個和男生的吻,也是他最後一個。
秦海送了他一個很好看的海螺,花紋很緻,放到耳邊就像聽到了秦海的笑聲。在島上短短三天的時光太美好了,美好得儲良辰想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儲良辰説了自己是個理想主義的人,他不怕喜歡男生,甚至也不在意前途,他喜歡的人就想一輩子在一起,但有人偏偏要把他推開。
秦海跟他之間的書信開始少了起來,打電話也不接,儲良辰甚至一個人去了那個小島,居民説秦海出海了,要去遠洋很久才能回來。
那時候正值畢業,儲良辰整個人抑鬱到了極點,他不想呆在北京了,只想回到那個他出生長大的小城市。
臨走前,儲良辰終於又收到了秦海的信。
其實秦海在想什麼他都知道,除卻同荒唐的愛戀,兩人之間身份懸殊,似乎註定是沒有未來的。
秦海説他要結婚了,是島上最漂亮的姑娘,也祝小辰可以幸福。
儲良辰在校園裏狠狠地哭了一場,他燒了所有珍藏的信,連帶着那隻海螺都丟進了湖底。他知道自己是恨秦海的,恨他就這樣推開了自己。
兩人之間再沒有聯繫了,但儲良辰還是會買那本雜誌,可上面再沒有秦海的投稿,幾年之後雜誌社也倒閉了。
於是,儲良辰就這樣過上了和秦海再沒有關係的子,他熱愛自己的工作,也愛自己的子和女兒。
所有關於秦海的,只化作了心尖上最深的痛。
後來他們一家四口又去那個島上玩過,子陪女兒們開心地玩着沙子,碧海藍天,海風陣陣。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安排,儲良辰再次見過了秦海,他黑了也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