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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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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住過的別墅區,忍不住問他,“柳清川,你會懷念以前的生活嗎?”

“不懷念。”柳清川搖頭説。

“哦。”見時野心不在焉地擦着盤子,柳清川又補充道,“我很喜歡石榴坊,真的很喜歡。”時野又“哦”了一聲,他想到戴濤表弟,於是拐彎抹角地問,“那你想念以前的同學嗎?”

“不想念。”柳清川轉頭看了他一眼,説,“我很喜歡現在的同學,都很好。”更喜歡現在的同桌,柳清川在心裏加了一句。

時野反反覆覆擦着一隻盤子,餘光裏看着柳清川的嘴,透着紅,像是初見時枝頭的石榴花。

他總想起柳清川和戴濤表弟的那個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柳清川見時野這副走神的模樣,拿過他手上的巾擦盤子,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很困?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時野嗯着,阿婆也確實讓他很擔心。

他能夠明顯地覺阿婆腦中的橙子在不斷縮水,重量在不斷減輕,最近阿婆已經不再練習讀課文了,或許因為她已經覺到某些字自己不認識了。

而神志越到晚上越不清楚,一晚上能起牀好幾次,除了給時野蓋被子,就是在屋子裏亂轉找東西。

阿爾茨海默症無法被治癒或逆轉,它就像隱形的傷痛折磨着病人和家人。

對於患者而言,經歷着逐漸健忘、認知障礙到失語失用的過程,在這個不可逆的過程中尊嚴跌到了谷底。幾十年生命經驗的累積倒退至原點,甚至連嬰兒都不如。

他們喪失了愛與被愛的能力,卻無法與命運反抗。

而對於家人而言,在一開始總以為親情的温暖能夠創造奇蹟,但時間和力卻在被不停地蠶食和消耗。他們不認識你、甚至會懷疑猜忌你,家人的神壓力就像一鋼筋,即使足夠堅硬,但經歷着夜夜反覆掰折,總會斷裂。

畢竟你教一個孩童吃飯,他們很快就能學會。而對於阿爾茨海默症的老人而言,你教上千遍,最終他們還是連嚥這件小事都不會。

時野知道很多老人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階段,最後只能通過鼻飼這種方式來獲取營養。終卧病在牀,通過管子來吃飯,這像喪失了生命最基本的尊嚴。

儘管阿婆現在還能動能説話,但醫生説過這病惡化也就是三到五年的時間,時野想起來總覺得心裏酸楚和苦澀,但更多的是對命運的無奈。

柳清川看着時野這副模樣,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像兄弟一樣抱了下他,拍了拍時野的後背説,“過年呢,別想太多好不好?”

“嗯。”柳清川抱了一下就鬆開了手,時野卻好像還在留戀這個温暖的懷抱。他看着柳清川説,“我囤了鞭炮和仙女,過了零點我們去放吧?”

“好,我陪你。”柳清川説。

兩人切了點水果,又給阿婆和李娟芬泡了杯茶。回到沙發邊時,兩人默契地坐在了沙發的兩頭,時野陪着阿婆,柳清川陪着媽媽。

一張小小的沙發擠得滿滿的。

李娟芬湊到柳清川耳邊説,“小川,阿婆今天想讓我陪她睡,你等下自己回家好了。”

“好。”晚節目很熱鬧,原先早就會困的阿婆此刻興致地説要等着看小品,就像全國各地的人一樣此刻等着看趙本山的小品。

時野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視,視線卻總會落到沙發另一頭的柳清川身上,看他陪阿婆和李娟芬聊天,看他笑時嘴角的弧線和眯起的眼。

今年小品依舊是趙本山、範偉和高秀三個人的合作,名字叫《心病》,講的是心理醫生趙大寶為中了三百萬大獎的村民老範化解心理疾病的故事。

阿婆被搞笑的台詞一次次逗樂,從“我這心啊拔涼拔涼的”到《母豬的產後護理》,阿婆笑得都彎了,李娟芬拉着阿婆的手也眉開眼笑。

只有時野聽着小品裏的台詞怪不是滋味的,全篇都是濱海啊生死啊,特別是範偉那句“我不關心我是怎麼來的,我就關心我是怎麼沒的”,都讓時野心裏酸酸的。

像是覺到了時野的反常,柳清川對着他笑了下,手指了下時鐘,示意到十二點就陪他去放煙花。

阿婆看完趙本山的小品就困了,李娟芬和兒子伺候她洗漱了下,就陪阿婆進了房間。透過房門的縫隙,時野還看見柳清川蹲着幫阿婆洗腳。

母子兩人陪阿婆聊了會兒天,柳清川乖順地祝阿婆新快樂,年年有今、歲歲有新朝。

柳清川替阿婆和媽媽關上房門出來時,就看見時野靠在沙發上睡着了,電視機唱起了晚經典曲目《難忘今宵》。

他看了一眼時鐘,早過了十二點。

在童話故事《灰姑娘》裏十二點是虛幻和現實的分界線,柳清川拍了下時野見叫不醒他,就抱起他進了卧室。

樓底下有人熱鬧地在放鞭炮,噼裏啪啦的聲響竟也沒把時野吵醒。柳清川關上窗户,又拉好窗簾,替時野摘下眼鏡。

他本來準備轉身就走的,只是看見時野皺起的眉頭,柳清川停住了腳步。

就着小夜燈微弱的光芒,柳清川跪在時野牀邊,想起看星雨那個夜晚,自己就想親他了。

那次他忍住了,但今天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行了。

柳清川輕輕撫平時野皺起的眉,又摸着他眼角的疤,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