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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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叫過她「媽」了,但也僅限於她生那回,之後再也難得金口重開。唐巧兒對自己是好氣又好笑,在單位在家,隨便逮個人來都怕自己三分,惟獨一想到這個臭未乾的大男孩就如見了混世魔王般癟了氣,不知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公車在車中艱難動,看着陌生的城市,唐巧兒無聲地嘆一口氣,放着那邊適意的關税科長不做,跑來這裏受什麼苦呢……
就為了那孩子的一聲「媽」?為了補償丈夫給不到的父愛?又或是自己天生不服輸的格?唐巧兒使勁晃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思緒扔一邊去,前面半島花園已經遙遙在望,拽一下手挽袋,掌心不覺已泌出汗來。
歐陽致遠繞着大圈地往家蹭,心裏一百二十多個不情願,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到週末,來個唐巧兒算什麼事?「不如去老師那……」轉頭望望校門,不行,真要去了容馨玲少不得來個捨命陪君子地由着他鬧,那就不是她還能不能繼續在講台上坐着喝茶的問題了。又心有不甘地掏出電話,見面不行,投訴總可以吧。
「親愛的,咱們分別才半個小時噢?」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的磁膩,能立馬讓人浮想翩翩。
「在幹嘛呢?」歐陽致遠把電話換了個耳朵,想投訴,也不知從何説起。
「剛進的門……呀,累死你容老師了,你不知道,辦公室的都以為我是冒的先兆,找藥給我吃吶。」
「對不起了馨姐……」
「再説這個我就掛電話啦……還沒到家麼?」
「沒,不想回去了。」
「不想回就來老師這,還沒做飯呢……不對……」電話傳來一陣雜音,估計婦人是坐沙發上了:「暖兒姐不説的要你早回家的嘛,説有客人來的。」
「就這客人壞的事!」歐陽致遠説到動處,一股墩馬路邊上手舞足蹈起來,口裏一陣噼噼啪啪的待完來龍去脈:「什麼的海關科長嘛,我就不她這壺!」over,起袖口,擦唾沫星子。
「小致不許説髒話!更不許説你親人的壞話!」歐陽致遠呆了半晌,容馨玲的語氣從來沒用這麼重過,想像着電話彼端臉罩寒霜的老師,喃喃地説不出話來。
「小致,老師不該這樣對你説話,對不起。」或許容馨玲意識到自己口氣的嚴重,放緩語氣柔聲道:「你先回去,一個是你母親,一個是照顧你父親的女人,人家千里迢迢的專程吃你閉門羹來?乖小致,剛才被老師剋了噢,好心疼你……」
「嗯……馨姐,你知道我真不願意她做電燈泡,我和媽媽一個星期才有一個週末呢。」不對,一分鐘前是被她剋的吧?怎麼表白得很無辜的樣子?
「廢話,難不成老師就一個星期有兩個週末?知道你的什麼花花腸子了,回去吧,啊?」無論如何,被人剋的心情都是不的,歐陽致遠垂頭喪氣地跨進大門,把自己摔在沙發閉上眼睛,廚房裏鍋碗瓢盆地在響,卻無心去探個究竟了。
「小致?是你嗎小致?」藍暖儀在廚房喊得兩句沒動靜,轉頭出來看,笑道:「巧兒,咱家混世魔王回來了……小致,你小媽也在裏面呢。」
「小…致,你回來了……」唐巧兒在藍暖儀身後探出半個身子,雙手在圍裙上機械地擦拭着。打好的一肚子草稿不知為何跑了個光,只冒出這幾個字來。
「回來了。」歐陽致遠只是嘴皮子懶洋洋地嗡張一下,在茶几上做張做勢地找遙控器。
「小致。」藍暖儀的語氣很淡,象白開水。
歐陽致遠打了個寒噤,他不怕母親敲他爆粟,不怕母親打他股,也不怕母親的氣急敗壞,單怕她這種淡得像白開水的語氣。
「在哪在哪在哪……小……巧兒姨好……」藍暖儀心底嘆了口氣,小王八蛋到底還是沒能喊出口。黯然地拍拍唐巧兒:「巧兒來,再教我做這個三杯雞。」她已不能再勉強兒子做什麼了,強扭的瓜兒不甜。
唐巧兒十指叉握得關節發白,目光呆澀地看看歐陽致遠,又看看藍暖儀,拿不定主意腿該邁向哪邊,忽然間覺得在這房子裏,並沒有她的空間。
晚飯是在尷尬的氣氛中完成的,席間只有藍暖儀中間人似的不停地給這個給那個夾菜,唐巧兒則象個剛過門的小媳婦,藍暖儀每夾一次菜給她她都偷瞄一眼對面的男孩子,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歐陽致遠只是悶聲刨飯,一點多餘的聲響也沒有……除了兜裏手機響過一回短信的鈴聲。
相比之下,飯後的氣氛似乎寬鬆了許多,兩個女人眼定在電視機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扯着閒話,歐陽致遠也慢慢地轉了,泡了一人一杯茶,還削了兩個梨放倆女人中間的茶几子上……雖然沒親手遞到唐巧兒手中,卻也把個婦人唬得個手忙腳亂……
「巧兒你別跟他客氣,自家人……都是我慣的他,兒大不由母啦……」
「姐您別這麼説,小…致懂事的,青山…青山……」唐巧兒發現自己又説漏嘴了,歐陽青山是這婦人的前夫,當面揭人傷疤算什麼事?平時自己的靈動都跑哪了啊?唐巧兒真想給自己個嘴巴子。
「青山呀……不是聽説他也調回來的麼,真的也多虧你了,要不他個男人老狗的可難熬了,小致也不能回到我這來……小致,門鈴響,看誰來了……股挪一下好不好皇帝?」藍暖儀看着兒子假裝看報紙的模樣好氣又好笑,隨手拿了個抱枕丟過去。母子倆的動作雖無意但由心,把旁邊的唐巧兒看得又妒又羨。
「什麼時候我也能拿個東西扔這小魔頭呢……」正胡思亂想的作沒理會處,聽得歐陽致遠驚訝的聲氣:「老師?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家我不能來嘞……暖兒姐,哎……來客人啦。」容馨玲不待眾人答話,自個兒到鞋櫃旁下高跟鞋,也不換,赤着腳丫來到藍暖儀旁坐下。
「也不來個電話的嚇我一跳,認識下……唐巧兒,歐陽致遠的小媽。容馨玲,我的同事朋友,也是歐陽致遠的班主任,小致頭上的緊箍咒……怎麼赤個腳丫子?小致,給老師拿雙拖鞋來。」
「你才是小致的緊箍咒呢,我哪配……」話説着,容馨玲偷眼打量着心上人的這個小媽……傅粉施朱修眉如畫,活一個女公務員的範本,連坐沙發都是收腹,把肢板得直直的。
「這襯衣怎麼到了她那就修得身材那麼好呢……還有那髮髻,盤得真真好看的。」歐陽致遠看得眼花繚亂,茫然地「哦」着,來到鞋櫃看着三雙擺放得整整齊齊款式各異的高跟鞋,剛來得及想「這鞋擺在一起當真好看」……
又聽容馨玲招手笑道:「小致別忙活,這地板老幹淨的踩上去才舒坦……我就不耐煩穿那個。」……還不忘打個曖昧的眼。
「三個女人一台戲」……歐陽致遠斷定這話即便不是出自孔孟也必逃不出朱墨,不是聖賢總結不出這麼愛去的定論……説不定還是長期在生活在這種女人的陰影下得出的「悲憤絕」的結論。
至少歐陽致遠覺得自己應該「悲憤絕」了……三個女人,十句話裏就有七句將自己當成靶子打,剩下三句偶爾還來個擦邊球……
不知不覺已是萬家燈火時分,唐巧兒本想最好能留宿下來,和平易近人的暖兒姐説幾句體己話兒,卻眼見容馨玲還興奮地咯嘰個沒完,漸覺沒了興頭,遂囁嚅着透出個要走的意思。
豈知不待藍暖儀發話,那邊廂容馨玲半個主人似的嚷嚷開了:「呀,巧兒要走了麼……本想和你一起走呢,可還有些學校的事和暖兒姐商量商量……要不這樣,明兒我請巧兒大家一起外面吃個飯,把歐陽青山也攤上……叫小致送送你吧……小致……送送你小媽回去。」話趕話地説到這裏,唐巧兒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沒借口待下去了,忐忑地看一眼歐陽致遠,不想説「不必」,也不敢説「很好」,尷尷尬尬地笑道:「那暖兒姐我就先回去了,小致……」
「等等……」藍暖儀拉着唐巧兒的手,狠狠地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