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64-調教男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裴蘺把那信箋緊緊捏在手中,扔了那一大堆的公文事務。甚至連道聲離開都不曾,就立刻奪門而出,一路趕到府邸的門外。

那些人都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身後的下僕險些跟不上,等到了外面之時。已然上氣不接下氣,而裴蘺則翻身上馬,一揮馬鞭馬便嘶鳴一聲,飛奔而去。只留下一片飛揚的塵土。

那下僕看着前方迅速消失的身影,登時傻了眼。

那他,該怎麼辦?

裴蘺着那撲在臉上的劇烈的風,攥着馬鞭的手幾乎要把繩子扯斷。此刻他腦中一片昏沉,那封信箋上的字一個一個的剜在了他心裏。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做甚麼。他現在只想趕回去,確定她還在。他不敢去想,那個會淺笑着逗他,看着他羞惱的女子;那個從頭到尾,都不在意他人所説,一心一意待他好的女子;那個在房花燭夜,會捏着他的鼻子,心疼的叫他呆子的女子。

會捨得這麼丟下他嗎?

他的牙關咬破了,嘴裏是一股血腥味。他現在獨恨自己,明知她是危險的,還留下她一個人。哪怕是把她帶在身邊,遭到危險之時,起碼他還看得見她,還能觸的到她,護的住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生死未明,他卻不知從何找起,像個無頭蒼蠅一般。

“晚棠…”裴蘺低聲呢喃,他的心口不停的動,那失去摯愛的強烈痛楚,延伸到四肢百骸,化為千刀萬劍,割破了一道又一道傷口。

他是恨的,除了自己,還有那些人。然而他越恨,面就越是平靜。只有那雙看似泛着濃哀慟的雙眼,波瀾翻滾,隱藏着滔天的怒火。

從這裏趕回去要三,裴蘺每只喝些水,快馬加鞭,在第二落前就趕到了府裏。裴磬裴竺在門口侯着他,見到他進門,二人都上前道:“爺。”裴蘺這幾都不曾闔眼,現下風塵僕僕,模樣十分憔悴。

裴竺和裴蘺對看一眼,心中都有些無力。

二少對爺而言意味着甚麼,他們再是清楚不過。

他們把手裏的包裹遞給裴蘺,道:“爺,這東西——您還是瞧瞧罷。”裴蘺接了過來,幾下拆開。那軟緞面兒裏,都是厚厚的信箋,一些是他給裘晚棠的,一些是裘晚棠寫給他的。

二人這十數天的通信,全被人攔了下來。

裴蘺的手微微用力,瞳孔深處一片黑暗。

“爺…”裴磬試探着説道,“二少沒收到爺報安的信箋,心中擔憂,就只好出門去寺廟為爺祈福。在路上——”裴磬的話沒有説下去,裴蘺卻明明白白了。

他捆住那個包裹。嘴角抿的緊緊的,似笑,似諷。

莫霄之,你可真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兄弟。

他牽過裴竺裴磬備好的新馬,沒有時間休憩,就駕着馬一路向着城郊而去。那裏有一個秘密的據點,莫霄之沒事時都在那裏。

不過半柱香的時辰,他就到了那府邸門前。他打開旁側一個幽閉的通道,這裏能夠直接通向他的書房。

在整個過程中,裴蘺都非常平靜,平靜的詭異。他只是繃着一張臉,顯得有些失神。

地道越來越亮,裴蘺走到那光亮旁側,板轉了機關,那門就緩緩的移開了。

地道的出口點設的隱蔽,那門開了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隔着一道屏風的莫霄之,彼時他正焚香描畫,聽到暗室門開,他便立刻略顯喜悦的抬起頭來。但當看到來人是裴蘺時,他就誇張的嘆了一口氣,喪氣道:“原是你啊,可白叫我歡喜了一場。”裴蘺的身子藏匿在陰影之中,顯得有些晦暗。他勾輕輕一笑,卻不自覺帶了幾分嘲:“怎麼,你可是約了誰?”他低低道,“或者説,在等哪個人給你遞消息?”莫霄之便是再遲鈍也覺到了不對,他微微蹙起眉頭,不解道:“你這是怎麼了?説話這般怪異?”裴蘺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莫霄之這才發現他神情中透着一股直白的冷意。雙目充斥着血絲,不復往神。看那模樣,彷彿是經歷了甚麼莫大的痛楚。

“你…”莫霄之遲疑了,他不明白究竟裴蘺遭遇了何事,會變成這樣。

“莫霄之。”裴蘺抬起頭,右手抓着那沓信箋,語調明明是平淡無波的。莫霄之卻從中聽出了積蓄着的憤怒:“這便是,你説的會派人護着她嗎?這便是,你許諾我的話嗎?”莫霄之的臉冷了下來,他從椅背上起身。目光中帶着一股肅然之氣,這一刻,他才變成了真正的皇家之人:“裴蘺,你的心思放的太多了。這不是一件好事,那女子,很有可能成為他人要挾你的手段。你帶着那東西,終歸是不安全的。”裴蘺聞言,起先是一陣默然。隨即,他忽然笑出了聲,越笑越響亮,帶着難以名狀的諷刺,讓莫霄之的心不由跟着提起了。

他知道後裴蘺清楚了這事定會發怒,只是不明白為何來的這樣快。還有,他的表現出乎了他的意料,難道那女子,當真對他如此重要。

裴蘺笑完,眼角竟帶了淚。莫霄之看的一怔,忽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怕是真的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錯事:“她,她,她莫不是…”莫霄之的話止住了,裴蘺出劍,壓在了他的頸上。劍刃鋒利,便刺破肌膚,留下絲絲鮮血。

“她收不到我的信。心中着急,想要出門為我祈福。在路上被人綁了,後來,那些出去找的人只找到了四個刺客的屍體。她的馬車墜落江中,她和另外三個丫鬟,生死未明。”莫霄之語噎了。

他只想着截住信箋,讓她不至於打擾到裴蘺。卻沒料到,那批人竟然防不設防。

裴蘺看出了他在想些甚麼,便出言譏道:“你的那些人,恐怕只想着怎麼截住信來討好你了罷?”莫霄之無言以對。

裴蘺攔在他劍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十四歲那年被你所救,我是十分的。這四年來,我為你做的事,固然有我的一份在,更多的,卻是為了幫你扶持三皇子上位。若説這些不夠,那麼那一刀呢?你我都清楚,李非那一劍不是為了李月梅,而是存了心來殺你的。我替你擋了命,你回報我的,就是害死她嗎?”裴蘺的質問,把莫霄之問的失去了説話的氣力。

“我知你是個有大智的人,卻沒有野心。你做三皇子的軍師,也是為了天下蒼生所想。可是我是自私的,我沒有你那襟。我只想守着我的至愛,一生平淡罷了。可是你到最後,卻生生掐碎了這小小的願望。”裴蘺的被咬的下了血,他握着那劍的力道,只是靠着意志剋制。才沒有砍下去。

“七皇子,”他冷笑道,“你可有想過,在她是否會成為我最大的弱點之前。她還是我的,唯一能與我相守一生的人!”莫霄之垂下了頭,嘆道:“對不起…”裴蘺只是漠然道:“你到如今再説,還有何用?莫霄之,從今起,你救我的,我已經還了。往後,我再不會摻和進這場爭鬥之中。”他説着收回了劍,不去看莫霄之倏然變的神情。

“若不是你,這會兒,他已經是個死透的人了。你是皇子,我殺不了你,可我躲的起。”他轉身,大踏步的往暗門走去。然而剛至門前,他便發現了一個纖細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條赤軟鞭,此刻,正攥的緊緊的。骨節發白。

“你説的,可都是真的?”那女子顫抖着嗓子問道,她抬起頭,是一張頗為端麗的美人面孔,尤其是眉宇之間,透着一股清貴之氣。

裴蘺認出了她,那個與莫霄之定親之人——宜和縣主。

原來,莫霄之也不是失了心的。起碼現在,他已經被打動了。

可是這不關他的事,他現在要去找晚棠,若是她正的死了。那他就殺了那些人,再陪她一同去。總歸,他捨不得她一人走黃泉之路。

他錯開殷恬臻,轉身就要繼續往外走。孰料她是個倔強的不肯讓步,只是攔着她:“你告訴我,她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裴蘺心中惱怒,口氣自然不好:“讓開!這話你不如去問莫霄之。想來你們定了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殷恬臻不管他的語氣如何,只是固執的攔着他:“她也是我的好友,你若要去找,我也去。”裴蘺再不管她是否是女子,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開她道:“隨你,別擋我的路。”殷恬臻被他推的一個趔趄,險些撞到了屏風上。她一陣恍然,只能望着裴蘺決絕而去的背影。她想起裘晚棠送她的那幅畫,口湧起了股股酸澀。

莫霄之聞聲出來,便看見她靠在地上,模樣有些怔然。

“宜和…”他想上前去攙扶她,卻冷不防被她狠狠拍開。

“我不想見到你,”她擦去面頰上的淚,神冷淡的近乎漠然,“莫霄之,你好大的口氣。一句為了不讓棠娘威脅到他的話,就讓她如今不知生死。你又不是老天,你究竟憑的甚麼?!”她微微哽咽道,莫霄之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模樣,脆弱的叫人心疼。

“那若如今是我呢?你是否會這般冷靜的把我推去送死?”殷恬臻帶着笑,但讓他的心不住疼起來。

“我不會的,我不會的——”他下意識的否認,等到殷恬臻用那同裴蘺一樣嘲的眼光望着他時,他才把話嚥了回去。

是啊,他究竟憑甚麼自以為是呢?

“如你一般,心中尚存他人。都能這樣,那你可曾想過,裴公子與棠娘相愛至今,她不顧言蜚語,待他愛他。便是鐵人都能化為繞指柔,那麼裴公子該是如何珍惜她?你如今輕飄飄的一句,就讓他失去了放在心尖上的人,從今以後,你還能再找到一個裘晚棠嗎還給他?”莫霄之聞言,要去攙扶她的手也顫抖着放下了。

殷恬臻自己站了起來,不顧他如何,轉頭就往暗道走。離去之前,她還不忘揚聲道:“你便等着國公爺親自來找你罷。許是你忘記了,棠娘不僅是丞相的兒媳,還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她語罷,再不留戀的離開了這裏。

徒留下莫霄之一人,望着地面出神。

他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