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前世番外裴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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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我記事起,就時常被人誇獎相貌好。正是幼童的年紀,我也常常以此為傲。直到後來那一被我向來信任的兄長所背叛,我才開始厭惡那比女人還美豔的容貌,這是我的恥辱,也讓我變得更加封閉孤僻。
現在的兄長並不是我的親生哥哥,母親説,我們原來是一對雙生子。只是哥哥比我體弱,出生不足一月便早夭了。老太君就決定從族裏抱養了一個,當做死去的哥哥的替代。那時的他還不過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孩子,後能真正繼承家主之位,還是我。
然而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出,越來越贏得長輩的喜歡。我從來都以為他是我真正的大哥,依賴着他。就算在那段言蜚語的子裏,他也一直在安我,鼓勵我。不可否認,那時的我,是動的。但是真相卻往往讓人難以置信,若不是那天我無意中撞見了他與別人的談話,我恐怕至今都會被矇在鼓裏。
而他的真實身份,也給了我重重一擊。他並非是一個普通的族裏抱來的孩子,他的確是父親的生子,只是不是和母親的,而是和一個我至今都不知姓名身份的女子。而母親並不知道。向來自詡痴情的父親,家中甚至沒有姨娘通房,父親一直在我心中不可逾的地位,彷彿就在這可笑的欺騙下搖搖墜。
我怕了。
是的,父親的謊言,兄長的出賣。我看着他們一如既往的模樣,是那麼陌生,那麼令人惶恐。或許我的表現有些明顯了,那個所謂的大哥也不再裝模作樣,在無人的時候,他也會對我諷刺有加,時常用了計來陷害我。那時的我,除了母親外,父親不甚在意,老太君不夠疼愛,姑姑更是厭惡我,我始終不明白,父親可以説是愧疚。為什麼連老太君都這般偏心?難道她不是應該最反對的嗎?
這謎題圍繞着我,及至弱冠,我該要和自幼定親的國公府千金成親。我那時心中,並不對這樁婚事存在多少的期待,是個女子,都不願和一個被冠上了斷袖,男寵的人結婚的罷。所以她的牴觸,她的不願,我都看得出來。文定那,她的表現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母親到最後,只能深深的看我一眼,嘆了口氣。
可是最後她還是嫁過來了。嫁的風光,嫁的聲勢浩蕩。
房花燭之夜,她還是有幾分新嫁娘的嬌羞。雖然她看上去有些僵硬,卻不妨礙那天香國的容貌如濯濯的紅蓮,肆意綻放。
把她壓在身下的那一瞬間,我想着。
只要這樣就夠了罷,只要好好的對她,相敬如賓,就夠了罷。
然而子久了,我卻越發不願意這樣的淡薄情。我想要有一她能將我放在心中,想要有一,她能真正的喜歡上我。
可是我想錯了。
先後兩個妾侍,她都幫我納了進來。哪怕我再不情願,看見那雙平淡無波的雙眼,口的話也總是梗在了喉間。她是在狠狠的剜我的心,我不清楚,為何那開始純粹的念頭隨着子的消逝變了本質,我想看見她眼裏只容納的我一個人的身影,可是我又覺的出,她的心,並不在我身上。
沒有所謂的爭風吃醋,我和她之間就好像一杯茶水,平淡而苦澀,渾渾噩噩。直到那,她將我罵醒為止。
她説:“不過是些空來的謠言,就把你變成這樣子。男子漢大丈夫,何必為了這些莫名之言固步自封。你這般不求上進,對於撫育你的父親母親,是謂不孝;對於那些幫你助你的朋友,是謂不仁;對於始終盼你望你成才的長輩,是謂不義。你這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如今還打算自暴自棄不成?!”她説:“天下比你悲慘的人多得是,你好歹出生名門,生活優渥。你若是去嘗試一下那些父母雙亡,離失所的子,才能明白自己有多幸運!”她説:“我雖也沒有吃過苦,沒有資格來讓你做甚麼。我任驕縱,自高自大,這些我自己都清清楚楚。可是我在改,我努力想着改變。哪怕是為了後也好,你便不能清醒一次嗎?!”她最後説:“不求你封侯拜相,只求一生無愧!”她説完這些,眼中卻是我看不透的茫之,我恍若隱隱察覺到。這不只只是説我,還有她自己。
那天之後,我就因事離開了京中。即便我的混沌只是假象,可她這一番話,也讓我頓悟了不少。自古帝王最怕功高蓋主,我和她的聯姻,已叫他有些忌憚。是以我不想再摻合到這王位之爭中去,我選擇了沙場。去發這些多年積澱下來的鬱郁之情。
凱旋而歸,我甚至來不及回家見她,就被宣召到了宮中。從那位的言語中,我品出了他的試探之意,我蓄意裝假,只是為了讓他以為我只懂得點兵佈局,卻不願涉足權場。
我成功了,那位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因此得以身退,後,我再不想捲進這陰謀之中了。
我只想帶着她,就這麼一直過下去罷了。
但是命運總是可笑的緊,她的聲名皆毀,罪名,就是我回來的前,被人捉姦在牀。
初聞這個消息,我呆呆的在房中坐了一夜。我不敢相信,向來驕傲的她,會做出這種事。可是由不得我不信,即便我再怎麼找藉口,母親那失望的眼神,我看的清楚明白。母親自小看着她長大,若是連她也冷了心,那我再如何也留不下她了。
她被下堂的前一晚,我見了她最後一面。那時她神形憔悴,短短三的功夫,就彷彿年華盡去。我緊緊握着拳站在她面前,心口是一刀一刀的剜的生疼,連呼都覺得窒悶。有着再次被人揹叛的憤怒,有着説不清道不明的悲痛,更多的,卻是連自己也想不到的心疼。
“我以為,你是不同的。”我近乎機械的説出了口,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覺,我從未體會過。卻在那一刻痛的淋漓盡致。我的付出,原來她從未放在眼裏。我的情意,也從未動她分毫。那麼,她對我説的那些話,逐漸柔和的目光,究竟算甚麼?同情嗎?可憐嗎?
她聽到那句話,乾澀的嘴微微動。最後還是甚麼都沒有説出口,但是那雙如浸染了濃郁墨的鳳眸,溢滿了許多情緒,那時的我是看不懂的,有那麼多錯綜複雜的滋味凝聚在口,我咬破了舌尖,嚐到那股血腥味。
“你走罷。”我背過了身,不願再看她,這是我對她,唯一的最後的縱容。
時間靜默了許久,又好像停滯在了那一刻。我聽見她的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響,我咬着,生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想要留她下來,哪怕只是把她錮在自己身邊。眼眶微微的熱了,我的鼻尖泛了酸澀。
可笑啊,在疆場受傷那般折磨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到要淚。然而現在,卻快要控制不住了。
當我以為她已經離開的時候,後背突然一暖。她的手環過際,緊緊的從背後摟住了我。那雙手掌失去了往的柔滑光澤,顯得暗淡枯槁,但卻攥的指節都發了白。
“夫君,”她的嗓音很沙啞,還有斷斷續續的哽咽,我到了一陣濕意,穿透衣衫,灼的後背火燙,“我現在,一定很髒罷。”她哭着笑了,我想要反駁她,但是身子已然失去了力氣。我不願回頭,怕自己會心軟,“我一定,會幹乾淨淨的離開。”她説完這些,就緩緩的鬆開手,一步一步拖沓着離去了。
我那時還不知道,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面。而她所説的乾乾淨淨的離開,原來是那樣決絕的永遠離開。
自那之後,國公府家道敗落了。父親和母親沒有伸手援助,卻不是因為一己之私,因為國公爺死了之後,父親拿着酒罈,在他的墓前喝了一天一夜。
而等到國公夫人也故去的消息傳來,母親拿着那張信箋,進了家裏的佛堂,足足三月,都沒有出來一步。
我只怕被送進了寧王府的她會受到影響,雖然我現在和她沒有了任何干系,卻阻止不了自己去思念她。母親不是沒想過給我填房,可是看着聽着那些話語,我總想的是她眉眼彎彎的笑容,還有那離去之前的模樣。
自那之後,我每,都不知時間是如何過去的。可起碼那時還有個念想,等到五月十五夜晚的那場大火,把一切關於她的東西都燒的乾乾淨淨。
五月十六早上,我得到了這個消息,那時我的心裏瀰漫着濃濃的不安,我怕,我怕那場大火會波及到她。我只願僥倖的去猜測,她沒事,她不會剛好就在那一處。這一切一切自我安,等到家中出現了那個悉樣貌的丫鬟之後,支離破碎。
她是墨醖,她身邊的大丫鬟。
她跪在地上,手上託着一個盒子。
“郎主,這是姑娘最後的遺物。”我的心劇烈一顫,手中的那個盒子,彷彿燙手了起來,她的容顏,恍惚中浮現在那方盒之上,逐漸消逝。
“我一定,會幹乾淨淨的離開。”話猶在耳,我拿着盒子,癱軟在座椅上,一瞬間,所有的氣力都被空了。我想,或許我的魂魄也跟着她,一同去了罷。
我的手有些哆嗦的打開那盒子,裏頭很素淨,只有一條月白的暗紋髮帶,我慢慢把它翻過來,髮帶的一角,繡着一個小小的蘺字。
“姑娘那,是盼着郎主回來的。”墨醖強忍着悲痛,低聲説道。
髮帶絲滑,微涼。綢緞的質掠過手上,如同她那滴落在我背上的淚珠,生生撕裂了那襲來的痛楚。
“她真的——”死了。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嗓音這般喑啞,那條髮帶躺在手心,我怔怔的看着。冷不防,一滴淚暈染在了髮帶之上,濡濕了一片深。
我摸了摸臉,觸手濕潤。
“姑娘沒有準備送出這條髮帶,姑娘總説,她已經不配送給郎主了。但是婢子不願姑娘死的不明不白。姑娘明明那是笑着跟婢子説,她以後要好好的陪在郎主身邊,要一心一意的。姑娘,明明,明明是盼着郎主的…。”墨醖忍不住哽咽了。
我聽着她的話,腦海中記起了離去的晚上,她在我睡去之後,坐在我身邊良久。她的手指撫在臉上,那般輕柔。
也許墨醖説對了,她原本已經決定與我攜手一生了。
只是,所有的事都來不及了。她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那一場大火,把她帶走的清清白白,一絲不留。
墨醖走之後,我一個人來到了那仍在冒着滾滾白煙的宅邸,踏上那些焦黑的殘垣斷壁。這裏還遺留着燃燒後的灼熱,我翻開那些磚石,只是這麼愣愣的尋找着,找的皮開綻,鮮血淋淋。
到最後,找到了那一支燒的變形的海棠簪子。我們定親的簪子。
天陰暗下來,風捲雲過,淅瀝瀝的雨水就落了下來。
我跪在那地,周遭之人的都古怪的看着我,我卻恍然如夢一般。等到那雨水砸在臉上,砸的肌膚生疼,我才回過神來,她真的走了。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笑的狂肆,笑的肺腑生疼。只是笑着笑着,雨水落盡嘴裏,卻是鹹的發苦。
究竟是淚還是雨,我已經不清楚了。
陰陽相隔,冷雨殘暉,此生,再也不能相見了。
作者有話要説:這番外,開頭還碼的歡快。越碼到後來越難受啊尼瑪,尤其是邊聽枕上書邊碼有木有!抹淚貌似大家都喜歡末世,那再做個調查。
一;穿到末世小説的女配文。二:真實末世文。三:重生末世文大家選擇吧,關於人物的話,某瑟寫的女主一般都是女強,尤其是末世,會更狠一點,乃們看晚棠妹紙廢人那叫一個果斷。末世女主不會出現聖母瑪麗蘇的,某瑟的男主都會偏向緻美少年一類,所以乃們可以放心女主不會弱掉,手段會比晚棠妹子狠許多。。(捂臉)男主也不會弱,只是應該會在女主面前比較好調教,對外嘛,乃們懂得(啊,節不小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