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好事成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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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晚棠理了理衣襟,微微了一口氣。
裘菡詞慣會用那柔弱的模樣惹人憐惜,然而她卻素來剛強,最是不恥這般。是以前世,她總會因此而吃些虧。卻不知如今,若是她也褪了那直白的子,彎彎繞繞起來,裘菡詞還能否開了自己。
裘晚棠抿了抿,低低垂下鴉青的長睫,緩緩隨綺毓綺漣走了進去。
帷帽早已取下,裘晚棠揹着光而來。恍然之間,廳內疏忽安靜了下來。
京裏的夫人們都聽過裘晚棠的貌美,只小時未曾長開。等到成了姑娘,她又時常在來宴前的了病,多是不曾出現的。就是偶爾幾次來了,也都是一臉病容。像今這般,實屬難得了。
所以久而久之,裘晚棠的容貌也成了表相,人人都説她的模樣好,卻沒幾個人真正放在心裏。
只現下,她真正的近前來,卻晃了一干夫人姑娘的眼。
一抹華雲,美目盼。香腮染赤,千種風情繞眉梢。雲鬢浸漆,青絲如瀑落玉簪。行步之時,步步生蓮,清氣含芳。
嘗矜絕代,復恃傾城姿。
戚氏知曉裘晚棠打扮後定會光彩照人,卻不想這盛裝華服,竟如此適合她。
裘晚棠來到戚氏柳氏身前,鳳眸籠了愁緒。貝齒輕咬,忽然突兀的跪了下來。直跪的戚氏柳氏回過神來,戚氏心疼,忙伸手去拉她:“你這孩子,姨母叫你受了委屈,如何你要來請罪。”柳氏不好伸手去扶,只得温言問道:“棠娘,你姨母是瞧着你長大的,有甚事直説便是,莫怕。”裘晚棠聞言,眼圈兒一紅,嘴角繃的緊緊的。不説楚楚可憐,倒有幾分羞愧的怒意。她揪着帕子,身子跪的筆直:“不,是棠孃的不是。未曾顧好堂姐,叫她,叫她。。”她話至一半,怎麼也説不下去。只得狠狠的撇過頭,指節都攥的發白。
這下那些夫人們倒是靈一下,清醒了不少。先前她們只想裘晚棠的容貌,如今聽她這麼説了,心底就活動開了。
裘菡詞彼時與幾個相好的姑娘去遊園,並不在這裏,否則,這場鬧劇怕是會更好看些。
裘晚棠掃了四周一回,暗暗想道。
戚氏與柳氏俱是一愣,怎這事還與裘菡詞有關?
戚氏皺了皺眉,納罕道:“棠娘這話是如何説的,叫姨母越發糊塗了。”裘晚棠無聲了張了口,過了半晌,還是説不出什麼話來。但面孔已憋的通紅,眼圈兒裏的淚珠兒也似落非落。
“姨母,棠娘實在説不出口,只請姨母責罰。”戚氏這下也急了,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明説,她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又何來責罰之説呢?
不過戚氏這念頭剛起了沒多久,門外就有個丫鬟進來稟告:“夫人,二郎主有些東西要給您。只如今這裏都是女客,有些不便,就叫婢子送了來。”她説着從袖中掏出一條帕子,用雙掌託着遞了上去。
戚氏接過那帕子,疑惑的看了那丫鬟一眼,便抖開了看。那帕子還裹着一塊雲紋麒麟碧玉配,打着同心結的絡子。
戚氏拾了那玉佩細細一覽,頓時大驚失,不為別的,只因這玉佩竟是裴珩時常佩戴的那一塊,前幾才離了身。而這玉佩往常都繫着青蓮絡子,如今卻換成了這…。
戚氏眼皮重重一跳,顧不上眾多夫人正瞥向這裏,就攤了帕子,去辨上頭的紋字。
一看之下,戚氏的臉疏忽變得鐵青。
她把那帕子揪做一團,眉目沉沉,眸裏滿滿的震驚與不可置信:“棠娘,你為何——?”戚氏的話轉到了嘴邊,卻像打了結一般。生生嚥了下去。
因為那繡帕上,赫然是秋晚棠謝,這不是棠孃的,又是誰的?棠娘竟然暗地戀慕着裴珩,並且看這樣子,二人還是私相授受!
而取了這帕子的更是蘺兒,那他該會怎麼想?!
戚氏心裏頭一時千迴百轉,怎麼也不能恢復過來。
裘晚棠垂了頭,泣聲帶了幾分悲痛:“姨母,加之罪,何患無辭?棠娘不説,只因棠娘説了,怕也無人信罷。”戚氏聞言,手裏一緊,就要去問她。誰知那丫鬟卻打斷了她的話,恭敬道:“夫人,二郎主還要婢子稟明夫人一句話。”戚氏此刻紛亂的很,然而這畢竟是家醜,不能讓外人知道。於是她揮了揮手,正想要那丫鬟下去再説,誰知那丫鬟低着頭,並沒有看見她的動作,只脆生生道:“夫人,二郎主説,‘加之罪,何患無辭。請母親細細看了帕子再説罷。’”這話一出,戚氏不由愣住了。
棠娘和蘺兒,為何都説這是加之罪,莫不是這之中真有什麼內情不成?
戚氏想着,就展開那帕子,又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這回細看之下,果真叫她發現了幾處不同之處。那秋晚棠謝幾個字的線,七零八落,顏也有些不同,倒像是慌亂之下紋上去的。而那帕子嗅着一股甜膩的桃花香,不是棠娘慣用的素淡的味道。
戚氏越發覺得古怪,就將那帕子翻來覆去的看,不到一會兒,她便在帕子下發現了一點紅的口脂,像是才擦過的。
那口脂顏略顯深了些,比之裘晚棠微帶杏粉的花料口脂,本就是兩個品種。
戚氏的雙眸稍稍眯起,彷彿想到了什麼。
別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自個兒犯了事,想要嫁禍給棠娘罷。
戚氏憶起綺毓綺漣所説的方才的經過,又加上裘晚棠説的堂姐。心裏若有所悟。正巧此時柳氏見着情形不對,就湊來看帕子。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柳氏的眉心即刻蹙到了一起。尤其是當她看到戚氏託着的沾着口脂的那一處,神更是頓時難看起來。
“這個養不的白眼狼!”柳氏驚怒之下,忍不住口而出。
戚氏聽了,心下微動,便轉過頭來看她:“越秋,你知道這帕子是誰的?”柳氏重重一哼,道:“國公府裏的口脂,凡是姑娘自個兒用的,都有些不同。像棠娘偏愛用花泥做的口脂,那口脂做好後便是剔透晶瑩的,裏頭的碎花都叫濾乾淨了。而這口脂是撒了珠粉的,裏頭總有些亮。你瞧瞧,這處可不是有許多。”戚氏對比着柳氏説的,把那口脂處不錯眼的看了一回。果見那小小的一塊上有許多亮粉的顏。
柳氏見她恍然的樣子,便接着道:“桑莞,你儘可以問問,這在座的夫人們可有誰用過這類口脂的?這的確是國公府獨獨有的,但不是棠孃的,卻是那個大伯家的遺孤鍾愛的!”柳氏説這話時沒給裘菡詞留一點面子,而那‘大伯家的遺孤’,便是要撇清了裘菡詞與國公府的關係了。想來,裘菡詞這回真是觸到柳氏的底限了。
戚氏也是個明白的,現在哪還不清楚。她堂堂的左丞夫人,卻叫個小孤女和丞相府的長子在眼皮子底下幹出這事來,還要為此連累棠娘,這讓她的臉面往哪裏擱。
戚氏冷笑道:“好個不知死活的,竟然做這些腌臢事來。”周遭的夫人和留下的姑娘聽了,大致也明白了□分。這下鄙夷的,搖頭的,幸災樂禍的,大有人在。幸得戚氏沒有情急之下説出裴珩的名字,否則,這眾人心中的翩翩郎君,怕是得跌個徹底了。
只戚氏對他本就淡薄的母子情如今更是掉了幾分,但因他素來潔身自好,戚氏沒有多想,只歸結到少年一時衝動,和裘菡詞這個狐媚子身上了。
天知道,裴珩如今都二十有三了,哪裏還算得個少年?
暫且不提那些夫人是如何評論的,這廂説曹曹到,裘菡詞與那幾個姑娘遊園回來,正撞上這一場面。
她先是一怔,繼而看到跪在地上的裘晚棠和戚氏柳氏陰沉的臉,以及周遭眾人的模樣,不有些暗暗的喜。
莫不是,那法子有用了罷。
裘菡詞這般想着,面上就不覺掛起幾絲笑容。就連方才被個小丫鬟撞了的惱事也拋到了腦後。
只可惜,她卻沒瞧見那眾人都目光都是朝着她而來的。
作者有話要説:今晚第一更~後續還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