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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那叫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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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從沙發站起,柔聲道:“如果總裁有活絡油的話,臨睡前塗點。”

“嗯。”季如凡一臉的異樣。我恭敬告辭:“不打擾總裁休息了。

總裁早點休息,明兒繼續給你買滷蛋。”季如凡想笑的,可惜她沒笑。開着車,我腦海裏全是季如凡的影子,她太與眾不同了,她和我所認識的女人完全不一樣,她睿智大氣,不拘小節,不擇手段。

她又這麼美,美得傾城國,罕有對手。奧迪在夜中狂奔,半小時後,奧迪停在了一處農莊裏。一陣風吹過,樹林沙沙響,黑魆魆的四周蟲鳴怪叫。

我習慣了這時候來這地方,所以不發憷。從車裏拿了個包裹,沿着農田小徑步行百米,然後走入一幢土磚土瓦修建的庭院,很普通的農村庭院,又往庭院裏走去,推開一扇有點破朽的木門,走入了一間簡陋而寬敞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張病牀,病牀邊擺滿了各種醫療器具,這些醫療器具正延續病牀上一位婦人的生命,她閉眼昏睡,行消枯槁,頭髮都灰白了。

這個婦人正是我母親上官雲娜。一位村姑模樣的中年壯實女子疾步進來,揚聲喊:“小凱,你怎麼才來,再不來,你媽媽的藥就沒了。”這壯實女子叫陳秀金,既是房東,也是護理工,這些年都是她照顧我母親,這庭院也是她家,我出錢租了她家的一間房,當做母親的病房,這樣會省很多錢。

母親的眼皮動了動,很明顯,陳秀金故意喊那麼大聲,就是想告訴我母親我來了,我瞪了一眼陳秀金,把包裹遞給了她:“這有三十萬,你幫我轉給杜醫生。”

“及時,好及時,我馬上打電話給杜醫生。”陳秀金的眼睛本來就小,這會笑成了一條縫隙,子久了,這個鄙的女人成了我最信賴的人。

她人實在,擔心我母親的藥療費是個無底,順帶誤了她的房租和護理費,其實,我每次都是給陳秀金三個月的房租和護理費,農村人就是那麼小氣。

“娜姐,娜姐,小凱來了。”陳秀金的嗓門不是一般的大,房子簡陋空曠,回聲盪。母親睜開了無神的眼睛,別説有氣無力了。

彷彿連氣都不多,我心一揪,隨口問:“我媽媽吃晚飯了沒有。”陳秀金一指不遠處的木桌子,上面有個搪瓷碗:“喏,吃了點,我餵了她半天,她才吃幾口,你這幾天沒來,她都沒心思吃飯。”

“我來喂。”嘆了嘆,我走過去,拿起搪瓷碗來到母親病牀邊坐下,陳秀金拎着一袋子錢,開心道:“小凱你慢慢喂,我出去了。”陳秀金一走,我笑眯眯的,柔聲道:“媽媽,吃飯。”説着用勺子遞了一勺飯到母親嘴邊,母親卻扭開頭,一陣輕咳:“咳咳,這幾天你去哪了。”

“賺錢唄,還能去哪。”我沒好氣,收起了笑容,本來就氣惱母親不吃飯,平常人可以隨便不吃飯,但我母親一頓不吃,那可不得了“我以為你不理媽媽了。”母親呆滯的目光令我心碎。

只是心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麻木,我又遞了一勺飯過去:“這種話媽媽也能説得出口,來,張嘴。”母親勉強張嘴吃了一口,嚷着道:“豆,我要喝豆。”我只好放下碗,去拿裝豆瓶,瓶有嘴,我像喂嬰兒般喂母親喝豆,這豆加了各種補品維生素,母親喝豆,也能補充不少營養。

她可能今天胃口不好,不想吃飯,我就不強求了,坐在母親身邊,拿起搪瓷碗:“你不吃啊,我吃,不要費,我今晚都沒吃飯。”母親見我狼虎嚥的,以為我省錢不吃飯,不哽咽:“何必…何必這麼辛苦,把這些東西都,都拿走,讓媽媽自生自滅。”

“媽。”我拿勺子敲了敲搪瓷碗,眉飛舞道:“告訴你一個喜事,我準備有錢了,有一百億,等我有錢了。

我讓媽媽住進最好的醫院,用最好的藥,讓最好的護士服侍你,不要秀金,她是不是又罵你了。”母親的呼有點急:“她一天罵到晚。”我一邊嘴嚼母親吃剩的飯菜,一邊安:“忍着,忍着。”母親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卻不忍和她對視,我怕我會掉眼淚。

她的眼睛曾經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如今黯淡無光,空無神,她小了一下,問道:“有女朋友了嗎。”

“多了。”我沒吹噓,事實上我的女人不少,不知不覺中,我第一個想到了曾麗珠,然後是師孃,然後是季如凡,然後是季如馨。母親的雙眼似乎亮了些:“帶來給媽媽看。”我三扒兩扒吃完了搪瓷碗的飯菜,苦笑道:“帶來給你看,全嚇跑了。”母親仰頭一嘆:“也是。”我不忍心再刺母親,柔聲安道:“媽媽放心,我拿了三十萬給秀金,又能堅持一個多月,我再想辦法錢。”母親似乎沒聽我説什麼,斷斷續續嘀咕:“媽媽今天照鏡子了,嗚,媽媽好難看。”

“天妒紅顏。”我不由得嘆氣,母親以前多美,能美十八條街。她一天能照三十次鏡子,如今一個月都不照一次,難得她今天照鏡子了,她哪裏能受得了鏡子裏那衰枯槁的模樣。我站了起來。

佯裝笑臉:“媽媽想回到以前那位大美女娜娜,呃,那是很有可能滴。”擠擠眼,我向母親告辭:“我走了。明天還要工作。”再也不敢和母親依依不捨的目光接觸,我俯身下去,吻了吻母親的乾瘦額頭,轉身就走,每次轉身離開母親,我都針扎心髒般的痛苦。陳秀金送我出門,我低聲下氣懇求:“秀金大姐,秀金姑,我喊你姑了,你別罵我媽媽行不行,求你了。”哪知陳秀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不吃飯,我不罵她麼,她有什麼事,你不怪我嗎。哼,幸好你來了,要不然,等會我就是撬,也要撬開她的嘴,喂她吃東西。”

“哎。”我心知照顧病人殘疾的護理工都沒一個好臉好脾氣,能做到陳秀金這樣子,已經不錯了。

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了農莊,我腦子裏幾乎一片空白,八年前的一場車禍不僅要了我爹的命,也讓母親身負重傷,我的天忽然就塌了。

為了挽救母親,我賣掉了家裏的房子,借貸無數,棄學打工,我經歷了噩夢般的八年,幸好我堅強,幸好我娘也堅強,我們都活着。

但這種沉重的負擔真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天剛矇矇亮,一個電話打進來,驚擾了我的美夢,我正做着拿到師孃一百億的夢境。

咦,巧不巧,接通電話後,那是師孃的聲音,我動情喊:“師孃早,我剛夢見你。”

“咯咯。”顧文筠足足笑了半分鐘,笑停後,她的語氣温柔得很像剛睡醒:“嗯,收到了沒有。”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收到什麼。”顧文筠嬌嗔:“你查查你的銀行賬户。”我心頭大顫,意識到有大事發生,趕緊查閲我的銀行賬户餘額,看了再看,我眼珠子瞪圓了。

眼睛再瞪,又了第三遍眼睛,聲音都抖了:“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億,十億,百億。”一聲嘶吼,我從牀上蹦起:“我的媽呀,整整一百億,我是做夢吧。”用力掐了掐臂肌,我大聲喊痛:“噝,哎喲,疼,這不是做夢。”我瞪着賬户上的一連竄零,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我再數數。”今天,恐怕是我這輩子最得意,最意氣風發的一天了,我刮乾淨了鬍子,噴了點男士香水,打扮得很雅士,我準備接曾麗珠去上班後。

就去聯繫一家大醫院,把咱娘送過去。哪知到了曾家外等了半天,仍然不見曾麗珠的影子,我不有氣,心想現在我有錢了。

曾麗珠敢瞧不起我,於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竟然半天才接,我很惱火:“喂,要遲到了麗珠小姐,磨蹭什麼,我都等了半小時。”手機那頭傳來一個人神經的夢囈:“黃先森,你有木有搞錯,今天是週末。”

“我暈。”這才想起今天是週六,我居然犯糊塗了。

手機裏傳來動聽的嘲笑:“咯咯,是不是想見我了,想到忘記了子。”我厚臉皮回擊:“你真是的,這種事情心照不宣就好,為什麼要説出來,一點都不漫,我會害羞的。”

“咯咯。”曾麗珠被我逗樂了。嗲道:“等我一哈,我穿衣服,讓你見見面,緩解緩解你的相思苦。”我哼哼:“誰會想你,自作多情。”曾麗珠怒道:“那我繼續睡覺了,拜拜。”我哈哈大笑,下道:“啊,不要,不要,我承認我想你了,特別想你的。”曾麗珠歡快喊:“等會我給你一下,只能一下。”我褲襠暴漲,又等了足足半小時,曾家大門終於有人影,我張望一下,發現走出三個人,曾麗珠推着輪椅,她父親坐在輪椅上,季如馨跟隨着,我陡然緊張,卻也不迴避。

“小凱。”季如馨朝我招手,我趕緊上去打招呼:“曾先生早,季阿姨早,我拿一些公司的業務資料給麗珠。”曾麗珠擠擠眼,嗲道:“什麼資料都不重要,現在送我爸爸去醫院做理療。”

“好的,好的。”我自然滿口答應,上前攙扶曾麗珠的父親到車後座,季如馨也陪着,我把輪椅摺疊了放車尾。曾麗珠矗立在一旁,她很美,小衣裏拔的,似乎沒戴罩。

即便如此,她依然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我知道她父母正觀察我們,我那叫一個如芒在背,不敢和曾麗珠多説話,淡淡的和她揮手告別。開車後,季如馨解釋:“我們家的司機突然冒,哎惹,我就暫時要他在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