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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華盛的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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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華盛的古人學院,校園最大的特是肅靜,嚴肅是最恰當的形容詞。傍晚時分,見習生三五成羣在中院的樹叢間漫步時,他們心中的確充滿莊重的情——除了古人,其他人絕對嚴進入此地。有些時候,會有穿着綠袍的資深古人越過草地,以慈祥的態度接受學生的致敬。

教長偶爾也會親自現身,不過這種機會很少。

但他平常出現的時候,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小跑步前進,幾乎汗浹背,沒看到學生舉手向他敬禮,也未曾注意眾人緊盯着他的目光,以及互相間茫然的對望,還有一雙雙略微揚起的眉

他從專用入口衝進立法廳,接着開始拔腿飛奔,沿着空曠的坡道“砰砰砰”地跑下去。然後他用力敲着一扇門,裏面的人踢了一下開門鈕,教長立刻走了進去。

教長秘書坐在小而樸素的辦公桌後面,幾乎沒有抬起頭來。他正彎着,專心傾聽一部袖珍的場屏蔽視訊電話。他的目光偶爾會瞥向面前堆得很高的一疊紙,它們看來像是一些官方書信。

教長重重一拳敲在辦公桌上:“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搞的?”教長秘書以冷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將視訊電話推到一旁:“向您問安,殿下。”

“口是心非,毫無敬意!”教長不耐煩地回嘴道“我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簡單一句話,我們的人逃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被謝克特用突觸放大器改造過的人——那個外人——那個間諜——那個待在芝加郊區農場的…”若非教長秘書以一句淡然的“正是”打斷教長的話,真不知道焦急的教長還會冒出多少“那個”來。

“為什麼沒人通知我?為什麼從來沒人通知我?”

“當時有必要採取立即行動,而您正在忙別的事,因此我盡力為您代勞。”

“是啊,當你想要自作主張的時候,總會發現我正在忙別的事。從現在起,我不再吃這一套,我再也不準有人越俎代庖,我不…”

“我們在費時間。”聽到這句普通音量的回答,教長才收起近乎咆哮的言詞。他咳嗽了一聲,無法確定下一句該説些什麼,最後終於温和地説:“詳情究竟如何,玻契斯?”

“幾乎沒什麼詳情。經過兩個月耐心的等待,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史瓦茲這個人突然離開——被我們跟蹤——然後跟丟了。”

“怎麼會跟丟了?”

“我們不確定,不過還有進一步的發展。我們的特務——納特,昨晚總共延誤了三次定期報告,他的代理人於是沿着往芝加的公路尋找,終於在清晨時分找到他。他躺在公路旁一個乾溝裏——死透了。”教長的臉發青:“那個外人殺了他?”

“想必如此,雖然我們無法百分之百肯定。除了死者臉上痛苦的表情,沒有任何明顯的暴力跡象。當然,我們將會驗屍。也有可能,他剛好在這麼不巧的時候死於中風。”

“那是令人無法置信的巧合。”

“我也這麼想,”這是個輕描淡寫的回答“但假如是史瓦茲殺的,接下來的事件就難以解釋。您看,殿下,據我們先前的分析,史瓦茲似乎顯然會去芝加找謝克特,而納特的屍體,則是在瑪倫的農場和芝加間的公路上發現的。因此三小時前,我們便向那個城市發出通緝令,現在那個人已經被捕。”

“史瓦茲?”教長簡直不敢相信。

“當然是他。”

“你剛才為何不立刻説?”玻契斯聳了聳肩:“殿下,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我剛才説史瓦茲已在我們手中,是的,他很快、很容易就被抓到。可是在我看來,這個事實似乎跟納特的死不大對頭。他怎麼會一方面聰明到能發覺納特——一名最能幹的特務——進而將他殺害,卻又笨到第二天早上便前往芝加,還公然進入一家工廠找工作,而且本沒有化裝。”

“他是那樣做的嗎?”

“他正是那樣做的…因此,我認為有兩種可能會導致這種行動。一是他已將擁有的情報傳給了謝克特或艾伐丹,如今他自投羅網,只是為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二是還有其他特務涉入這項行動,我們尚未查到那些人,而他正在試圖掩護他們。不論是哪一種情況,我們都絕不能掉以輕心。”

“我不明白,”教長顯得一籌莫展,英俊的臉孔扭曲出焦慮的線條“我覺得太深不可測。”玻契斯微微一笑,笑容中帶着不少輕蔑的成分。接着,他又主動提到另一件事:“四小時後,您跟貝爾·艾伐丹教授有個約會。”

“有嗎?為什麼?我要跟他説些什麼?我不要見他。”

“放輕鬆點,您必須見他,殿下。在我看來這似乎相當明顯,既然他虛構的考古活動眼看就要展開,他一定得請求您批准他進入地進行研究,這樣才能演完這齣戲。恩尼亞斯曾警告我們他會這麼做,而恩尼亞斯一定知道這出鬧劇的所有細節。我想在這件事情上,您大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跟他來個裝瘋賣傻。”教長低下頭來:“好,我會試試看。”貝爾·艾伐丹抵達的時間恰到好處,還可以悠閒地四下觀賞一番。銀河各處的建築極品他都十分悉,因此在他眼中看來,古人學院只能算是死氣沉沉的鋼骨花崗岩,刻意表現出一種古樸的風格。而以考古學家的眼光看來,它的幽暗氣氛則象徵着近乎野蠻的嚴肅,若是情願過着陰鬱而接近野蠻的生活,住在這裏再恰當不過。至於它極為原始的風味,則代表着對遙遠過去的懷念。

然後,艾伐丹的思緒再度滑到別處。過去這兩個月,他在西半球各洲的旅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愉快。第一天的遭遇就破壞了他的興致,他不又想到在芝加的那一天。

他立刻生起悶氣來,氣自己不該又想到那件事。她只不過是個野且過分無禮的普通地球女子,他為什麼要到愧疚?然而…

她後來發現他也是外人,跟那個侮辱她的軍官一樣(為了教訓那軍官的傲慢與野蠻,他還扭斷了軍官的手臂),她一定到極為震驚,他體諒過這點嗎?畢竟,他怎麼知道她曾受到外人多少欺侮?然後她竟發現,他也是他們的一員,在那種情況下,她受到的打擊絕對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