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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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江櫻雙手抱,義正言辭的拒絕,表示自己不想自欺欺人。
可是當及笄禮開始之後,她便後悔了…
因為及笄禮上出現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同孔先生一起坐在賓客席的人,除了石青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晉起!
三人正低聲談着什麼,晉起一臉正的點着頭。
卧槽!
江櫻徹底震驚了。
晉大哥怎麼來了?
“晉起?”隨着江櫻從東廂房中步出的梁文青隔着鏤空的屏風瞧見了晉起,也是十分驚訝,驚訝過後卻是皺眉,一臉嫌棄地説道:“孔先生過來就且算了,石青跟着來也勉勉強強説的過去吧…可他一個毫無干係的外男…憑什麼過來觀禮啊?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竟然這麼喜歡湊熱鬧?”是啊!
這姑娘説的對極了!
江櫻深以為然,卻一把抓住了梁文青的衣袖,急切而顫抖地問道:“現在回去墊…還來不來得及?”梁文青聞言,萬分鄙夷地看着她。
“成嗎?”江櫻又問道。
“外頭的賓客都等着呢,贊禮方才都念完讚詞了,你説來不來得及?”梁文青往前推了江櫻一把,道:“快一點,誤了時辰可是大忌,別還沒開始就落了個丟人的下場!”江櫻被“丟人”這兩個字炸的腦子發白,頓時再不敢有絲毫退縮之心。懷揣着‘晉大哥是個好少年,應當知曉非禮勿視這一詞,再不濟也該知道做人不該太注重表面’的自我臆想,拿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走向堂中。
堂中眾人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地轉頭望了過去,包括孔弗石青與晉起三人。
孔弗一瞧見穿着童子服和布鞋走出來的江櫻,神抖擻的臉上頓時更添笑意,十分新奇有趣的模樣,是覺得自己這孫女兒真是扮什麼像什麼,穿上個童子服。梳個童兒髻。再拿兩澤活潑的絲帶一繞,當真是稚可愛的不行,若非是身量兒在那擱着,甚至要讓人懷疑其真實年齡了!
很顯然。樂呵的不行的孔先生並未去注意不該注意的地方…
晉起則是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目光一路追隨着江櫻來到上方。面向眾賓客們矮身行禮。
晉起十分仔細的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觸及到他的方向之時,很快便避開了。像是十分不願見到他一樣…?
甚至還隱隱有些尷尬?
這算是什麼反應?
晉起皺了皺眉,心想難道她是覺得自己此行前來太過不應該嗎?
其實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但還是不願錯過她人生當中這麼重要的儀式。
再者説了,這本來又並非是多麼大的忌諱,更何況他又是‘陪着’孔先生一道來的,再加上有石青負責擾亂視線打着掩護,他的到來,已經不是那麼的顯眼了。
在場的多是婦人,本沒人認得他是哪個。
所以,她在介意個什麼勁兒?
晉起一臉不解的看着她在蒲團上跪坐下來,由梁文青上前為其重新梳髮,擔任正賓的季夫人淨了手上前。
整個程下來,她都沒有往他這兒看過一眼,顯得規矩極了。
而自認為內心正承受着莫大煎熬的江櫻卻遠遠並非表面看來如此鎮定。
她似乎能察覺的到,晉大哥一直在盯着她看。
看什麼吶?
…
這還用問嗎!早前怎麼沒有注意到這件衣裳如此暴人的缺陷!
江櫻追悔莫及之際,實在忍不住了,悄悄動了動膝蓋,將身子略微側過去了一些,企圖以此避開些晉起的視線。
梳髮的梁文青見她瞎胡動,忙用力揪扯了一下手中的頭髮,疼的江櫻倒一口冷氣,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主座的兩把大椅是空着的,這本該是由及笄者的雙親來坐的位置,而江櫻父母早逝,只能擺兩張空椅坐一坐樣子。而被看待成江櫻的‘半個父母’的梁平與莊氏,則是坐在了主座一側,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坐在蒲團上的江櫻。
梁平一派平和中帶着些許肅穆,對這種場合應對起來十分得心應手,只是莊氏卻有些不大自然了,一雙眼睛死死地定在江櫻身上,密切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大有江櫻一旦出錯,她便就地昏厥之勢。
好在江櫻表現的足夠平靜,雖然言行舉止談不上無可挑剔,但好在平靜,人一平靜便顯得有底氣,一有底氣,氣場便出來了。
但眾人不知道的是,江櫻之所以能做得到這麼平靜,完全是因為晉起。
雖然一開始不免為自己前的平坦到羞愧,但隨着一套套程下來,也顧不得再繼續將注意力和心思放在這上頭了,於是專心致志的跟着程走,二加的間隙,目光偶爾同晉起接觸上,得見那雙藍的眼睛裏泛着温和的光芒,頓時間,沒由來的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就好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
彷彿有他在,縱然出了錯也沒什麼緊要。
這種想法很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但與一開始害怕出錯的緊繃侷促相比,越往後江櫻反倒是越發的平靜與自然了。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黃耇無疆,受天之慶。”季夫人高唱一聲,為江櫻去釵加冠,梁文青上前將江櫻攙扶而起,回東廂房更換上最後一套衣裙。
“最後一套了…再忍一忍。”梁文青對江櫻耳語道,她是過來人,知道有多煩累,更何況當初她做的還不如江櫻這般周全,也無這麼多人蔘禮,心下這麼想着,攙扶着江櫻的手臂便又使了些力,讓江櫻儘可能地藉着她的力氣往前走。
江櫻心下熨貼,一面點頭一面低聲問道:“我沒出什麼大的差錯吧?”得了梁文青的否定,才舒了一口氣。
不多時,換了一身海棠紅金錦邊廣袖曳地長裙的江櫻,由東廂房內緩緩步出。
繁瑣的衣裙,再加上頭頂沉甸甸的釵冠,壓得江櫻有些不過氣來,為了不出差錯,將步履放的緩慢了一些,卻顯得有些退縮。
“從容一些…!”梁文青嘴不動,用鼻音提醒道,不着痕跡地拿手肘拄了一下江櫻的背。
江櫻彷彿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立馬兒清醒神過來,直了背往前走。
梁文青跟在其身側,做出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亦是抬頭,並且面肅穆。
二人繞過繡着孔子游學圖屏風,行入堂中。
眾人望去,只覺得眼前被狠狠晃了一下。
少女身姿柳條般的纖弱,肢盈盈不足一握,海棠紅的衣料緞子光滑的發亮,勾勒出玲瓏的身姿,一朵朵盛開的刺繡牡丹從裙底蔓延生長着,在間的位置綻放開來,層疊的花瓣栩栩如生,一眼望去,竟足有令人驚豔之。
一張雖尚有稚的臉龐,已難掩其光華。
本就平靜的堂中,霎那間變得更為寂靜。
江櫻行至上方,欠身向眾賓客行禮,或因衣着繁瑣沉重,動作下意識地更加謹慎了幾分,卻也因此多了幾分女兒家特有的氣韻。
“…請先生賜字吧?”三加三拜已經完畢,贊禮看向孔先生,笑着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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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跟大家説聲抱歉,今天只更這麼多了,朋友的父親在天津塘沽爆炸中剛剛確認過世,要陪着朋友處理些事情,暫時沒有心力寫更新,請大家諒解。
願在災難中過世的所有同胞及獻身的消防人員一路好走,願天堂沒有苦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