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曖昧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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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澡自然洗了很久,洗完澡,季夏將羅建飛穿好衣服,將他扶到牀上,自己也將衣服穿戴整齊。兩人臉上紅未退,想着剛才的放縱與荒唐,季夏都有些不敢與羅建飛對視。羅建飛捕捉到季夏如星月下的湖面一樣盪漾着的眼神,美麗而
人,令人沉醉,他真想把這個人壓在身下,大力地疼愛。此刻,他真有點埋怨自己的腿傷。
季夏幫羅建飛收拾好,準備回去,剛出了門,高興便過來了:“季夏你要走了?”
“高大哥,飛哥睡下了,你來看他嗎?”季夏垂着眼簾,不敢與高興對視。
“嗯,我跟他聊聊天。”高興往屋裏走,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
季夏站在門口:“那高大哥,飛哥,再見。我先走了,得回去查鋪。”快熄燈了,要去看看飛電才行。
“行,那你先走吧,再見。”高興擺擺手,轉身走到羅建飛牀邊,“老羅,這兩天覺怎麼樣?”羅建飛笑笑:“好些了。坐吧。”高興在他牀邊坐下,看了看他裹着石膏的腿:“病來如山倒,病去如
絲,彆着急,慢慢來。”羅建飛點頭:“我知道。最近隊裏情況怎麼樣,忙不忙?”
“還好,上次那個任務完結後,一直都沒出過任務,主要還是訓練。”高興説,“不過訓練也緊的,沒多少時間來看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羅建飛搖頭:“還好,有季夏呢。”高興笑起來:“季夏這孩子還
好啊,當初我看他瘦不拉幾的,還是個小白臉,以為肯定受不了咱們這兒,沒想到人家樣樣都
出
。”
“門縫裏瞧人了吧?”羅建飛笑老友,其實他忘了自己當初看見季夏的覺,一來就哭喪着臉,彷彿誰欺負了他似的,以為肯定堅持不到三個月,沒想到人家不僅堅持下來了,最後自己還完全折在他手裏了。
“護犢子吧你。”高興白他,“説實話,有他這麼跟小媳婦似的照顧你,我倒是放心了。要記得好好謝人家。”
“那是當然。”羅建飛心説,他就是我小媳婦呢,我一輩子都賠給他,夠分量了吧。
拿到出院一個月後拍的片子,季夏和羅建飛都鬆了口氣。大夫説患處已經結了骨痂,恢復得非常理想,這樣的話,再有一個多月就可以試着下地了。而且綁了一個月的石膏終於可以拆除了。羅建飛看着自己沒有束縛的右腿,只覺得心頭都輕鬆不少:“終於可以去掉這東西了,有種再世為人的覺,世界真美好。”聽到“再世為人”這個詞語,季夏不僅心中一動,
出了會心的笑容。得知他的恢復狀況,季夏倒是不着急了,只要康復訓練得當,那就不會留下後遺症。
羅建飛做了一個多月的閒病人,無聊得都快長了,要不是每天有季夏和飛電陪着,他鐵定要抓狂了。現在
了石膏這個枷鎖,看着比左腿小了一圈的右腿,恨不得現在就能下地走路。但除了關節和肌
收縮訓練外,還是不敢下地走,怕引起嚴重後果。季夏也在時時刻刻督促着他,不讓他犯錯誤。
到了第二個月,片子拍出來,骨頭已經癒合,醫生説可以試着下地了,但是注意不能負重。羅建飛得知可以下地,恨不得一天走個十公里,幾天就恢復正常,但是也深知一口氣吃不成個大胖子,得慢慢來,好在他有足夠的耐。
就在羅建飛丟了枴杖可以自由走動的時候,過年了。他們這個平時非常冷清的營地也開始熱鬧起來,後勤處的幹事們買來燈籠聯,將基地妝點起來,紅紅火火的燈籠在料峭的寒風中搖曳,搖出了濃濃的年味兒。
季夏和羅建飛都覺得,其實部隊裏過年的氛圍比家裏還要濃,還要熱鬧。還不到過年,大家早早就把營區的衞生徹底打掃乾淨了,到了正式過年這天,大家都放了假,聚在一起掛燈籠、貼聯,辦聯歡會,包餃子、聚餐,正式而隆重,熱鬧而喜慶。
這天特種兵們也都不用訓練。軍犬班的軍犬們卻沒有放假,因為它們下午還要在全大隊的聯歡活動上表演節目,一大早,安華還是把它們都集中起來按照指令
練了一遍。臨解散的時候,安
華説:“下午咱們的表演都是一些基礎動作,大家不用擔心,這是娛樂,就算是有軍犬動作沒有做到位也沒關係,今天過年,大家都放鬆些,對犬們也要放鬆些,無需那麼嚴格。”
課完成之後,季夏帶着飛電去找羅建飛。結果在宿舍裏沒找到人,他就納悶了,人去哪兒了。他站在走廊外張望,住在旁邊的一個戰友説:“找老羅呢?他在活動室呢。”季夏帶着飛電跑到食堂邊上的活動室,一大羣特種兵都在忙碌,掛彩紙的掛彩紙,貼
聯的貼
聯。
“高大哥,飛哥呢?”季夏看見正在門頭上貼聯的高興。
高興正站在壘起來的板凳上,回頭指指屋裏:“裏頭忙着呢。”季夏進去一看,好多人圍成一圈,不知道在幹嗎。走過去一看,有人在寫聯呢,再看那寫
聯的人,嗬,可不是他家羅建飛。羅建飛坐在桌子前,前面鋪着紅紙,手裏捏着
筆,抬着腕全神貫注地寫大字。季夏一看那認真模樣,就忍不住挑了下眉,真帥!
羅建飛寫完一張,便有人鼓掌叫好,很快便被拿了出去,叫嚷着貼到哪兒去。季夏走到他背後,雖然不是很懂書法,但那龍飛鳳舞的字確實還是好看的。
飛電可不比季夏,它從人羣中擠進去,蹭到羅建飛腳邊,抬起頭看着羅建飛。羅建飛正在忙着呢,察覺到腳下有東西,低頭一看,喲,他家飛電來了,再回頭一看,季夏也來了,他穿着筆的常服,沒有戴帽子,頭髮是前幾天理過的,帥得一塌糊塗。
季夏看見他,朝他豎了個大拇指。羅建飛寫完手上這幅對聯,站起來:“好了,我不寫了,來來,你們來寫。”説着從人羣中擠了出來,走向季夏,部隊裏不乏人才,能寫大字的遠不止羅建飛一個。
飛電趕緊跟上來,歡喜地在羅建飛和季夏腿間穿過來,又穿過去,像孩子一樣玩耍着。
“原來飛哥還會寫筆字。”季夏有點驚訝,以前從來沒有看他寫過。
“寫着玩,寫得不好。好幾年沒寫了,沒想到還沒手生。”羅建飛笑,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以往他是不參加這種人多的活動的。
“飛哥你什麼時候學的筆字?”季夏有些好奇。
羅建飛慢慢地邁着步子,走得很慢,但是每一步都很穩,他的腿恢復得很好,不用擔心會有後遺症。
“以前上軍校的時候學的,練這個可以心靜,培養人的耐。”
“飛哥,下午的聯歡活動,你也去表演個節目吧。”季夏突然想聽羅建飛唱歌。
“我能表演什麼節目。”羅建飛笑起來。
季夏説:“唱個歌什麼的。你會唱吧?”他沒有聽過羅建飛唱歌,但是他聲音那麼好聽,唱歌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我只會唱軍歌。《打靶歸來》行不?”季夏:“…”然後説,“你就沒學過別的歌?”羅建飛伸手撓了撓鼻樑:“有,《小燕子》。”季夏再也憋不住了,爆笑出聲,笑得肚子都疼了:“飛哥,原來你也很幽默啊。”
“那你想聽什麼歌?”羅建飛臉上表情還是酷酷的。
季夏看了看四周,説:“免費歌曲,情歌會來兩首麼?”
“那還真沒學過,不會唱。”
“現在去學,還來得及嗎?”季夏眼巴巴地瞅着羅建飛。
羅建飛浮上寵溺的笑容:“等我去學,然後唱給你聽。但是今天肯定不行了。”季夏説:“能在我走之前聽到嗎?”這話説出來,季夏就後悔了,大好的過年的子,提什麼要走的事呢。
羅建飛的臉變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他笑笑:“放心,一定會唱給你聽。”下午聯歡鬧騰了一回,大家圍坐在禮堂裏,看大家自編自導的節目,部隊裏總是不乏能人的,反正這是自娛自樂,節目不在有深意,而在搞笑,大家被逗得前仰後合,季夏和羅建飛也很久沒像這樣開懷大笑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每人還發了一瓶啤酒,羅建飛也有一瓶。季夏看着他面前的啤酒,拿起來到後面去找人換,羅建飛拉着他的胳膊:“誒,拿哪兒去?”
“拿去換了,你還是先別喝酒吧。”羅建飛朝他使眼:“沒事,就一瓶啤酒,度數又不高,我喝點吧。”一年難得喝一次啊。
季夏不説話,只把眼睛看着他,羅建飛被他盯了幾秒,鬆了手,氣地擺手:“行吧,行吧,拿去換吧。”季夏給羅建飛換了一瓶鮮橙多,給他倒在一次
杯子裏,壓低了聲音哄他:“等你好了,我陪你喝,不醉不休。”羅建飛摸摸鼻子,能一起毫無顧忌喝酒的
子還遠着呢。轉頭看着這濟濟一堂的戰友,大家都洋溢着會心的笑臉,但是他最願意看到的那張臉,在不久的將來,將會離開,以後只能靠想象和思念度
,不由得湧上一縷傷
。
所有的人都在領導的帶領下舉杯共慶新佳節,羅建飛把飲料當酒,一口就悶了下去。季夏又給他倒上:“慢點喝,先吃東西吧。”羅建飛舉着杯子:“來,我敬你一杯,只想由衷地説一句:謝謝!”季夏端着啤酒,看着羅建飛灼灼的眼神,那裏面的深意,他都看得懂,有愛憐、有
,還有寵溺,季夏
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和他碰了下杯:“祝你早
康復!”飯吃到一半,羅建飛的隊友都過來敬酒,軍犬班的戰友們也都過來了,這後半截就是在笑鬧中度過了。吃完飯,大家在食堂裏一邊看
晚,一邊圍着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桌子包餃子,山裏的冬天寒氣重,但是食堂裏卻暖烘烘的。
季夏坐在羅建飛身邊包餃子,他原來不會包,都是在部隊裏學會的,過年包餃子,是部隊的一個傳統,年年包,不會也都會了。羅建飛是包餃子的能手,從和麪、拌餡兒、擀皮到包餃子,他全都通,往年都是他和麪擀皮的,但是今年因為腿腳不便,便也分攤了跟季夏一樣的活,包餃子。
季夏雖然會包餃子,但是餃子卻有點歪歪扭扭的,而且還瘦,多了捏不起來,所以就站不起來,羅建飛包兩個,他包一個,靠在羅建飛的胖餃子身上,如同喝醉了酒的人,別提多可樂了。不過也沒有人嘲笑他,這裏的南方兵居多,大家麪食吃得少,比季夏包得還不如的大有人在。大家鬧哄哄地看電視幹活,一邊説着笑話,氣氛相當融洽,沒有人注意到季夏和羅建飛兩個人的餃子在搞曖昧。兩個人懷着隱秘的心思,看着那靠在胖餃子懷裏的瘦餃子,不由得偷樂。
餃子下了鍋,一碗碗盛出來,熱氣氤氲,帶着新年的喜慶和富足,新年的鐘聲就在大家吃餃子的當口響起,簡直是太應景了,子時相,辭舊
新。
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時候,羅建飛和季夏已經回到了羅建飛的宿舍。羅建飛嘴裏叼着一個餃子,喂到季夏嘴裏:“新年快樂!”季夏模糊地回應着,一面忙着嚼餃子,一面忙着應對羅建飛的舌,新年伊始,他們在一起度過,這是一個好兆頭!
作者有話要説:謝謝tiandao的地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