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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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顧歆啃完一隻蘋果,拿着帕子擦沾到手上的果汁:“李姐姐,你這蘋果哪裏的,倒是好吃。”
“我吃着一般。”李鸞兒笑了笑:“你要覺得好,走的時候帶回去一些。”顧歆趕緊道:“那別多帶,給我一小籃子就成了,我們家冰窖裏都放滿東西了,再多是放不下的,等我哪想吃了,再來和姐姐要吧。”對於顧歆這樣不客氣的管她要東西,李鸞兒倒覺得不錯,她最喜顧歆這樣的子,有什麼説什麼,從不扭捏作態。
“那成,一會兒我叫瑞珠與你裝些,你哪時候想吃了就來個信,我叫人給你送去。”李鸞兒笑着吃完自己的蘋果,問顧歆:“再過些子是裴家大娘子成親的子,到時候你去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顧歆趕緊點頭:“我今兒來也想問李姐姐呢,李姐姐也要去吧。”
“我怕是不能去裴家的。”李鸞兒搖頭:“她這婚事也算是我保的媒,於公公已經與我説定了,到正子叫我去於家幫忙,你也知他家沒個女主子,好些事情都不方便。”
“也是。”顧歆想想於家只叔侄兩人,且於希是個宦官,在這京城也沒什麼親友,也就是和李家來往的緊密些,這樣的事情,自然要叫李鸞兒幫忙:“那我就不能和李姐姐一處了,唉,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去了。”顧歆情緒低落一會兒,不多時又高興起來:“李姐姐。你説那張薇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名聲本就不好,這又跟人私奔,如此一來,豈不連累張家女兒全都沒了體面,以後,怕是張家的女兒想要嫁個好人家都難了,説起來。她也有些太任了些。就圖她自己痛快了,全不管旁人死活。”李鸞兒聽的一陣冷笑:“她要是能考慮到別人,當初也不會跟你姐夫退親。更不會在蔣世子死後帶着人家的子嗣歸家,這張薇變成如今的樣子,全都是叫張家慣出來的,你瞧瞧張家那家教。不説張薇,就是張鶯。不也叫家裏人寵的不像話麼。”顧歆聽的連連點頭:“李姐姐説的是,當初張薇鬧着要退親的時候,要是張相公能夠阻止她,説不得也就沒有如今這些事了。”説起張薇來。李鸞兒就是滿心的厭惡,和顧歆談了幾句就岔開了話,兩人説笑一時。就有一個小丫頭端了熱滾滾的濃香的雞湯進來,顧歆一聞到這香味。立時饞了:“這湯熬的當真好,李姐姐,我可不客氣了。”説着話,她端起雞湯喝了幾口,更是讚歎起來:“這湯怎麼的,真好喝。”李鸞兒也端着雞湯慢慢喝着:“這是哥哥才的法子,又有夫人往裏邊添了些藥材,這湯不僅好喝,還能補養身體,尤其是對咱們女人最是滋補的。”
“一會兒姐姐將方子給我抄一份吧。”顧歆一聽纏着李鸞兒撒起嬌來:“我回去也學了熬給母親喝,這段時間母親忙着家裏生意,又要準備年禮,很是疲累,我瞧着都心疼。”
“行。”李鸞兒大方的答應一聲:“一會兒我抄給你,你回去慢慢琢磨吧。”喝完雞湯,顧歆又説了一些京城各處的八卦事件,什麼哪位大人最是懼內,哪家後院又起紛爭了,哪位大人在外養了外室,外室生了個兒子,想要認祖歸宗,正房夫人不同意之類的。
李鸞兒倒聽的很有些趣味,和顧歆很八卦了一番,眼瞧着天不早了,這才催顧歆回家。
顧歆有些不捨,不過李鸞兒答應她過幾回李家的時候再邀她一處玩,她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嚴家宅子。
打發走顧歆,李鸞兒也有些累了,就將丫頭全攆出去自己在裏屋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伸展一下肢叫人進來,就見瑞珠端了水進來。
李鸞兒下牀,就着水盆洗了手臉:“什麼時辰了?”
“酉時了。”瑞珠答應一聲,拿了帕子遞給李鸞兒。
李鸞兒接過帕子的時候,見瑞珠頭上的髮絲中有些水珠,看她肩頭也帶着些濕意,不由驚問:“下雪了。”
“可不是麼,約摸着下了有一柱香的時間。”瑞珠笑笑:“少去瞧瞧吧,雪大的緊,就這麼一會兒子功夫,房頂和樹上都白了。”李鸞兒擦了手,叫瑞珠拿了件大衣裳穿好,帶着瑞珠出了門,兩人站到廊下就着廊下燈籠裏的光線瞧去,確實白茫茫一片,遠處近處的屋頂都白了,便是透過院牆看到的樹上也都是銀妝素裹,天空更是黑沉沉的,陰的厲害的緊,那雪扯棉絮似的不住下着,瞧着這一夜都甭想住了。
“也不知西山那邊如何了,一下雪路上更不好走,且山上更寒。”李鸞兒瞧的沒有半分喜,反而擔起憂來。
“少放心。”瑞珠趕緊勸了兩句:“少爺怎麼説都是跟官家出去的,且住的也好,還有嚴一幾個伺侯着呢,冷着了旁人,也冷不着少爺的。”李鸞兒嘆口氣:“到底都是些男人,能細心到哪去,再説,嚴一跳,白棋嘴碎,他們不給你家少爺尋麻煩就是好的,我能指望他們怎麼伺侯。”瑞珠都有些想抹汗了,嚴一和白棋雖説子上有些不太好,可對少爺忠心的很,也都是細心人,照顧了少爺好幾年從沒出過差錯,怎生到了少嘴裏便這樣不好。
“算了,不想了,總歸再過不了幾天你家少爺就該回來了。”李鸞兒呆站了半晌才笑了起來:“這大雪一下啊,外邊的貨物估計是進不來了,年底下又都要買年貨,恐物價是要上揚的,幸好咱們家早早的從外邊了許多東西進來,倒不怕這些。”又想了一時,李鸞兒對瑞珠道:“你去和周管事説,叫他將鋪子裏那些品紙張筆墨緩些賣,我估摸着再過些子,這些物件是要漲價的。”
“奴這就去和周管事説。”瑞珠一聽趕緊道:“少也別老在廊下站着,小心着了風。”李鸞兒一擺手:“我心裏有數,你先去吧。”瞧着瑞珠走後,李鸞兒這才回屋,回去便寫了封信叫人送到李家。
信中的大致意思也是説恐物價要上揚的事情,叫金夫人早此做點準備,還擔憂這雪一下,京城百姓恐病的要多了,藥鋪子裏的藥材指不定就不夠了,也請金夫人早些聯繫着多買點,省的到時抓瞎。
她這信送走了之後金夫人如何處置另説,只説李鸞兒才將叫人送信,便有專管着內院事宜的周管事家的進來,李鸞兒看到她過來,趕緊起身笑道:“周媽媽來了,趕緊坐下,可巧我這裏才得了幾隻野雞,一會兒我叫人拿一隻來,媽媽捎回去也嚐嚐鮮。”
“那成。”周媽媽也笑了起來:“奴可就不客氣了。”這周媽媽曾過嚴承悦,脾氣格什麼的也好,李鸞兒對她也尊敬的:“媽媽説的,不過是幾隻野雞,算得了什麼。”説着話,李鸞兒坐下,周媽媽坐在李鸞兒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小凳子上,坐好了才陪着笑臉道:“剛才老宅那裏來了人,剛巧少正睡着,奴便問了來意,將她們打發走了。”
“老宅那邊來的人?”李鸞兒一邊想一邊問:“可是有事?”周媽媽有些為難:“説是,説是大太太病了,叫少回去伺侯幾。”李鸞兒聽了臉如常,點了點頭:“如今的天寒了,大太太也上了些年紀,有個病啊災的倒也正常,我這個做媳婦的平常也不太回去請安,這便有些不落忍,如今太太病了,是該回去侍疾的。”説到這裏,李鸞兒又問:“老宅的人有沒有説老太爺如何了,大太太那樣的年紀都病的起不來,老太爺年紀更大,説不得也有些不舒服呢。”周媽媽趕緊笑道:“少不知道,老太爺身子骨好着呢,甭看年紀大了,可要論起來,比年輕人不差什麼,雖説天冷了,可老太爺一丁點事都沒有,吃的也多,睡的也香。”
“這我就放心了。”李鸞兒又笑:“勞煩周媽媽帶幾個丫頭幫我收拾一下,明兒我就回去伺侯婆婆。”
“少有這份孝心,大太太可真真有福了。”周媽媽笑着誇讚了一番:“奴這就幫少收拾東西。”
“多收拾些。”李鸞兒笑道:“天冷了,我這一去不知道哪時候才回來,多帶幾身換洗衣裳,將我平常用慣的東西也都帶上,另外,再帶幾件大衣裳,還有,再帶些藥材。”説到這裏,李鸞兒笑的越發的歡實:“説起來,我也學過幾醫術,我去後也能幫着太太瞧瞧,旁的我不成,煎藥的活計我還是行的,怕這活就要我來做的,你叫瑞珠將我做的那厚實的手套子拿上,到時候端個藥鍋藥碗的也方便。”李鸞兒一直在笑,可週媽媽卻滿身的寒氣,總覺得李鸞兒這笑裏意味深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