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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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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人看着坐在不遠處的錢得海,看他一臉拘謹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你和我都是老人了,有什麼話就説吧。”錢得海趕緊應了一聲,壓制住自己的大嗓門,小聲道:“夫人,大妹子,某按你們的代向君家的錢莊借了一大筆錢,原來,那崔氏還是很小心的,因某借的數目大,並不敢直接借給某,不過,某向她提高了利息,又將還款的期縮短,她就願意了。”金夫人冷哼一聲:“她素來是急功近利的,有錢賺自然樂意。”李鸞兒笑笑:“後來呢?”錢得海笑的出一口大白牙:“某也是生意人,便想着這筆錢還不至於叫君家動盪的地步,前些子,就連本帶利的將錢還了,不過,昨某又去了錢莊,借了更大一筆錢,言明兩個月這後還款,這次錢財數目很大,某想着,定會叫君家傷筋動骨。”金夫人一聽笑着點頭:“你倒是明的。”李鸞兒也道:“錢大哥是生意人,在這方面比我們想的周到。”錢得海連道不敢,過了片刻又道:“只是,在某借完錢之後,卻被一個人攔住,這人在君家帳房做事,據他稱,他父母都是崔家的家生子,他孃親還曾伺侯過崔氏,他爹更是為了君莫為死了,他在君家很得信任,他見了某就直言要見某背後的人,説有要事相商。”

“哦?”金夫人一挑眉:“他可是姓蘇?”

“正是呢,夫人怎麼知道?”錢得海驚問。

金夫人敲敲桌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娘原先可是崔氏的心腹呢,他爹伺侯君莫為也算是盡力。只是時運不濟早早去了。”李鸞兒看了金夫人一眼,心説怕是金夫人後來一直關注君家,所以才知道姓蘇的事情。

“那夫人要見他還是…”説話間,錢得海做了個砍頭的手勢,意思是如果金夫人不見這姓蘇的他就找人將姓蘇的給做了。免得了風聲。

金夫人一笑:“見,怎的不見,我倒要瞧瞧他有什麼事要談。”錢得海得了話就起身告辭,李鸞兒在錢得海走後看向金夫人:“夫人,我倒是覺得這姓蘇的大約是…瞧出什麼來了,若他真要以此要挾咱們。就直接將他作了,也不用錢得海出手,我自然叫他有來無回。”金夫人笑着點頭:“等見了人再説吧,他即然提出要見咱們,短時間之內必不會將這些事情説出來的。”李鸞兒點頭表示明白。

到了下午時分。錢得海果然帶了個年輕人進來,李鸞兒仔細的瞧了那年輕人幾眼,便發現這是一個極明長的還不錯的小夥子。

金夫人看着姓蘇的年輕人問:“你叫什麼名字,來見我有什麼事?”來人正是蘇平安,他一臉的笑容朝金夫人行了禮,雖然心下嘀咕着怎麼要整君家的人竟住在這樣的宅子裏,蘇平安原還想着背後出手的人是什麼大人物,卻沒想到竟是兩個女之輩。

雖然心裏犯猜疑。不過,蘇平安已經沒有退路了,再過些子。崔氏就要給如意開臉了,他必然得在如意成了君紹旭的人之前尋到生路。

“小的姓蘇,名喚平安,見夫人是有事情要和夫人相商。”蘇平安笑着回答一聲:“小的在君家帳房做事,前些子看到君家錢莊出入帳目,覺得很有些問題。就下力氣的盯着錢莊的生意,果然叫小的見到了錢老爺。”説到這裏。蘇平安自不必説,金夫人和李鸞兒也明白了。

李鸞兒不由的對蘇平安大是看中。心説這是難得的金融人才啊,竟然只看帳冊就瞧出錢莊的問題來,還敢猜出有人要對付君家,這人膽大心細,若是能為已用,倒也不失為一個助力。

“那你來是?”李鸞兒出聲詢問。

蘇平安猛的跪了下來,狠狠的嗑了幾個頭:“小的父親原是為了救君相公而去的,小的母親原也是君夫人的心腹,按理説,小的該忠心不二,只是,小的和夫人房裏的如意姐姐相互投緣,本已經約好了攢夠銀子求君相公贖身出去,再不為奴為婢,哪知道夫人瞧中瞭如意姐姐,要如意姐姐做大公子的房裏人,小的和如意姐姐不願意,少不得為了活命做出背主之事,小的為此已經思慮了好些天,若是能救如意姐姐出來,小的什麼都願意做。”他這話説的情真意切,説着説着竟然下淚來。

金夫人聽了不免慨道:“想不到君莫為那偽君子的府裏還有你這等重情之人,你能為心上人做到如此地步,倒也難為了。”李鸞兒仔細觀察蘇平安,又展開神力細細的察看,發現他確實説的是一腔實言,不過,她還是要試探一番的:“你空口白牙叫我們怎麼信,我們又豈知你不是君家派出的細?”蘇平安狠狠將頭嗑在地上:“小的在這裏發誓,小的但凡有一句話不屬實的,定叫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古人對誓言很重視,輕易是不會發誓的,蘇平安這誓言又極盡惡毒,收不得李兒和金夫人不信。

金夫人嘆了一聲:“即如此,你先起來吧。”蘇平安爬起身來,他因着剛才嗑頭太狠,額上已經青紫一片,金夫人看了嘆了一句:“你這麼回去可不成,叫人看出什麼來。”説話間,她叫瑞芳拿了一瓶子藥膏遞給蘇平安,蘇平安接過來聞了聞,只覺一陣異香撲鼻,將那藥膏抹在額上,更覺得清清涼涼的舒服極了,不一會兒,額上竟是不疼了。

蘇平安頓時喜道:“竟沒見過這等好用的藥膏子,小的以前曾聽孃親説過君相公第一任夫人醫術很高明,想來,她怕也做不出這樣的藥膏子。”金夫人一笑:“你待我為什麼要出手對付君家,也不瞞你説了,我便是君莫為那被趕出門的夫人。”

“呀!”蘇平安大驚,猛的抬頭去瞧金夫人,抬起頭來又覺得失禮,趕緊低了頭:“實在沒想到夫人竟然是…我娘曾説過的,她雖然是崔夫人的心腹,可是我娘心眼是極好的,夜裏無人的時候,我偷聽我娘和我爹説話,都説崔夫人做事不地道,還説君相公是缺了德的,早晚有一天會有報應。”他這話一出口,當真合金夫人的心意:“難為你娘竟有這般見識了。”蘇平安一笑:“我爹我娘要是活着,説不得也會同意我這麼做的。”説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一事來,皺了皺眉,想了片刻,咬牙道:“夫人,不瞞您説,我有件事多年未曾提起,若不是今天見了您,怕也想不起來,這事,這事關夫人與,與令郎…”若説到金夫人,怕她也不會在意,可是説到她兒子,金夫人卻是大為關注:“你説,到底是什麼事。”李鸞兒也是聚會神的盯着蘇平安。

蘇平安只覺得這屋裏頓時冷了起來,身上壓力驟增,不由大驚,心説可不要小看了女之輩,這位夫人和這位大娘子都非常人啊。

這麼一想,他更是下定決心將崔氏賣個徹底:“那時候我爹還沒有去世,有一次我調皮貪玩,晚上就跑到爹孃的房門口偷聽他們兩個説話,當時我娘懷了我妹妹,和爹笑言説要生個女兒,爹也很高興,兩個人説話間娘説起幸好沒有聽了崔夫人的話做下缺德事,不然怕要報應在我妹妹身上,爹就問是什麼事,娘與爹説,説是當年君莫為拋棄子,本來就已經將事情做絕了的,哪知道崔氏更狠,竟然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在君家那個大夫人沒趕出門之前就收買了人給君家的大公子下了藥,後來,君夫人和公子落在外,崔氏更好下手,趁着君夫人悲痛絕之時就給君公子吃食裏下了毒,那毒是前朝秘藥,君夫人雖然醫術不錯,可卻也瞧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兒子喪命。”啪的一聲響,金夫人聽到這裏已經恨到咬牙切齒,拍着桌子站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崔氏,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如此害我,當真可恨。”等到金夫人罵完了,蘇平安才接着道:“本來崔氏還想要將夫人也害了,哪知道夫人卻得人相助逃出來,後來崔氏找不到夫人,還當夫人死了,便沒有再留意。”他一口氣將這些秘聞説完,聽的李鸞兒和錢得海都想抹汗,尤其是錢得海,他心説都道最毒婦人心,聽了崔氏這等作為,可見這話一點都不假呢,幸好他對原配子一往情深,就是子去世多年後,也都沒有變心,對兒子更是看重之極,雖然屋裏也有幾個妾氏,可是,他卻將那幾個妾氏打壓的抬不起頭來,更是將家中權利都移到兒子手中,讓那些妾氏翻不起來,不然,怕是…

李鸞兒雖然也嘆一聲崔氏太過心狠了些,可是,想想末世那些更加心狠的人,便也覺得這事倒並不算什麼,怪只怪金夫人命太苦了些,碰到君莫為那樣的偽君子,還有崔氏那樣的蛇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