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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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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沒問題。”另一名穿湖綠裙衫的婦人也開口笑道:“既然兩位公子不惜一擲千金地來捧咱們紅暈樓的台子,咱們自然也懂得時務,讓兩位公子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娘,你留下來招呼這位將軍大人,玉樹臨風英俊到沒天理的公子爺,您願不願意賞臉陪咱們這些年老衰的老人家喝口茶?”必飛會意地連忙説好,朝着主子大人微點頭,便隨着三名婦人走出花廳去了。

花廳之內,只剩下了關騰嶽與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説的一名着白裙衫的婦人。

“大人請坐。”被喚為“娘”的婦人微笑着抬手,對着渾身緊繃的男人點了下頭。

“這些時,小女打攪了大人的安寧,小熬謹以茶代酒,向大人賠罪了。”

“哪裏,若話賠罪也該是在下向諸位夫人賠罪…夫人是嬰兒的親生之母?”關騰嶽不敢直視婦人,只垂手站於椅旁,並不落座。

“若説親生之母,我們夏秋冬俱是嬰兒的親孃,只是她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罷了。”娘淡淡一笑,純雅的鳳眼望着不自在的男人,也不迂迴,直接説道:“大人,您從一開始就知道嬰兒非完璧之身的,對吧?我也曾聽嬰兒説起過你三兩句的‘天賦異秉’,也多少明白你來找她的原由。”

“我不是為了…情慾而來。”讓關騰嶽面對着未來的岳母説起這隱私之密,他極是尷尬,但也知該説清楚的一定要説清楚,咳了聲,他艱難地開口,眼看也不敢看向婦人:“嬰兒明明知道我的心思的,我是真心的要娶她為,絕非是為了其他、其他的理由。”

“嬰兒這孩子從小碧執,你也知她出生在我們這裏,從小所看到的、聽到的、受到的影響絕非常人所能理解。這風花雪月她看得多了,見多了薄情薄倖薄涼的男人,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承諾,她原是從不肯信的,只説那不過是男人為求一己私慾的工具而已。”見關騰嶽一下瞪大了眼睛而後又若有所思地微嘆了聲,娘笑道:“偏偏你與她又是在那種情景下有了集…大人,想必當初你吃了她不少的苦頭,她才肯試着相信你對她的情的吧?”必騰嶽默然無語,只輕輕點了下頭。

“大人,你即使不知道嬰兒的過往,也該從她臉上了解了一分半分吧?”

“夫人是説…”他遲疑了下,語帶謹慎“嬰兒的撿原本不是又黑又瘦的,我可説對了?”

“你果然看出來了啊。”娘不知為什麼苦笑了下,風眸微暗“我總算是三十年前名揚京師的花魁名,生下女兒來能醜到哪裏去?嬰兒十幾歲上的容貌,在我們紅暈樓來説,是無人能及。”她嘆“我們姐妹四人都是苦了一輩子,是死不肯讓她再走我們老路的。可是這裏終究是風月場所,再如何的小心,嬰兒的天仙容貌還是漸漸被傳了出去。”看了關騰嶽面無表情的臉一眼,她繼續説下去。

“就在她十五歲上,我們紅暈樓來了一位勢力極大的年輕男人,他言説只是從來沒來過這風月場所,所以來看看眼界而已。他出手大方,人又親和,再加上從不在樓子中過夜,只是來喝喝酒、聽聽小曲而已,很得我們樓中姑娘的喜歡。如此隔三差五來玩一趟地過了三兩月,他自然也就無意中聽到了嬰兒的名字,便極力地想見一面!原先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應他的請求,誰知,誰知後來竟然有朝廷上的勢力來壓我們紅暈樓,我們紅暈樓能屹立數十年不倒,自然也與朝中某些官員有着關係的,但如論我們如何託人疏通,朝中竟然無人敢管,無奈,只得要他見了嬰兒一面…雖當初説好嬰兒不是我們樓中的姑娘,只讓他見一面而已…誰知他見了嬰兒竟動了心,言説要將她帶回府中納為侍妾!”必騰嶽震了下,已明白她説的那人是誰!

“我們如何肯同意?但…他竟然拿他的身份…我們原先雖知他背後有龐大的朝廷勢力,卻不知他是…這一下,我們才知嬰兒是再也躲不過…雖然説,他身份尊榮,即便是嬰兒委身於他也算得上是福氣,一名女子,還是有我們這低賤血統的女子,能有如此的際遇已經真的一步登天了!但…嬰兒的固執,加之她認知中的男人的薄倖…卻是死也不肯…於是她對那男人説,她要想一想,要他等她三月,那男人深知得人得心為上,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哪知三月一過,他依約前來要帶走嬰兒,嬰兒已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也失去了處子之身!當時那男人的雷霆之怒,大人可想而之…如果不是當時正好有外敵入侵,他沒即刻處置嬰兒,不要説是嬰兒,只怕我們紅暈樓也早就不存在了!”深口氣,婦人繼續道:“我們提心吊膽地過了好久,原本也打算棄樓私逃,但這紅暈樓卻是幾十年的基業,樓中的姑娘數百,我們走了,她們該如何生活?終究是不忍,也打好了與樓同歸於盡的決心,但出人意料,那男人像是忘記了這事,從此再無消息…於是,這五六年來,我們雖偶爾想起便心驚膽戰,卻還算安穩的生活了下來。”沉默了許久,關騰嶽才低低開口:“那年外族攻我邊疆,戰場上我將士奮勇殺敵,英勇戰死的將士有數萬之多,是我朝自開國以來少有的慘烈戰事。我身為佑國大將,身負護國之責,但朝中卻遲遲不發詔命我掛帥出征,我一時焦急,便闖殿前去質詢…才知他竟然為一青樓女子而正酗酒失魂、不理朝政!我大怒,不顧倫理之道,將他狠揍了數拳…他這才如夢初醒,振奮了神,開殿宣詔朝臣議事…由那時起,我便極端的厭惡風月青樓!”

“怪不得那一年,連我們紅暈樓都聽到了傳聞,説是佑國大將軍明明領軍出征擊退了外夷,為朝廷立下天大的功勞,卻沒得到一點的封賞,卻原來是如此啊!”娘聽他説出這段往事,才知…不由鳳眸含淚,她恭敬地伏身行禮:“將軍大恩,紅暈樓永世不忘!”

“不,不,夫人請起,請起!在下、在下不敢受夫人如此大禮啊!夫人快快請起!”登時,關騰嶽被得手足無措,又不敢伸手去攙扶跪地的婦人,勉強地笑了又笑“其實,其實,這也是為了我自己啊!”不然他從哪裏去找到一個嬰兒來自己身邊?!

“冥冥之中自有定論啊!”娘含淚而笑,手指內室“大人,你要找的人便在屋中,大人快去吧!”必騰嶽一喜,忙抱拳示謝。心也微微放下地來,知自己已過了一關。

“大人,”娘在他進去前笑着又喊住他,招手要他附耳過來,小聲道:“我們知道你肯來紅暈樓尋她,便是早已不在乎了她的出身以及過往,但這事關我們心愛女兒的名節,我還是要説的。”

“夫人請講。”他恭敬地彎

“嬰兒的非處子之身…”見他皺眉,知他雖不在意了,卻擔心嬰兒多想,便不再遲疑,快地道:“嬰兒的非處子之身是她自己沒有的啊!她是如何的固執,豈肯委身於不信任的男人!”所以,他也該明白,嬰兒對他的心了吧!

手掀珠簾走進去,只一抬眼,便看到那個得他的人生幾乎翻天覆地的女子,正笑嘻嘻地望着他,他悉了的那張又黑又瘦的小尖臉上,如今卻被一層綠忽忽的東西覆蓋着,滑稽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失笑。

“關爺,你來了啊。”她隨意地揮揮手,輕描淡寫地打聲招呼。

“總不會再惱我了吧?”他瞪她一眼,慢慢嘆口氣,走近她伸手將她摟進懷裏“你夠狠啊,存心看我笑話,是不是?”

“奴婢哪裏敢啊,關爺!”她撇一下而今綠的嘴,笑盈盈地讓他將自己抱起來,與他四目相對。

“不留下住址給我,還這麼大的陣仗接我,甚至還隱瞞我…你還不夠膽大嗎,馮姑娘?”他湊近她的嘴,想親親她,卻又皺眉“這是什麼東西啊!你臉上抹這個做什麼?難看死了,洗臉水呢,我幫你擦掉吧!”他開始抱着她四處找水。

“我母親們怕您這麼一位堂堂的大將軍受委屈,所以着我恢復以前的閉月羞花啊!”她隨他抱着到處走,只嘻嘻地瞅着她。

“你這張小尖臉又黑又瘦的而今又有了傷疤,再閉月羞花又能花到哪裏去?”終於尋到了屏風後的洗臉水,他放她下地,手捧水抹上她怪異的臉,笑着道:“還是算了吧!我已經看慣你這張黑瘦的臉了,如果再換一張更難看的,我怕我晚上會被噩夢嚇醒哩。”

“啊,你真的會打擊人呢。”她氣地扮個鬼臉“關爺,你不是怕以後再有別的男人看上我吧?”

“胡説什麼呢你?”他罵她一句“這世間有我看上你,這已經是你天大的福氣了!再説…”他緩緩湊近她還沒擦乾淨的臉,得意似的一笑“我是花費了多大的心思啊,才讓你也看上了我!你的這裏太固執太認死理,你若看得上別的男人才怪呢!”他點點她的口,學她的模樣眨眨眼。

“關爺,你真的很自大啊!”

“你也不是一樣的看不起人?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