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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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誰也無法入眠。當夜風送來第一聲獸吼,槍炮的炸裂聲緊隨而來。
上岸的怪物是一隻水猴子,外表形似猿猴,體長足有六十米。
它體表覆蓋着長,濕噠噠地纏滿身體,類人的面孔呈現青苔的綠,嘴部尖鋭形同鳥喙。
視線往下,就見它的喉管至下腹長着連成串的人頭,他們如瘤子般嵌在它的皮上,個個皮膚略黑、高鼻深眉,全然是瑜伽國人的臉。
瑜伽國、水猴子……
“嗚——”水猴子嗚咽長呼,它身上的人頭一個個睜開眼,也跟着嗚咽長呼。這聲音構成了一種奇特的韻律,傳出了很遠很遠的距離。
司諾城微微一晃,腦子有片刻的恍神。
而軍方的攻擊明顯緩下了趨勢,他放眼看去,發現幾個軍人卸下了槍,雙眼失焦地站在原地。身邊的隊友正衝他們狂吼,可他們渾然不覺,居然抬起腳朝水猴子的方向走去……
隊友直接砸暈了他們,乾脆利落。
“嗚——”水猴子與人頭的呼喚再度響起,二次聲控,海螺灣的市區出現了異常。
原本安分避難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從小區、別墅和宿舍下來,慢慢匯成黑的涓,再由涓化作大河,齊齊朝大海的方向前進。
沒有抗拒,忘記自我,如喪屍出籠,形成了黑壓壓的一片……
紀斯站在窗邊,知着水屍鬼的形態。
腹生頭顱,食人過萬。這隻水屍鬼從瑜伽掠食到大南,再從白象吃到中洲,收了那麼多人器,難怪會衍生出惑人的技能。
進化的水屍鬼一般不能血,因為它的血與技能擁有同等的力量。一旦血味隨風擴散,完全能覆蓋整一座城。
可要軍方放着怪物不攻擊,不可能!如此,血就成了必然。
不多時,淡淡的腥味果然沿着縫隙飄了進來。外頭的嗚咽聲不絕,隱約有高亢之勢。在這鬼音來回的震盪中,能保持理智的人越來越少。
室內,姜啓寧恍惚着起身,拉基一拳砸暈了他。但這烏拉的漢子也有些撐不住,神智愈發潰散:“紀斯……打暈我……”
“撐住。”紀斯淡然道,“我不會手,救人也不行。”温室裏養出來的白菜雖然個兒大,但是不經催。偶爾,也要放在室外受一下電閃雷鳴和悽風苦雨,才能長得更好。
嘖,種菜碎了心!
“這隻水屍鬼上岸是故意的,為的就是引來成片的食物。”紀斯也不知在説給誰聽,“等它得手,被它特地放生的倖存者會帶走它‘受傷血’的消息。之後,它可以等到第二批討伐它的食物。”
“很聰明,也會用手段,看來是生了智。”紀斯道:“司諾城要有麻煩了,他距離大海那麼近,受到的蠱惑也更多。”説着,他牽起嘴角,“一回頭,還能看見全城的人相約投海。你們要是撐不住,怕是馬上能在海邊見到他了。”祁辛黎:……
拉基:……
苟住!苟住!不,真的有點苟不住了……
水屍鬼的呼嘯連綿成片,震得酒店的玻璃都跟着晃動起來。拉基本想趁着還有理智把祁辛黎打暈,誰知手才抬起就落了下去。
他的雙眼失去了神采,栗的髮絲垂落,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轉身、抬腳,他一步三搖地朝着門外走去。
“拉基……”光是喊一聲名字,祁辛黎都覺得用完了力氣。思維滯,腦子混沌,像是遊離在半夢半醒之間,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覺。
突兀地,紀斯的聲音刺入了腦海:“靜心。”靜心……
入定?
祁辛黎一個靈回神,撞鐘似的清醒過來。到底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手把手指導,他艱難地盤起腿,強迫自己放慢呼、清空頭腦。
玻璃的吵嚷越來越大,拉基的腳步聲已聽不到。遠方的槍炮再無轟鳴,只剩寥寥幾聲還在苦苦支撐。他不知道前線的情況,不知道司諾城是否安好,更不知道紀斯為何要説一聲“靜心”?
他只知道專注自身,放空大腦,迴盪梵音。
【咚——】腦海中響起了撞鐘的聲音,一切喧鬧開始逐層褪去,他彷彿再度回到了在寺廟參禪的環境。
清幽、安謐與穩定,鼻尖淡淡的腥味化作了一縷騰起的檀香。它盤旋在他的頭頂,久久未散。黑咕隆咚的意識中,有一星酥油燈點亮了心懷。
【拿起、放下,認清你自身,沒準就開竅了。】拿起,有執;放下,歸一。
認清你自身?
他是祁辛黎!
【咚!】腦海中的撞鐘聲層層暈開,如拍岸。有佛號從高聳入雲的山頂傳來,伴着大悲咒的肅穆,混合着往生咒的慈悲。
祁辛黎本能地雙掌合十,沉聲道:“南無阿彌陀佛。”紀斯真心實意地笑了。
他看到,藍的氣場以祁辛黎為中心,倏忽間往外擴張。它柔和得像一層水,輕盈得像一陣風,輕輕盪開,再如甘霖落下。所過之處,是慈悲的恩澤。
哪怕一聲佛號輕到極致,也如洪鐘般喚回了眾人的理智。
藍的氣場,從來如大海沉靜,似星空深邃,是鏈接神靈與自我的媒介。它能讓人安靜、務實和昇華,也能進行療愈、醒神與沉澱。
祁辛黎對鬼物忌憚至極,殊不知自己是鬼物的天然剋星。
水屍鬼食人無數,身上堆滿了枉死者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