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鋒芒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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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捐?”趙大人出聲詢問,這二字的含義他其實是懂的,只是從沒人有過這樣的想法。自古以來,哪個不是絞盡了腦汁想着如何斂財,誰會把這白花花的銀子往外送?所以他想問的是如何實施募捐。
“顧名思義,便是招集大家獻愛心,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聚少成多,眾志成城,共渡難關。”眾人不語,似是思尋可行,柳依冉環看一眼繼續説,“我哥是商人,而且是個有善心的商人,為國為民出錢雖是義不容辭,卻沒道理全讓我龍翔山莊扛了。咱是有那麼點小小的名望,可這黎民百姓的生死卻攸關社稷,這麼大的責任我們又如何擔當得起?”她就是小心眼怎麼着吧,想探龍翔山莊的底可沒這麼容易,反正好話歹話都説了,就是為了堵住他們那未曾出口的話。
“既然是國事,那當是人人有責,這天下有錢的主多了去了,所以募捐是個最好的法子。”
“話雖如此,你又如何能讓人心甘情願掏銀子?難不成還讓朝廷強制收取?這便是你所謂的好辦法嗎?”林風説的是實情,也問到點子上了,只掃了一眼看她如何作答。
獨孤傲冷哼一聲,似是料定這女人只是隨口説説,異想天開;趙大人只眉頭緊鎖,也在想着可行之計;倒是獨孤冥似笑非笑,興趣昂然等着驚喜;龍天逸料定柳依冉有全盤計劃,只氣定神閒在一旁飲茶。
“強行收取豈不是違背了募捐的本意?這和搶有什麼區別!依依雖是一介弱質女,也非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或許不懂世間大道理,可基本的仁義道德還是明瞭,又哪裏做得出強盜之舉?”柳依冉不屑睨了他一眼,高官高官,想的是如何爬上更高的官位,有誰是真正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要讓有錢人心甘情願掏銀子自然是要講求方法的,這人心吶…誰不是虛榮的?有錢之人窮得只剩錢了,總會想找些事做,善名誰都想要,哪怕是偽善,想要名的?成,給他名不就結了!”徑自倒了杯茶,説得這麼明,該是聽出名堂了吧?
勾淺笑:“知道有錢人還有什麼心態不?攀比心!為商之人總想着如何擊敗對手讓自己更有錢,有聲望的人總想再高人一等,誰都不想在對手面前矮那麼一截半戳對吧?”
“官府可下達文書,可以以商號或個人名義實行自願捐款。凡捐贈過千兩者可留名於本城佛法大寺,立字供奉,有人瞻仰之餘又有菩薩庇佑,誰人不樂意?凡捐贈過萬兩者,朝廷可張榜告之天下,宣揚此等善舉,當真是世間楷模。一方面有積極向上的功效,另一方面又起到宣傳作用,若哪家商號上了榜,這麼廣而告之,還愁不來更多生意麼,同時也滿足了人們的虛榮心。當然明細越詳細越好,誰誰捐了多少一目瞭然,對於有錢人來説誰又願丟了面子?”這番話下來,眾人眼睛一亮。
趙大人自是滿目欽佩之光,看柳依冉似見了活菩薩。林風微張了嘴不可思議盯着她細細打量,仿似在説這真是他認識的人麼?獨孤傲眼光閃了又閃且帶着莫名的光彩,看得她一時寒直豎。獨孤冥笑得讓人醉,眉梢高挑,眼底泛着賞。就屬龍天逸最為淡定,卻還是歪頭頷首,縱使他見怪不怪,可還是被她的言論給嚇到了。
“對於老百姓自是沒那麼多閒錢,可是做為底層人物,卻有着同胞相憐之心,要他們出錢出力反倒容易得多。若是各位信得過我,這街頭募捐可於我來做。”頓了頓又説,“還有,我以水晶宮的名義率先捐贈五千兩,這錢雖少了點,不過我這小店畢竟剛起步,又是小本生意,所謂愛心無價,各位王爺大人可別笑話我就是了。”
“柳姑娘大仁大義,豪氣干雲,本官佩服。等回了衙門,也叫大夥獻獻愛心。一個姑娘家都能如此慷慨,身為男兒豈能小氣!”趙雲庭自動忽略柳依冉所説的小店,小本生意之説,他只知道女兒家開了個好頭,便隨即表了他的態。
“呵呵,小姐都這麼做了,我等也自當了表心意才是。”獨孤傲笑着和堂上之人互看。
“依依不過打了個頭,眾位便毫不猶豫爭獻愛心,試問還有誰不願拱手送銀呢?”柳依冉眼波轉,一陣嬌笑,這年頭,有誰願屈居女子之下?
“龍莊主,你這妹子果真是見解獨到,認得好啊!”獨孤冥一語雙關,這自是對柳依冉的肯定,她又豈會聽不出來。
“我肚子餓了。”看着神各異的人開口,再這麼被人看下去,真成動物園的國寶了,“若各位不嫌棄,便去我那水晶宮吃晚宴,一來略盡地主之宜,二來為依依先前的衝撞向各位賠罪。不過…可別説我在這當口搞*!”
“為各位主子服務,便是為廣大百姓謀福!”柳依冉俏皮一笑,可不想為自己這番邀請遭來任何閒言。
“小姐説笑了,不過本王也是久聞水晶宮大名,如此便卻之不恭了!”獨孤傲朗笑一聲,算是應允。
一行人這才滿意起身,向傳説中的水晶宮進發。
馬車裏,柳依冉與龍天逸同坐,笑問:“哥,這齣戲可算成功?”
“你倒是叫得順口。”他難得心情大好調侃起來,“你也真敢説,如此鋒芒大可不是件好事。只可惜蕭珏不在,不然他定又要説你這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
“那不知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榮幸做你妹妹呢?”
“有你這樣的妹妹那是我這當大哥的福氣才是!”
“哥…”柳依冉拉長了語調拽着他的手嬌聲喊道,“有你這麼個哥哥我何其有幸!哥你不用擔心,這也未必就是件壞事了。”
“你這丫頭,聰明起來就是個怪物,撒起嬌來誰也受不住,也就蕭珏那麼樂此不疲和你耍嘴皮。”他寵溺一笑,摸了摸柳依冉的頭,妹妹?似乎也不錯呢!
另一輛馬車內,林風和二位皇子同坐,趙大人則是一刻不停趕回衙門,起草募捐文書去了。
“六弟,你覺得這柳小姐如何?”獨孤傲掛着玩味的笑開口,毫不掩飾自己已然升起的興趣。
“風華絕代、風華絕代啊!”獨孤冥嘆連連,隻手摸着下巴又説,“就是不知許了人家沒有。”這獨孤冥出了名的喜好美女,卻又挑剔得很。自身條件擺在那,有多少女子見了他不是自慚形穢,此番被他稱為風華絕代的人,可見是何等的絕!
二人聞言皆是一笑,對於這點,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可他問的意不在此,也從不認為眼前嬉笑着一心念着美人的弟弟就真的是那麼“不務正業”
“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獨孤傲想起初見時心底的驚歎,又憶起她侃侃而談時的睿智,心下是盪不已,這廂卻不動聲的再次詢問,“那六弟對於她的募捐之説又有何看法?”
“二哥,此事既已於趙大人去辦理,那自然是可行之計。”心裏清楚對方打的什麼主意,隨意一句便回了他話,可對方是何角?若一味裝糊塗反讓人生疑,就在他二人低垂眼瞼之時,獨孤冥倒正經誇起人來,“不過能讓龍天逸收為義妹,必定是有過人之處。適才聽她一番話,條理分明、心思縝密,就連人心也是分析得無比透徹,説奇女子不為過也!”想到那最後把他們都算計進去的一幕,獨孤冥也不由暗笑起來,這女人,當真是不吃虧的主。
“此等才貌雙全之女實屬難得,連六弟你都贊不決口,也難怪那龍天逸如此寶貝。”獨孤傲面終是好看了些,也不由出聲調侃起來,言下透着對佳人的濃厚興趣,引得林風雙眉一緊,這殿下該不會…
一時笑聲從三人口中溢出,只道是這佳人賞心悦目,又出了這麼個絕妙之計,面上無一不為解決了個難題而大放喜,暗自卻是心思各異打着自己的算盤。
馬車漸停,一行人器宇軒昂立於水晶宮正門口,這一個個華衣美服,氣度不凡,再配上各具特的俊朗面容,着實引人眼球,毫不意外又是一陣騷動。
小絮親自了上來,還未開口便看見一身便服的林風,待看身邊眾人,縱是不識也知得幾分。只微愣便換了笑顏,挽着柳依冉的手道:“姐,你可來了。”柳依冉讚許地點了點頭,小絮又隻手一請:“諸位請!”
“哥,你看這小絮可真是越來越像個老闆了。”左手被小絮挽着,右手扯了扯龍天逸的衣袖暗笑不止。
幾人談笑風生入了店,上前的小桃見着來人,眼底閃過一道光,卻也識趣低頭默默退於一邊。越過她身側,柳依冉勾淺笑:“貴客臨門,可得打起神,別丟了咱水晶宮的面子。”估摸着小絮還在柳依冉那聲“哥”裏糾結,半晌才回過神來,心下納悶,看來又錯過了一場好戲。無比哀怨看來,似是在控訴又把她給忘了。
席間,美味佳餚不斷,眾人驚歎之下你來我往説着客套話,倒也是其樂融融。柳依冉挨個敬了酒當作賠罪,灑之態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酒過一巡,氣氛正好,林風忽然丟出一句:“柳姑娘像極了在下的一位故人,就連你身邊的丫頭都看着眼。”好你個林風,有些事這在座的哪個不是心裏亮堂,要不要這麼拐彎抹角來試探啊?這當口你就算心有不甘,也不該這般含沙影來舊事重提吧。
“林丞相,林大人,倒不知小女子竟有這等福分,能和林大人口中的故人相提並論。丫頭?林大人覺得小桃悉?”柳依冉笑得好不妖嬈,忙拉出一旁低頭的小桃,“看來咱們的小桃都可以連帶沾沾光呢。”
“在下只是一時慨,不想這世間竟有如此神似之人,唐突之處還望姑娘見諒。”見柳依冉推出小桃,他史料未及,卻也極快掩下眼中異。
“林大人言重了,人有相似本不足為奇,不過林大人用到極字倒真叫人好奇了,不知可有機會為小女子引見引見?”
“故人已逝,再説便徒增傷。”他仰頭喝下杯中之物,語帶苦澀,似是不願再提,只抬眼看來,這戲又做給誰看?
“哎呀,勾起大人的傷心事,便是小女子的不是了,甘願自罰。”喝完輕輕放下酒杯,眉眼一抬,“人死不能復生,大人您還是放開了心懷,如此心心念念,倒叫那已去之人如何安心?若是她在天有靈,這紅塵中的絲絲牽掛豈不反成了負累!”他動了動,終是無語,眼瞼低垂,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只是不小心灑出的酒水了絲小小的心緒。再抬頭已是滿眼清明,角含笑,執杯:“這杯敬柳姑娘。”
“這哪敢當啊!”柳依冉連連惶恐,卻還是舉杯回敬,乖乖,不是她受不起,而是她壓就不願受,看這飯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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