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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不知不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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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麼?一方面當然是為了兩位師姐,另一方面,確確實實也是想通過修仙瞭解這個更廣闊的世界,神後、魔尊、魏武帝、南海人、妖族、左右聖使…這些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裏,只是傳説。

甚至聽都沒聽過,現在卻有了更進一步接觸、瞭解的機會,自己當然不能放過,何況種種飛天遁地、開山闢海的神奇功法,更是深深地引了他。師父説我缺乏定力和境界,確實沒説錯。

那麼,我該怎麼做好呢?雲知還望着眼前滿滿當當的書籍,忽然下定了決心:就從以前最討厭的讀書開始吧。於是,在每天辛苦的修煉之外,雲知還開啓了掃書工程,他從最左側的書架開始,把書都推到書架右邊,讀完一本,便推到左邊。

如此逐個突破,循序漸進。説來也是奇怪,以前他鎮無所事事,但只要看一會書,就會頭昏體乏,導致這麼多年來也就看過十多本豔情小説,現在多了白天一整天的修煉,反而神抖擻的,常常讀到深夜,仍然不覺得睏倦。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之間,已是雲知還來到若耶峯的第三個月。

的太陽更加猛烈,但是對於這些住在半山的修行者,卻也無可奈何,只把漫山遍野的植被,照得漸蒼翠茂盛起來,這天,雲知還完成了最後一次淬體,他長舒了一口氣,從地上跳起來,對等在一旁的李萼華叫了聲:“師姐。”整個人已呈現出一種輕盈靈秀的狀態。這三個月裏,李萼華出去過一次(順便幫雲知還寄了兩封分別給老爹和華矜的信),但是雲知還絲毫不敢懈怠,每裏仍然勤勤懇懇地練功,這時如期完成任務,自然是到一陣輕鬆。

對這位嚴厲的師姐,雲知還是滿心的敬愛,但是有時也到苦惱,只因他還記得與這個師姐的銷魂一夜。

她卻表現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對雲知還平獻上的殷勤不置可否,保持着一種冷淡的師姐弟間的關係,雖有關懷,卻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雲知還每天想她想得厲害,但也無可奈何。

李萼華初時有些擔心他的資質問題,這三個月觀察下來,覺得他跟中等偏下資質的修士進度沒什麼差別,已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深覺自己這個師弟沒有收錯。這是她第一次、一手打造的作品。

她自然也很高興,只是自從發現申小卿與他之間似是有些曖昧之後,她便以嚴厲的面具把自己藏了起來。

這面具既自然又貼臉,她很快就習慣了,把它當成了真正的面孔。所以這時她只淡淡地笑了笑,道:“恭喜師弟。明天我就開始教你大衍劍經,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向上的勢頭。”雲知還道:“都是師姐教導得好。”羅節在旁邊嘀咕了一句:“馬。”申小卿也替他高興,臉上掛着一絲甜美的笑意,道:“雲師弟,你現在算是正式踏入修行的世界了。”雲知還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道:“小卿師姐的飯菜也立了很大的功勞。”申小卿聽他當眾這麼説,秀臉微紅,道:“哪,哪有…對了,我昨天種了一些苦瓜,我去看看它們發芽了沒有。”急急忙忙地飛走了,原來雲知還適應了修行之苦後,每天晚上都要去幾位師姐處蹭吃蹭喝,其中申小卿的屋裏自然去得最多。

申小卿做得一手好飯菜,自己吃得又少,大部分都進了雲知還肚裏,所以他才這麼跟她開玩笑。雲知還每次去自然不只是吃飯而已。

他本身就是個自來,一來二去地,更是從閒聊、談心、打掃衞生、淘米洗菜發展到了偶爾調戲幾句、摸摸小手的程度。

申小卿哪受得住他這攻勢,每天晚上既害怕又期待他的到來,心理矛盾得很。最近幾天尤其厲害,就在前天晚上,她臉紅紅的正猶豫着要不要拍開他放在自己手背的大手時,他竟然想來親她!

她被嚇了一跳,心裏怦怦怦的像在擂鼓,忙甩下他跑回內室鑽被子裏去了。雲知還知道,雖然兩人的關係已有了很大的進展,但離最後一步還有一段距離。

何況師父師姐都住得那麼近,也沒機會下手,內心煎熬之下,只能盡數傾瀉到七天一次的雙修上了。

一早,李萼華站在雲霧之中,裳飄帶舞,風姿若仙,對雲知還緩緩道:“雲師弟,你已完成修仙最基本的築基,今天開始,我就要循序傳你大衍劍經了。

這門功法深奧駁雜,師姐我花了三個月,一邊自己琢磨,一邊與師父探討,也只領悟到了四五成而已,所以只能給你提供最基本的框架和修煉方法,以後還得靠你自己一步步地去走。”雲知還知道,越難的功法威力一般來説也就越大,所以欣然答道:“我一定會努力的。”李萼華點點頭,便直接進入主題:“《易:繫辭上》有言:“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周易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仂以象閏…”對此,歷朝歷代,各家各派,解釋各不相同,我們不用管其他人的説法,只需知道,創造這門功法的人是如何理解的…因為他也沒管前人怎麼想。”雲知還最近讀了不少書,自然而然地接道:“這是六經注我的路子。”李萼華道:“不錯,對一個創造者而言,很多時候他們並不需要準確理解原典的意思,拿來就用,自圓其説即可。”雲知還若有所思,道:“所以我們甚至連大衍劍經也不需要完全準確地理解,如果能自行推導出一門完整的功法的話。”李萼華道:“道理是這樣,師父就是這麼補全的,不過也得看個人能力,量力而行。有現成的路走,總要便捷得多,安全得多。”見雲知還點了點頭,李萼華又接道:“創造這門大衍劍經的諸葛先生是有大才之人,他認為,衍者演也,所謂大衍之數,就是以之推演天地之變、萬物化生的數字。

而數的本質是一種假定,憑此衡量萬物的多寡,用已知推算未知。放到劍法上來説,便是能通過排列組合、推演出世間一切劍法奧妙的最基礎的那些招式。

諸葛先生費四十年之功,遍覽天下劍法,才創出這樣一部劍經,其氣魄、耐和見識都令人佩服。”大衍劍經上一共記載了五十招劍法,第五十招之下卻只寫了個題目“遁去的一”其下一片空白。

雲知還自然到奇怪,李萼華的意見是,暫且不用管它,機緣到了,也許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雲知還便安下心來跟李萼華學劍,由於這部劍經太難,所以李萼華每七天才教一招。按總數四十九劍來算,不論掌握程度,只是從頭到尾學一遍,便需花去一年時間。

雲知還也不着急,白天一半時間修煉陽燧心法,一半時間琢磨大衍劍經,晚上便去幾位師姐屋裏吃飯,閒聊一陣,再回自己屋裏讀上一個時辰書,然後睡覺。

這樣重複個六遍,第七天去師父屋裏赴那巫山雲雨之約,一個完整的程便走完了。子雖然按部就班,無甚變化,卻也充實愜意得很。一眨眼,又過了三個月。已是秋天時節,萬物由盛轉衰,雲知還的心裏也不有了些淒涼之意。華矜來信了。

除了表示很高興還沒被少爺忘掉,説了些在學宮的生活之外,還提到了一個讓他心中鬱郁的消息。是關於碧荷的,原來碧荷的母親一開始送她去雲家,便是聽説雲知還好如命,奔着做不了子,也能撈個妾室的念頭去的。

雲知還果然不出意料,與碧荷有了肌膚之親,但是他卻本沒有娶的意思。碧荷母親老大不樂意,經常着碧荷去跟雲知還攤牌,向他要個名分。

碧荷不願勉強雲知還,又因為最初就抱着私心算計而來,自然不免覺得對不起他,就有些鬱鬱寡歡、沉默寡言。

雲知還上回帶了三位美貌師姐回家,消息很快就傳揚開了。碧荷母親也得知了他要去修仙的消息,她認為碧荷已經沒什麼希望了,便給她找了户稍好一點的本地人家,準備把她嫁過去。

碧荷在無奈之下,被母親帶回家裏去了,自然就沒去成學宮。雲老爺派人去跟她母親説,她母親卻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沒什麼用,委婉回絕了。大家都很無奈,卻毫無辦法。

令所有人到吃驚的是,在出嫁的當天,碧荷一個人跑了,她只帶了幾件換洗衣物,和離開雲家時華矜偷偷給她的一點銀子。

至今也沒人知道她跑哪去了,她的母親,雲老爺那邊,都託了很多人去找她,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雲知還手裏拿着信,坐在門檻上,面朝着層林漸染的秋景,呆呆地出神。過去的許多事情從記憶深處湧了上來,在雲家的子明明離現在不遠。

但是不知為何,自從修仙之後,凡間的事情就像隔了一層霧,有時候遠得他都有些想不起來了,跟過了一個世紀似的,此時那些記憶席捲而來,他滿懷傷,不知不覺地,竟已淚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