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遊刃有餘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二十一章遊刃有餘從眼判斷,這件粉彩開光人物瓶胎質純白,略顯潤澤,只是質地糙,胎質雖然是清代所用的泥胎,但是質上不算太好,只可能是一般民窯燒製而成的。
其三看紋飾,此器肩部朔獸頭紋,獸頭紋出現的時間相當早,但是每個朝代都有着變化,這個獸頭紋的造型細膩,雕細琢而成,帶着很明顯的清代風格。
其次便是瓶身上的開光人物圖,所謂開光,指的是在為了使器物上裝飾變化多樣,或突出某一形象,往往在器物的某一位置留出某一形狀,譬如扇形、菱形、心形等,然後在該空間裏裝飾花紋。
此瓶開光為一個圓形圖案,內飾人物,其衣着髮型都是清代樣式。
其四看款識,因為民窯出土的,所以底部並沒有款識。
其五看工藝,粉彩乃是清代康熙晚期在五彩瓶的基礎上創造出的,其彩繪方法一般是在高温燒成的白瓷上勾畫出圖案的輪廓,然後用含砷的玻璃白打底,再將顏料施於這層玻璃白之上,用乾淨筆輕輕地將顏依深淺濃淡的不同需要洗開,使花瓣和人物衣服有濃淡明暗之。
由於砷的濁法作用,玻璃白有不透明的覺,與各種彩相融合後,便產生粉化作用,紅彩變成粉紅,綠彩變成淡綠,黃彩變成淺黃,其他顏也都變成不透明的淺調,並可控制其加入量的多寡來獲得一系列不同深淺濃淡的調,給人粉潤柔和之,故稱這種釉上彩為“粉彩”在表現技法上,從平填進展到明暗的洗染;在風格上,其佈局和筆法,都具有傳統的國畫的特徵。
所以從彩上可以很輕鬆的辨別出是粉彩風格,斷代也就最早是康熙晚期了。
當然每一代的粉彩又有着不同,眼前這粉彩看起來顆粒細,紋飾豐富,應該是雍正年間之物。
所以,從整體上這麼一判斷,趙卓便斷定此物乃是清朝雍正年間的瓷器,其價格並不貴,也就四五千。
雖然説起來這麼多,但是在趙卓分辨起來卻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然後,他便在紙上寫下了真品、雍正年之物幾個字。
一看到趙卓寫下答案,方右銘便不由微微眯起眼來,看了看錶,不由得朝着姚文生望了一眼。
姚文生表情依然平靜得很,雖然趙卓的鑑定速度確實很快,甚至説可以説神速,不過卻不可能給予過高的評價,天知道他是不是猜的呢?
趙卓鑑定完第一件之後,立刻開始着手分辨第二件瓷器。
方路見到趙卓居然比自己先一步分辨完,眉頭不由得一皺,因為他這五辨才分辨到四種,而且瓷器辨別一點都馬虎不得,必須要從整體到局部全部分辨,否則有一點出了紕漏便可能是贗品。
不過,他自信自己眼力絕對在趙卓之上,而且比賽可沒有限定時間,所以便不慌不忙的繼續分辨起來。
在他繼續分辨的時候,趙卓的目光已經落到了第二件瓷器上,這乃是一件粉彩開光嬰戲圖紋瓶。
所謂嬰戲圖,最早出現在唐朝的長沙窯瓷器上,不過因為唐朝時代擅長畫嬰孩見長的畫家並不多見,所以唐朝瓷器很少出現嬰戲圖。
而到了宋朝時代,定窯、磁州窯、耀州窯、介休窯、景德鎮窯、容縣窯等都曾用嬰戲圖作裝飾,兒童釣魚、玩鳥、蹴球、趕鴨、陀螺等形象都有描繪,且將兒童的嬌憨之態描繪得傳神之至。
到了明清時期,已經從簡單的一兩個幼童形象發展到百多個幼童,寓意連生貴子、五子登科、百子千孫的圖案。
雍正、乾隆兩朝的官窯瓷器,嬰戲圖畫工嚴謹,多見兒童衣紋清晰,眉清目秀,動作天真爛漫,更為傳神。
眼前這瓷瓶上的嬰戲圖,人物多達五人,而且畫工嚴謹,但是由於胎質糙,可見乃是清朝的民窯燒製,價格亦不昂貴。
趙卓保持着固定的姿勢,摸着下巴,抬着手肘,目光從瓶口到瓶底,又從瓶底到瓶口,不過兩三分鐘,便又將這一件瓷器鑑定完畢,乃是清朝乾隆年間的真品。
方右銘眼睛又亮了一下,姚文生那波瀾不驚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鬆動,不為別的,因為就算是他鑑定這件瓷器也花了足足五分鐘。
這嬰戲圖看起來簡單,每個時代的風格特點都十分明顯,然而,現代的高仿技術是何等高超,能夠把每個朝代的畫風把握得恰到好處,再加上這糙的胎質其實很容易被當成贗品,所以在鑑定時必須細細考慮,才能得出結論。
然而,趙卓不僅鑑定的速度如此快,而且答案也是如此的準確,如果説第一件瓷器的鑑定還只是碰運氣,那麼這第二件莫非也是揣測的嗎?
而且,這種速度還是建立在沒有用手摸的基礎上,如果用手來摸的話,速度豈不是更快嗎?
如果眼前的青年真有這種實力,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趙卓並沒有任何的停頓,鑑定完了第二件後,目光便移到了第三件瓷器上,這是一件頗為普通的青花瓷瓶。
青花瓷的出現時間遠在唐宋年間,於元代成,明代成為瓷器主,清康熙時期達到頂峯,同時衍生出了多個品種,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產地,便有着不同的風格。
由於青花瓷跨越的年代極廣,甚至説在近代,景德鎮出現了大量專門仿製青花瓷的高仿品,無論是在繪畫風格、用料甚至在胎質上,都能夠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所以,這常見的青花瓷在分辨上也要頗為謹慎。
不過,趙卓很快在瓶底的款識上看出了破綻,這青花瓷所落的款為“大明成化年制”字體雖然是飄逸暢的篆書字體,然而卻沒有成化年特有的鐵劃銀勾,而且,釉面也沒有云霧之氣,而這兩點恰恰是分辨成化年青花瓷器的重要依據。
於是,趙卓便很快的寫下了贗品二字,接下來鑑定第四件瓷器。
墨靈站在趙卓的身邊,歪着頭看着他鑑定着每一件瓷器,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也不話,和趙卓在一起這麼久,她也算是看着他成長起來的,所以,趙卓究竟有多強的實力,墨靈心裏是最清楚的,所以她明白,鑑定這些瓷器,並不需要自己去過問。
而趙卓在近來不斷的鑑定中,也漸漸培養起一種超然的自信力,那就是,在不需要墨靈手的情況下,也能夠堅信自己的判斷,而這對於趙卓而言,也是重要的成長。
眼看着趙卓一件件的鑑定,時間長則不過七八分鐘,短的不過兩三分鐘,但是每一個答案都和姚文生鑑定出的結果一樣。
連續六七件瓷器鑑定下來,方右銘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條線,仔細的打量着趙卓的一舉一動,姚文生的眉頭則皺得深深,眼神裏甚至還有些狐疑,眼前的青年不過20出頭的樣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鑑定能力?
就拿自己這個二級鑑定師來講,要想不靠手來鑑定這些瓷器,都可能沒辦法達到百分之百的正確率,縱然靠蒙能夠彌補誤差,但是眼前這青年,每一次鑑定後都是自信滿滿的寫下答案,那種自信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百分之百確信自己所鑑定的結果。
更為詭異的是,青年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不是一件瓷器快,是所有的瓷器都快,也就是説,他對每一種瓷器的掌握都非常的全面,鑑定師目光暢,上下左右的移動着,沒有絲毫的停滯。
姚文生身為職業鑑定師,雖然公司的同事也可謂是藏龍卧虎,但是在自己這個年齡層次上,他也自信不會輸給其他人。
然而眼前這青年所表現出的實力,卻讓他心頭暗暗驚愕。
再看方路,二人不約而同的眉頭一蹙,第九件,然而方路才鑑定到第七件。
二人之間表現出的差距並不只是兩件那麼多,比起趙卓的氣定神閒,光是眼,每一件的鑑定都顯得遊刃有餘,方路每多鑑定一件,眉頭便加深一些,眼睛時而瞪得大大的,時而眯成一條線,手上絕離不開放大鏡,而到如今第七件時,額頭上便滲出了一顆顆的汗珠,足見鑒定的辛苦,而那眉頭更是形成個“川”字。
更讓方右銘二人心頭一沉的是,方路鑑定出的7件瓷器,其中一件鑑定錯誤,把贗品成了真品,其中一件把年代錯,把明朝洪武年的成了嘉靖年間。
如果趙卓後面三件都保持正確的話,那麼這場比賽方路就是必敗無疑了。
第十件、第十一件、第十二件,方右銘二人幾乎是瞪直了眼睛,看着趙卓將這三件鑑定完,而每一個答案寫上去,二人心頭便沉一下,不為別的,只因為趙卓寫上去的都是正確答案。
待到趙卓鑑定完,方路此時正在鑑定第十件,雖然他的心理素質不錯,並沒有因為趙卓的鑑定速度而受影響,可惜二人的實力上卻存在着明顯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