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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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下，冬季的黑夜很快就要來臨，紅通通的夕陽彷彿從遠處的山緩緩隱去。

“大表哥，你看，你看，河裏冒煙了呢。”清脆嬌憨的聲音驚喜的叫着。

“嗯。”淡定的回答聲，手裏把青翠滴的菜心連拔起，手抖了兩下把部的泥土抖掉“小心點。”

“笑笑，來幫我摘荷蘭豆。”小表哥穿過葉菜地，跑到用木牽起來的荷蘭豆地裏，摘着豆子。他最喜歡吃這個荷蘭豆了，灼一下水，加上蒜苗爆炒就很好吃，當然，如果放一起炒會更滋味。

“等一下哦，我在拔水葫蘆。”我在河邊的竹林裏拔水葫蘆，葉子像四葉草、有梗，梗也能吃，不過很酸就是了，花朵是粉紅的，最好吃的就是它泥土裏的水葫蘆，水葫蘆的果實透明、清甜。

大表哥看看自己摘的菜心，兩手攏了一攏，一大把，夠了。

“郭亮，好了沒有？”

“哥，馬上就好。”小表哥正偷偷的掐了一個荷蘭豆放嘴裏吃，被大表哥一喊給嚇到了，豆子咕嚕一下就順着喉嚨滑下去。

“嗯。”大表哥嘴角彎彎的，他早就看到小表哥的動作了。拿起菜去河邊洗乾淨泥土、沙石，等下回家洗一遍就行了。

冬天河裏的水温温的，一點都不刺手。大表哥每天帶着我們洗衣服、澆菜，有時也會在河邊玩一下。他很放心我們兩個，因為都很聽話不會到水深的地方去玩。

“大表哥，給。”我嘴巴里叼着一水葫蘆的梗，酸酸的，很好吃。

“天氣冷，少吃。”大表哥接過水葫蘆洗乾淨，遞回來給我的時候，皺着眉頭説了一句。

“是。”我拿了一顆最大的水葫蘆往大表哥嘴裏放，我不喜歡吃果實，只對梗有興趣。之所以拔也是他們喜歡吃。

“今晚我們吃菜心燉豆腐、荷蘭豆炒豬大腸，怎麼樣？”大表哥看到小表哥用衣服兜着荷蘭豆過來，便開口問兩個小的，開了今晚的菜單。

“好。”我和小表哥對看了一眼，讀懂了彼此的小心思，我愛吃菜心燉豆腐，豆腐兩面煎到金黃，然後加入水蓋上鍋蓋燉二十分鐘，把菜心放到燒熱的沙煲裏翻炒幾下，最後倒入燉好的豆腐，調料，再燜幾分鐘。那個味道呀！真好吃。

而荷蘭豆炒豬大腸，則是小心用鹽清洗乾淨，小火煎幹身、金黃，然後加入切好的葱薑蒜和灼好水的荷蘭豆大火煸炒，最後加入鹽、醬油、糖、醋調味。就可以起鍋了。

“你們呆在邊上不要下來，我洗就行。”大表哥看到小表哥準備鞋下河連忙説，這點菜心自己洗就行。

“好吧。”小表哥有點遺憾的又繫上鞋帶，他想玩水的。

“大表哥，你説小舅舅他會知道吃我們熱在灶上的飯菜嗎？”我想起了在家看書、勤奮補習的小舅舅了，不由得擔心的問。

“應該會知道，中午吃飯的時候跟他説過了。”大表哥也有點愣住了，不是很肯定的回答。四叔他應該知道吧？都怪自己玩瘋了，一個下午都沒回去。

“四叔他是大人了，肚子餓會找東西吃的。”小表哥倒是不在意，在他看來，就連笑笑肚子餓都會找東西吃，讀書那麼厲害的四叔肯定也會。

“我洗完了，快點回去吧。”大表哥把剩下的幾棵菜心也洗完了，用河邊的野草捆好，穿上鞋子。他越想越不放心四叔那個書呆子。

“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我們三個一路唱着歌回家，大小表哥對於我的走音已經悉到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了，各自唱各自的，大表哥的音很好，小表哥也不賴，三個人雖然是各自唱各自的，但仔細聽聽，和音倒像那麼一回事的。

還在菜地裏的挑水澆菜的村民，聽到郭家那幾個小的一路唱着歌，出會心一笑。剛才他們都聽到幾個小的説的話了，還真羨慕他們家的大人呀，個個出去做工，這幾個小的又是澆菜、洗衣服、做飯、餵豬，還照顧要高考的四小子。可聽説了，這幾個小的學習成績在學校裏也是好的，還不和別人吵架、打架。

這時的家長心裏覺得好學生就是不打架、吵架，還學習成績好的就是好榜樣。鄉下的孩子都愛玩，還皮的很。家長忙着做農活，哪裏有空管呢。所以只要不打架、吵架被請家長就是聽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