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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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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昇平的書房,一般來説謝昇平的書房除了親近而且重要的客人,一般是不讓別人進去的。此時高月正靜靜的坐在謝昇平的書房內,謝昇平正在認真的看着文牘。

“進學。”謝昇平看完文牘,將文牘收好,喚了一聲高月的字。高月的字是謝昇平取的,有勸告他走回正途,勸學的意思。

“伯父,此次進學前來,是想告訴您,我打算外出遊歷一番。”高月的話很堅決,既然做了決定,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改變。

“嗯,出去走走也好。”謝昇平也聽出了高月話語之間的堅決之意,就算他勸告也沒有用,更何況他也覺得高月能夠出去遊歷一番,算是一件好事。若是一年半前的高月,他是斷然不會允許的。

“多謝伯父成全。”高月雖然心中有了決斷,但是他還是不希望看到謝昇平反對,這一年半的時間裏,他能夠受到謝昇平對他的關心愛護。

“男兒本就該懷萬里河山,你想出去遊歷一番,伯父自然十分欣。”謝昇平雖然走的是科舉之路,但至今每都會空劍舞一番,他本身就是剛柔的武者,自然看出高月已經達到了剛柔之境。

“是。”謝昇平比高月想象的還要開明,看不出前世讀書人的酸腐。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謝昇平心中微微一個嘆息,高月不過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從一個酒掏空手無縛雞之力少年,成長到剛柔之境的武者,若是昔的數年不曾荒廢的話,恐怕現今在武道上的造詣已然不低。

謝昇平絕對沒有想到,謝雲藴的一巴掌,直接讓高月這具身換了主人。若還是原先的那個高月的話,恐怕如今還是遛狗鬥雞連煙花之地。

“明天。”高月沒有什麼好準備的,除了帶幾身隨行的衣服,還有就是一杆長槍。

“嗯。”謝昇平點了點頭,不復再問。

“小侄不多打擾伯父,明清晨再來同伯父辭行。”兩人的談向來短,高月識趣的告退。

“嗯。”謝昇平點了點頭,隨手取了一卷文牘,繼續處理事務。

從謝昇平的書房出來,高月覺一身輕鬆,彷彿錮的鳥兒,開了牢籠一般。明天,他就可以離開這個讓他壓抑的府邸,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抱歉。”高月因為心情舒,腳下的步伐自然輕快幾分,面帶笑容朝着的他居住的閣樓方向而回。沒有想到在轉角的時候碰到了人,他本能的退了一步,然後道歉道。只是下一刻他愣住了,他撞到的正是他名義上的子謝雲藴。

“無妨。”兩人的臉上滿是尷尬,謝雲藴低頭輕聲説道。

“我先走了。”兩人尷尬的愣在那邊有一會兒,高月打破沉默説了句,朝前繼續行走,身形從謝雲藴的身旁擦過。

“在恨我嗎?”等到高月的身影走遠,站在原地的謝雲藴才轉過頭,眼眸之中顏十分複雜,自語一句。

“呼。”説實話對於這個有名無實的子,高月心中沒有多少的好,更多的時候他都把她當成路人甲路人乙,但當兩人如此尷尬碰面之時,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回到閣樓,高月收拾了幾套換洗的衣裳,還有就是原先‘高月’留下來的三兩碎銀。高月本來每個月都有例錢的,但是高月卻不想拿,白吃白住就算了,若是還拿別人的銀兩,高月自己都覺自己低人一等。

另外一邊。

“你要走了嗎?”從謝昇平的書房出來,謝雲藴有些失魂的走回她出閣前的小院,獨子坐在荷塘上的涼亭,朝着高月居住的閣樓方向,也就是兩人新婚的閣樓方向望去。沉默許久之後,自語了一句。

謝雲藴的心態是複雜的,昔高月的自暴自棄,高月的孱弱無能,都讓她厭惡無比。她夢中的郎君,應該是那種上馬能夠氣萬里如虎,下馬能夠博古通今的文武無雙的男子。所以在新婚那一夜,她將積蓄心中的怨氣、怒氣一舉釋放,將高月活生生的打死。

也是因為那一晚,謝雲藴對高月產生了一絲歉意,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已經認命了,但是她的放下自己的高傲,向高月低頭她是萬萬做不到的。這一年半的時間裏,高月的努力謝府眾人有目共睹,在她眼裏高月是想借此告訴自己,他配得上自己,但卻又不見高月有其他絲毫的表示。

就在剛才同高月碰撞在一起,高月的擦肩而過,讓她突然發現,昔那個喜歡騷擾自己的高月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怨恨’自己的高月。隨後她從她爹爹謝昇平那裏知曉,高月明天要離開外出歷練,她的心亂了。

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當你擁有的時候,你可以棄之如敝屣,但是真的要失去的時候,卻又覺得不捨。

收拾好東西的高月,又到院中舞了一番長槍,長槍的冷芒在空中舞動,風聲瀟瀟。

“姑爺。”雲霞經過半年來同高月的相處,也知道高月並不是瘋子,雖然有些冷漠,但是並不壞。

“什麼事。”高月又舞動片刻,這才收槍。取出手帕,一邊將額頭上的汗水拭去,一邊詢問道。

“姑爺,老爺説您明天要遠行,府中晚上夜宴,為您踐行。”

“知道了。”聽到雲霞的話,高月心中微微一暖,畢竟他也是人,被人關心的覺總是好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突然出現謝雲藴的臉龐,不過下一瞬間他就搖頭苦笑,將那悉又陌生的臉龐甩出腦海。

夜宴是謝昇平吩咐下去的,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各種時令果蔬就從外邊採購回來,廚房的廚子們也很用心的處理起來。

夜宴並沒有多少人,因為高月同謝雲藴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就是謝昇平一家人,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謝昇平、陳氏、謝雲藴、謝雲山、高月。

夜宴顯得十分安靜,雖然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餚,不過大家都不是特別有胃口的覺,一行人多沉默不語。

陳氏向來不喜高月,原先也沒有少在謝昇平耳邊,説高月同謝雲藴的婚事。謝雲山從小就看不起自己的準姐夫,從一開始就沒有給高月好臉看。謝雲藴更是沉默,從頭到尾就説了兩句話,就是向她的雙親問安。

“進學,南商經過三十年的治理,雖然算不上路不拾遺,但也算得上四海昇平。不過聖上懷天下,此次外出遊歷,要照顧好自己。”氣氛詭異的夜宴終於結束了,高月覺得這樣的山珍海味,還不如青菜饃饃來的好吃。這時謝昇平端起酒杯,對着高月説道。謝昇平這話再明顯不過,正是提點高月,恐怕兵戈將再啓。

“小侄曉得的,伯父莫要擔憂。”高月心中一暖,急忙起身並端起自己的酒杯。

“照顧好自己,若是無事多回家看看。”對於高月的心理,謝昇平多少能夠猜測出一些。

“會的。”高月雙眸微微一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謝昇平的關懷,確實動到了他。

“雲藴,進學明就走,你今夜莫要回秀香閣了。”謝昇平對於謝雲藴還是十分寵愛的,對於兩人一年半的分居生活,他從來都是故作不知。也不知今他突然足這件事,他的話等同於讓兩個人圓房。

“爹爹。”謝雲藴沒有説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謝雲山卻坐不住了。他的好友蘇明生早已經向他表示,對於謝雲藴的傾慕之意,更是表示並不在意謝雲藴同高月有婚事之事。謝雲山也保證,將高月趕出謝家,斷了高月的‘痴心妄想’,然後勸告自己的姐姐改嫁給自己的好友。

“哼。”謝昇平冷冷的掃了謝雲山一眼,鼻腔更是發出一聲冷哼聲,謝雲山也知道謝昇平動怒了,立刻閉嘴不再多言。

夜宴之後,高月同謝雲藴兩人朝着閣樓而回,高月走在前邊,謝雲藴走在後邊。高月沒有特意放緩腳步,按照正常的步伐走着,也未曾回頭,兩人無言的回到閣樓。

回到閣樓之後,高月回到卧室裏,將棉被捲起,然後朝着客間搬去,並且吩咐雲霞,將上次房花燭夜鋪設的棉被鋪上。因為覺得那大紅太過的刺眼,從頭到尾高月都未曾用過,倒是雲霞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洗曬一番,不得不説雲霞是個心細而且勤勞的丫鬟。

高月躺在客間的牀鋪上,目光望着屋頂,謝昇平的意思他明白。謝雲藴也不是不美,但是兩人沒有情,謝雲藴的高傲冰冷總是刺傷他,況且高月不想讓兩人的關係越發的不清楚。

在路上,謝雲藴一次又一次的想,若是高月要‘輕薄’於她,她又該怎麼辦。但是她沒有想到,高月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當高月將自己的棉被捲走的那一刻,深深的刺痛了她的高傲,望着眼前刺目紅豔的棉被,謝雲藴突然覺自己要失去些什麼,心忍不住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