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秘傳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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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望為幾人備了四匹長程健馬,兩輛堅牢篷車。
方珞低聲對方瑜説道:“大哥啊!為什麼要兩輛篷車呢?”方瑜點點頭,道:“我也覺着有些奇怪…”語聲一頓,接道:“也許鄭大伯身體未復,不便騎馬,也坐篷車趕路。”方天成指着第一輛篷車,低聲對方夫人,道:“你帶着瑜兒、珞兒坐第一輛車,車後兩隻木箱內裝有珠寶、黃金。”方夫人慾言又止,伸手牽起方瑜,方珞,行向第一輛篷車之上。
那東耳老人早已坐在車前等候。
方天成大步行到鄭大剛身前,低聲説道:“大哥傷體未愈,坐車赴路如何?”鄭大剛哈哈一笑,縱身躍上馬背,道:“我已大部復原了!”方天成、石俊,言鳳卿眼看鄭大剛躍上馬背,只好隨後上馬。
鄭大剛一勒馬繮,回頭説道:“程兄請回吧!我等就此別過。”程子望一抱拳道:“諸位一路順風,再過嘉定時,希望能給程某一個信,大恩不言謝,程某人此刻縱有千言萬語,也覺着無從説起了。”方天成輕輕咳了一聲,道:“程兄,兄弟想奉勸程兄一…”程子望道:“程某人洗耳恭聽。”方天成道:“五鬼漏網二鬼,加上那金槍宗士義,實力仍極強大,對此番之辱,定然記於心中,俟機報復,但他們大創之後,元氣未復,決不敢於近之內,再來生事,程兄有足夠的時間,結束此間事務,避禍遠走。”陳子望行笑一下,道:“方二俠的好意,兄弟呈澈不盡,但程某生於斯,長於斯,埋骨桑梓,死而何憾…”語聲一頓,接道:“不過,程某當先遣拙荊小女,避禍遠走,老朽也將從今起,加強戒備,以待強敵。”方天成微微一笑,道:“程兄豪氣,兄弟十分敬佩。”程子望苦笑一下,道:“五鬼耳目遍天下,兄弟就算想逃,又能逃向何處呢?”鄭大剛豪放的説道:“五鬼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但望程兄能夠剪除餘孽。”言罷,一抖繮繩,健馬突然向前奔去。
方天成、石俊、言鳳卿三騎馬魚貫隨行。
東耳老人長鞭一揮,輪聲轆轆,隨在四匹健馬之後。
另一輛空着的馬車,竟然也揚鞭隨行。
方夫人似是對那輛空着隨行把車特別注意,不時撥開後面的垂簾,望着那馬車出神,神間無限悽惶、黯然。
方珞大為奇怪,低聲説道:“媽媽啊!那輛空車,有什麼好看的?”方夫人淒涼一笑,道:“孩子,你今年十五歲了,是嗎?”方珞道:“是啊!”方夫人道:“十五歲很大啦,以後,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爹媽都不能跟你一輩子了!”方珞有些明白,但卻不盡瞭然,還想再問,卻為方瑜拉住,低聲説道:“兄弟,大娘心情不好,咱位別再煩她了。”但聞車外傳來低沉的歌聲,道:“為善全仗一片心,吉人自有天相佑…”方夫人伸牧挑開車簾,只見那唱歌的正是東耳老人。
東耳老人是已知曉身後的車簾被人掀開,立時住口。
方夫人輕輕咳了一聲,道:“東老丈!”東耳老人回過頭來,拘謹的説道:“夫人有何吩咐?”方夫人道:“剛才是你在唱歌嗎?”東耳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漢想起了兩句格言,隨口哼了出來。”方夫人嘆息一聲,道:“東老丈,你有兒女嗎?”東耳老人搖搖頭,道:“老漢孑然一身,天涯飄零?”方夫人道:“以後你就跟着我們母子,好嗎?”東耳老人道:“老漢年紀老邁耳目已漸失靈,只怕難以勝任繁重工作了。”方夫人不再多言,緩緩放下垂簾。
方瑜移動了一下身軀,撥開車簾望去,只見中州三俠和言鳳卿並騎而馳,似是在商量着什麼事情。心中暗道:大約他們在言商對付那魔刀田遠之策了。心念及此,想到自身的責任重大,立時閉上雙目,推敲那三招劍術。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篷車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垂簾高卷,中州三俠和言鳳卿並肩停在車前。
方瑜目光轉動,只見停身之地,是一片四無人跡的郊野,眼前是一處貧道。
只聽方天成輕輕咳了一聲,道:“賢…”風覺一陣悽楚湧上心頭,竟自説不出下面之言。
方夫人舉手理一下鬢前散發,黯然説道:“什麼事?夫君只管説吧!要來的總是要來。”方天成長長吁一口氣,道:“我和大哥,三弟要赴一個約會!
…
”方夫人道:“那約會很危險,不能帶我同去,是嗎?”方天成點點頭,道:“因此,我託付了這位言兄,由他帶你們到安靜的環境之中,暫住幾。”方夫人下淚來,但她仍然柔順地點點頭,道:“你一定要回來。”這淡淡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包含了無限的情意。
方天成強忍着心中酸楚,淡淡一笑,道:“就算為夫不回家去,我也信賢,能夠妥為照顧兩個孩子。”回答的也很輕淡,但言語之中,卻隱隱有託孤之意。
方夫人道:“夫君之言,賤妾幾時不聽了?”方天成伸出手去,握住了方夫人的柔荑,笑道:“你要善自珍重。”方夫人悽苦一笑,道:“夫君保重,我將很耐心地等你回來。”方天成回過頭去,望着言鳳卿一抱拳,道:“萬事拜託了。”言鳳卿道:“小弟盡我心力就是。”方天成一勒馬繮,當先向前奔去。
石俊一抱拳,道:“嫂嫂珍重,但願小弟還能吃到嫂嫂親手燒製的幾味佳餚。”方夫人道:“我會燒給你吃的,兄弟,和你二哥一起回來。”石俊縱聲長嘯一聲,帶轉馬頭而去。
鄭大剛一直冷眼旁觀,見石俊縱馬而去,才揮揮手,道:“弟妹賢淑美麗,柔中藴剛,必能善自照顧兩個賢侄。”方夫人就車上檢任一福,道:“大伯放心,天可老,地可荒,我對方郎情義不變、萬一有了什麼不幸,我也會善為照看珞兒。”鄭大剛哈哈一笑,道:“我們三兄弟,同赴鬼門關,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了。”方夫人道:“勞大伯轉告方郎,要他一切放心,珞兒加冠之年,我自會到陰曹地府找他,要他好好地等我。”鄭大剛嘆息一聲,道:“方兄弟有此賢婦,我們作兄弟與有榮蔫,弟婦請受小兄一禮。”抱拳一禮,撥轉馬頭,急奔而去。
方夫人急急還禮,道:“怎敢當大伯之禮。”話落口,鄭大剛已然奔出去數丈之外。
方夫人目睹中州三俠去遠,才輕輕嘆息一聲,拂去臉上淚痕,回頭望着鳳卿,説道:“有勞言大俠了。”言鳳卿心中暗暗讚道:“此女天生麗質,雖然三十過頭,但看上去,但看上去,卻若二十許人,她柔弱的令人憐惜,但也堅強的令人敬佩。”心中念轉,口中卻説道:“夫人但請放心,中州三俠此番赴約,雖然有些驚險際遇,但吉人天相,在下相信三位必然會無恙歸來。”方夫人按捺下心頭無盡的悲傷,淡淡一笑,道:“言大俠準備帶我們母子到何處居住?”言鳳卿道:“方二俠諄諄告囑在下,未到之前,不便言明去處,還請夫人原諒。”方夫人道:“夫君既有囑,賤妾自是不便多問了。”言鳳卿道:“夫人請回車中,咱位立時動身。”方夫人應了一聲,退回車中,放下垂簾。
言鳳卿目光轉註到東耳老人的身上,道:“老丈請隨在下馬後趕路。”東耳老人應了一聲,勸長鞭,輪聲轆轆,向前行去。
方瑜躲在車中,眼看那中州三俠拍馬而去,心中大是因惑,暗暗忖道:“他們這一走,我又往何處找尋他們呢?”但見東耳老人端坐車前,有如一尊泥塑木雕的神像一般,毫無一點表情。這就更使方瑜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才好。
他想跳下車,直追中州三俠而去,但他知道,如此一來,必將為大伯擋回,而且也將引起那方夫人的注意,此後再想逃走,只怕再難有機會了。
因此,他不敢妄動,希望那東耳老人會及時告訴他如何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