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巧妙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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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他卻未想到這石之中,會有着這麼多人。
但他略略一怔之餘,立即大步走進內,目光迅快的掃視了四人一眼,沉聲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口氣十分不善,只聽得安小萍在心中老大不快,若非祝公明及時看了她一眼,她就要想起來和這個老人開口了。
方雪宜卻是抱了抱拳,道:“老丈是問的在下四人嗎?”那老人道:“不是你們是誰?”方雪宜此刻的個,顯得甚是寬宏,老人雖然説話甚是難聽,他卻並未動怒,反倒笑道:“那真是抱歉得很,老丈不用動怒,有什麼話,請坐下再説可好!”那老人冷哼一聲,目光在祝公明身上一轉,大聲道:“他叫什麼名字?”他忽然不問四人,只問祝公明一人,顯然,這老兒乃是有所為而來的!”方雪宜笑道:“這位老瘋子嗎?”那老人一怔道:“他是瘋子?”方雪宜道:“何止是瘋?老實説,他還是個啞巴哩!”那老人呆了一呆,臉上盡是不信之情。
方雪宜見那老人沒有説話,當下笑道:“怎麼?你可是不信?”那瘦老人道:“老夫有些不信!”方雪宜笑道:“老丈既能上得太室峯頭,而且,身上穿的這等單薄,必是一位武林中的人物了!”那瘦老人道:“是又如何?”方雪宜笑道:“武林之中,大大有名的丐幫,你知道嗎?”瘦老人道:“丐幫?那也算得有名?哼!”方雪宜聽得心中一震,暗道:“這老兒是什麼人?他居然把整個丐幫都沒放在眼中,倘是如此,那啞丐黃衝四字,又怎樣能嚇得了他?”他心中固然這麼想,但口中卻是笑道:“老丈的口氣不小啊!”瘦人道:“不錯…那南華神乞見了老夫還要磕頭,小小一個丐幫,又能怎麼樣?”方雪宜皺一皺眉,接道:“老丈,你既然比那丐幫幫主還要高了一輩,想必就是丐幫的一位長老之尊了!”瘦老人間言,大怒道:“誰説老夫是丐幫的長老?混帳,難道你們連武林一怪的大名都沒聽過?”敢情這瘦老人一怒之下,自己倒光報出名號來了。
方雪宜、安小萍雖然覺得這武林一怪四字,有點兒震驚,但因他們沒有聽人提過,故而遠不如宋孚在聽到這四字以後的震悸!
只見他兩手按地,就待腳底揩油,開溜了!
但方雪宜卻神不動地笑道:“武林一怪可就是老丈的名號?”那老人眼見四人聽了自己名號,不如所料的驚慌,也有着意外之,怒道:“不錯!
老夫就是武林一怪辛柏公!”安小萍聽得微微一笑道:“這位老人家的辛柏公三字,倒是正直的名號,只是,加上武林一怪四字,可説難聽得很了!”辛柏公呆了一呆向安小萍道:“小丫頭,你在胡説些什麼?”安小萍笑道:“我説你好好的一個辛柏公,為什麼要加上武林一怪四字,使人聽來怪里怪氣的哩!”辛柏公道:“不好聽嗎?”安小萍道:“可不是?一個人好好的,為什麼要作怪物呢?”辛柏公聞言呆了一呆,抬起頭來,半晌沒有説話。
宋孚這裏可就在心中暗暗打鼓,只因他對武林一怪辛伯公的為人,知道的不少,當下連連施展眼,想要安小萍別再多説下去,惹得這老怪物動了肝火,可就有些兒不好對付。
但安小萍卻似全不知一般,抬起那張宜喜宜嗔的粉臉,接道:“辛老公公,你幹嗎不説話?”辛柏公皺了皺眉,道:“丫頭,老夫是在想,你這番話是有一點道理!”安小萍道:“真的?那你老何不好好做人,不再做那怪物呢?”辛柏公兩眼宛如冷電一般的向安小萍身上,沉道:“這個嗎?老夫還要想上一想!”忽然向方雪宜瞪了一眼,道:“小子,你剛才提起丐幫,那究竟為了什麼?”方雪宜見他被安小萍幾句話一頂,居然變得不再那麼橫蠻自傲,當下暗道:“此人雖然有着一怪之名,只怕並非真是那魔道之…”有了這等想法,他也就不再誠心調侃這老人,淡淡一笑道:“丐中有一位啞丐黃衝,不知辛老可知?”辛柏公聞言,全身一震,大聲道:“黃衝?他還沒有死嗎?”方雪宜見他一聽到黃衝之名,居然如此吃驚,也是有些奇怪,忙道:“誰説他死了,眼前這位又瘋又啞之人,便是那位啞丐幫黃長老了。”辛柏公有些兒不信,退了一步,瞪眼在祝公明身上轉來轉去。
足足有了盞茶之久,這才長長一嘆道:“是真是假,老夫也瞧不出來了…”他語音一頓,忽然抱拳向祝公明一揖道:“當年在泰山南天門牌坊之下,承蒙黃兄助過老朽一臂之力,只因天昏暗,未能記注黃兄的形貌,後來老朽雖然到處尋找黃兄,卻一直是緣澀一面,叫人好生難過…”安小萍笑道:“那又何必,黃長老不就在眼前嗎?”辛柏公笑道:“不錯,老朽後來聽説,黃衝已被他們自己幫中一名晚輩害死,故使老夫失卻了報恩的機會,故而老夫對於丐幫弟子,向來不假辭,想不到,原來黃兄長未過世!”他這一番話,只把方雪宜聽得呆了半晌。
直到此刻,他才悟出了祝公明冒充黃衝之意,敢情,乃是為了替丐幫化解一個強敵。
這時,那祝公明忽然抓着鹿脯,嘰哩咕咯地向辛柏公指手劃腳,亂叫了一陣。
辛柏公神態甚是恭謹,睹狀向安小萍道“小姑娘,你們既然與黃兄在一起,想必知道一些他的手勢和啞語的了?”安小萍順口笑道:“當然!不然咱們怎會在一處吃聊天?”方雪宜暗道:“她怎麼這等信口開河?”只聽得辛柏公笑道:“姑娘,剛才黃兄説了什麼?”安小萍道:“你真的要聽?”辛柏公一怔道:“當然是真的,黃兄既是指點着老朽出聲,那必然是對老朽在説話了!”方雪宜在心中大為着急,因為祝公明剛才只不過是胡亂鬼叫了一陣,哪裏説過什麼?
安小萍居然如此説法,他真猜不透她要對辛柏公説些什麼?”安小萍在辛柏公語音一落之際,立即接道:“黃老是説,過去的事,都多少年了,還提他作甚?眼下如果你辛老哥存着報恩之心,卻有兩件事要做!”辛柏公道:“兩樁事?那時在南天門他只是助我一掌而已啊!”安小萍失笑道:“好啊,原來你是假的報恩的嗎?”辛柏公道:“誰説是假的,老夫一片真心…”安小萍道:“如果你是真心,那又何必計較一樁兩樁?或是一掌兩掌呢?”辛柏公一呆道:“這個…倒是老夫錯了!”安小萍道:“當然是你錯了!”辛柏公抓了抓頭,道:“姑娘,黃兄説的是哪兩樁?”安小萍笑道:“第一樁,他沒有死,你此後對丐幫的弟子,可要客氣些了!”辛柏公大笑道:“這個當然!”話音一頓,接道:“第二樁呢?”安小萍沉一下,道:“第二樁嘛,只怕辛老不願答應了?”辛柏公道:“不要緊,天下沒有難得倒老夫之事,你只管説吧!”安小萍目光在方雪宜臉上一轉,方雪宜吃了一驚,暗道:“她千萬不要把我扯進去才好…”尋思間,安小萍己然笑道:“那黃老説,他與這位方公子乃是忘年之,方公子眼下已被武林中推舉為對抗五魔的主盟之人,要你辛老今後隨在方公子身旁,助他降伏五魔。”誰也不曾想到,她説出來的竟是這麼一回事!不但方雪宜呆了一呆,連祝公明都幾乎忘了自己乃是假的啞丐黃衝,而要失聲叫了!
但辛柏公卻白眉一皺,道:“這小子配嗎?”安小萍笑道:“配不配於你老無關,黃老既這麼説,你老就應該要遵從!”辛柏公呆了一呆,道:“老夫為何要遵從?”安小萍笑道:“你想報恩,怎可不遵?”辛柏公抓頭道:“這個…老夫實在有些不服氣。”安小萍格格一笑道:“為什麼不服氣!”辛柏公道:“這小子臭未乾,他憑什麼可以使喚老夫?”安小萍道:“你好像瞧不起方兄是嗎?”辛柏公道:“黃口子,怎能叫老夫另眼相待?”安小萍笑道:“有志不在年高,你老知道嗎?”辛柏公哼了一聲,道:“丫頭,老夫可用不着你來教訓,若不是瞧在黃兄的份上,你這等頂撞老夫,就算有十條命,也早活不成了!”安小萍倒是忽然變得十分有耐,聞言笑道:“看來你老倒是很喜歡殺人的了?”辛柏公道:“是又如何?”安小萍道:“不如何!只是…冤冤相報,你老也不怕別人殺你嗎?”辛柏公忽然哈哈大笑道:“殺我?武林中如有這等人,老夫還能活到今天?”安小萍道:“你口氣不小啊!”辛柏公道:“老夫今天已經十分謙虛了,小丫頭,你可知道,老夫往説話本不用細想呢?”安小萍聞言,不格格一笑道:“一個人説話如果不用細想,那麼必是很好玩?”辛柏公道:“當然!不過…對於你們婦道人家,那可不大合適了!”安小萍童心未泯,聞言大興趣,笑道:“為什麼?人不都一樣嗎?”辛柏公道:“當然不一樣,女孩兒家如果胡亂説,縱然自己不害羞,別人聽了也不大對勁啊!”安小萍聞言,想了一想,道:“辛老,你還沒有答應黃老的第二個條件呢!”辛柏公眉一揚,看了方雪宜一眼,道:“好吧,老夫答應是可以,但至少可以叫老夫明白這小子憑什麼能夠有資格指使老夫!”安小萍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辛柏公道:“很簡單,老夫要較量較量他的武功!”安小萍道:“你要較量方兄弟的武功嗎?”辛柏公道:“不錯!”安小萍看了方雪宜一眼,道:“方兄,你…意下如何?”方雪宜本來就怕她把自己抬了出去和這辛柏公動手,這時聞言,不大聲道:“賢弟你不要把我扯上!”安小萍笑道:“方兄事到臨頭,你推不掉了!”方雪宜道:“賢弟你…”辛柏公這時卻呵呵一笑道:“想不到九大門派推的主盟之人,竟然是一個怕事的黃子,真叫老夫笑掉了牙了!”他這等奚落,聽在方雪宜耳中,自然是不好受的了!
但方雪宜依然未曾發作。
安小萍柳眉卻揚了一揚,道:“辛老,你説話不要太刺人了啊!”安小萍看了方雪宜一眼,道:“方兄,你…怎麼一點點男子氣都沒有了?”敢情,安小萍已經動火了!
方雪宜對於辛柏公的一再刺諷自己,並未覺得有什麼太大的難受,但安小萍的這句話,卻使他的臉大變,中大為氣惱!
他雙目暴睜,冷笑一聲,道:“兄弟你別再給我找岔了!”安小萍笑道:“方兄弟,這不是我找你的岔啊!”她指了指辛柏公,道:“方兄,這位老人家認為你本不夠資格當主盟對付五大魔主,你為何不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劍法呢?”辛柏公聞言,忽然大聲説道:“小子你用劍嗎?”方雪宜道:“不錯!”辛柏公道:“很好!老夫自認劍法第一,小子你敢與老夫試試!”方雪宜聞言一怔,暗道:“他既然敢認劍法第一,狂得很啊!”轉念問,接道:“你劍法敢稱武林第一嗎?”辛柏公道:“好小子,你要不信,何不試試?”方雪宜冷冷一笑道:“試不試,待會兒再講,但在下卻不信你的劍法在武林上第一!”辛柏公道:“好小子,你不信老夫劍法是武林第一,你信誰是?”方雪宜道:“這個…在下倒一時想不出來!”安小萍忽然接道:“辛老,你説你自己劍法在武林第一,那麼陳希正又是天下第幾呢?”辛柏公道:“小丫頭,你是説陳希正比老夫的劍法要強嗎?”安小萍道:“人家稱為劍神當比你高明的了!”辛柏公道:“胡説。”安小萍道:“辛老,只怕你自己才是胡説呢!”方雪宜突然口道:“辛老,你見過劍神陳大俠嗎?”辛柏公忽然搖搖頭道:“沒有!那陳希正的年紀,比老夫小了一二十歲,老夫豈肯與他這等啓生晚輩動手?”果然口氣不小,連劍神在他的心目中也成了後生晚輩了!
方雪宜眉頭一揚冷笑一聲道:“尊駕既然未與陳大俠動過手,又怎知陳大俠的劍法,不比尊駕高明?”辛柏公大笑道:“那還不容易嗎?就憑老夫比他大了二十歲,就可知道他的劍法絕非老夫之敵!”方雪宜暗道: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年紀大的人,就一定比年輕人強些嗎?
尋思間,卻聽得安小萍笑道:“辛老,這話似乎是有些不通!”辛柏公道:“哪裏不通了?”安小萍道:“一個人的武功高低,難道就是靠年紀來決定的嗎?”辛柏公道:“多練了二十多年,自然是要高出了一些了!”安小萍驀地格格一笑道:“我不信!”辛柏公道:“不信就試試!”安小萍杏眼圓瞪道:“你老要找我比劍?”辛柏公道:“找你,那是你找死了!”目光忽然轉身向方雪宜,道:“小子,如果你是用劍,老夫今兒破例指點你幾手劍法如何?”這老人口氣越來越大了!
方雪宜劍眉一揚,接道:“尊駕的口氣,灼灼人,難道九大門派也不放在你眼中嗎?”辛柏公道:“你別以為被九大門派選出來,就自以為了不起了,其實在老夫看來,你還差得遠呢!”方雪宜雙眉暴揚,接道:“尊駕果是要與在下動手的了!”辛柏公道:“指點你幾招劍法,叫你以後別再眼中無人!”方雪宜再好的子這時也無法忍受了!
他霍然立起,拔出了肩頭長劍。
宋孚在旁邊暗暗地搖了搖頭,卻是並未出聲阻止。
祝公明依然在裝啞,猛嚼鹿。
安小萍眼見這兩位老人未作任何表示,當下也就笑了一聲道:“方兄,你最好出手快一些,也好叫年紀大的人明白,年輕人並不是他所想的沒有出息。”方雪宜不笨,自然聽得出來安小萍言外之意,那是要他一上來就不妨盡出絕招,也好殺殺辛柏公的驕氣。
他微微一笑,道:“賢弟放心,這點明白!”長劍一頓,向辛柏公道:“咱們要不要出。”辛柏公大笑道:“不用了!”回手在那長衫之下,掏了半天,才抓出一隻短劍。
這劍長度只得一尺六七,比一般人的寶劍,要短了一尺,但退去劍鞘以後,卻晶光閃閃,寒氣侵人!
安小萍看得大聲叫道:“好劍!”辛柏公甚是得意地笑道:“小丫頭,你看得出這劍不錯,足見你還有幾分眼力,只是,你可知道這支短劍叫什麼名字?”安小萍雖然瞧得出這支短劍是古物,但要叫出劍名,可就把她給問住了!
她怔了一怔,正要搖頭説出自己不知,只聽那宋孚用傳音之術道:“安姑娘,這是越國五劍之中的第四口,名喚魚腸!”安小萍何等乖巧,一旦聽得宋孚傳音,立即沉了一陣,方道:“辛老,看此劍的長短,大概是魚腸劍了!”辛柏公呆了一呆,望着安小萍一會兒,忽然大笑道:“想不到,你這小丫頭的見識,倒真的是廣得很…”他目光一轉,又向方雪宜道:“魚腸乃是秋古物,小子,你那支劍如是凡鐵,老夫就不用它了!”方雪宜暗道:“人雖狂,但卻也狂得甚有義氣,他不肯用神物利器對我長劍足見此人心並不是真的很壞!”心中飛快地轉念,口中卻道:“不妨事,在下這支長劍,也是百鍊鋼,魚腸劍雖利,不一定傷得了它!”辛柏公聞言,不自地看了方雪宜手中寶劍一眼,就算他眼力甚好,但也瞧不出方雪宜手中的寶劍,有何神奇,不怕魚腸劍的鋒利!
但他卻不再多説,右手平握短劍,笑道:“小子,你先出手吧!”方雪宜暗道:“他自詡劍法第一,當然不會搶先的了…”當下一引劍訣,唰的一劍,平刺而出。
這一劍直刺而來,其中隱含十種變化。
辛柏公暗暗一驚,口叫道:“不錯,你小子在劍法上,果然有點出息!”短劍一揮,由下而上,敲向方雪宜腕脈。
這一手倒是攻得恰到好處,無論方雪宜劍招有多少變化,手腕被制,則一切花招,都勢將落空!”方雪宜吃一驚,暗道:“這老兒的劍法,果然不差,出手招式倒是犀利得很!”心中在想,手中長劍卻是往下一沉,劍鋒倏地一轉,繞向辛柏公的右肘削去。
這一式變招極快,快得使辛柏公大叫一聲,撤劍退了一步!
顯然,辛柏公低估了方雪宜的武功,方雪宜變招又快,迫得他只有撇劍後退。
高手較劍,像這等情況出現,辛柏公按理就應罷手認輸才對。
但辛柏公雙目寒光乍,大聲道:“好小子,你用的可是陳希正的劍法?”方雪宜道:“尊駕不是未曾和劍神動過手嗎?怎地又認的出劍神的劍法?”辛柏公怒哼了一聲,道:“天下各種劍法,老夫都曾涉獵,區區龍行八劍,老夫自然認得出來。”方雪宜暗道:“他口中説的只是龍行八劍,想必師祖加創的一招,他是不曾曉得了?”一念及此,接口笑道:“尊駕既是認得出龍行八劍,想必也有那破解之法的了!”辛柏公道:“不錯,你小子可要試試!”方雪宜笑道:“尊駕如是不願認輸,區區同意再打!”辛柏公聞言,知道他話中含有諷刺之意,但他卻故意裝作不懂,呵呵一笑,道:“小子,你如是不怕老大折了你手中長劍,再打十招八招,老夫也不反對。”方雪宜微微一笑道:“十招八招不必,咱們再試一招便了!”話音一落,舉劍平平刺了出去。
辛柏公揚眉大笑,一揮短劍,直向方雪宜的長劍來,口中卻説道:“口氣不小…”他下面似乎還有未曾説完的話,但因方雪宜這一招劍法的變化,與龍行八劍大不相同,使得他吃驚之下,戛然住口!
短劍狂揮,一口氣連連變了七式劍法刺出。
但他卻沒有一式劍法能將方雪宜的劍招化解。
只覺眼前晶光乍閃,右臂一麻,方雪宜的劍尖,已在自己曲池上點了一下。
辛柏公臉大變,飛身倒退了三尺,人已立在口!
他迅快地運氣調息,只覺那左臂被點的道,並無不適之處,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魚腸劍一轉,大喝一聲,道:“小子,你剛才那一招,不是龍行八劍中的招式嗎?”方雪宜笑道:“誰説不是?”辛柏公道:“老夫説不是!”忽然一抬步,揮劍直向方雪宜刺來,口中接道:“老夫要再試試你剛才的那一招。”方雪宜知道他不曾就此罷手,當下笑道:“尊駕不服,再試一次也好!”寶劍一揚,平平地點出。
兩人雖然只是各出一招,但這一招之中,卻有着無常的變僕。
只見辛柏公短劍快如靈蛇飛舞,在方雪宜那綿密的劍網之中,不住地閃動。
但方雪宜的這一招劍法之妙,卻又與辛柏公大不相同,寒光遍佈石之內,縱使那辛柏公劍勢快逾飄風,卻不出方雪宜層層劍幕籠罩。
短劍一收,疾快地退了三步。
方雪宜這時也手腕一沉,收住了劍勢,笑道:“老前輩承讓了。”嗆啷一聲,寒光頓斂,長劍已然還鞘!
辛柏公收起短劍,抱拳道:“老弟,你這一招劍法,可當得武林第一招之譽,不知是什麼劍法?”方雪宜笑道:“龍行九劍!”辛柏公聞言,呆了一呆道“龍行九劍?還是劍神的劍法?”方雪宜笑道:“不錯!正是先師的劍法!”辛柏公忽然一怔,大聲道:“你…師父是陳希正?他莫非死了?”方雪宜道:“先師在數月之前仙去了!”辛柏公搖頭道:“奇怪啊!”方雪宜皺眉道:“老前輩不信嗎?”辛柏公道:“正是有些兒不信,令師年紀,比老夫少了二十左右,他怎會先死了呢?”方雪宜臉一黯,低嘆道:“家師之死,乃是因為遭人暗算之故!”辛柏公兩眼一翻,搖頭道:“那就更稀奇了!”他語音一頓,接道:“別人如是受了他人暗算,老夫也許會相信,如説連劍神也會中人暗算,老夫卻是不信!”方雪宜幽幽地嘆息道:“老前輩不信,也是沒有辦法,但先師確是因此而死,不過…”辛柏公大聲道:“不過什麼?”方雪宜道:“不過先師受人暗算之事已然有十多年了!”辛柏公道:“老夫似乎未曾聽人説過?”方雪宜道:“先師為了不敢讓五魔知曉,所以,一直極力隱瞞此事!”辛柏公道:“原來如此,但不知劍神是受了什麼暗算?你小子查出來了嗎?”方雪宜道:“沒有!”辛柏公沉聲道:“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人子弟,怎可連師父的仇家都不查明呢?”方雪宜抱拳道:“老前輩,不是晚輩不查,而是…而是…這事已由師叔一口應承了!”辛柏公愣了半晌,道:“你還有一個師叔?劍神幾時有了同門兄弟,他是哪一門武林高人?”方雪宜沉道:“這個…晚輩暫時卻不便説將出來,尚望前輩原諒!”辛柏公倒也未曾追問,笑了一笑,接道:“老弟,你剛才點了老夫曲池的那一招劍法,當真是龍行劍法?”方雪宜道:“晚輩説的乃是實話!”辛柏公聞言,低頭沉了一陣,又仰面想了想,這才注目問道:“可是你師父教你的?”他這一問只把安小萍問得笑了!
辛柏公盾一皺,怒道:“你笑什麼?”安小萍依然笑着接道:“笑你!”辛柏公道:“笑着老夫何來?”安小萍道:“方大哥既是劍神的弟子,他的劍法,自然是劍神所教的了!你這麼問,豈不可笑?”辛柏公冷哼道:“丫頭,老夫問的自有道理,不信你何不聽聽方老弟怎生回答?”安小萍笑道:“不錯,晚輩正要聽聽方大哥怎麼説!”方雪宜這時卻抱歉地向安小萍一笑道:“兄弟,這一招劍法,果然不是我師父教的!”安小萍呆了一呆,道:“真的不是劍神所授嗎?”方雪宜道:“不是!”他語音微微一頓,接道:“這一招劍法,乃是我那師叔所傳授!”辛柏公臉一變,大聲道:“老弟,這招劍法是你師叔傳授的嗎?”方雪宜道:“正是在下師叔所授!”辛柏公道:“也是龍行劍?”方雪宜道:“同為師祖弟子,自然也是龍行劍了!”辛柏公搖頭道:“奇怪啊!”安小萍兩眼一翻,道:“奇怪什麼?”辛柏公笑道:“劍神的劍法,竟然不如他的師弟,未免叫人意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