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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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死於睡夢中而不自知,只有左口染了一塊紅斑,顯然是被極為細薄的兵刃一擊穿透心臟,連出血也不多。東方未明雖和老鄭無甚情,但想到昨晚還見到此人活生生地大呼小叫,今卻再無法聽見了,不心中惻然。
他拱了拱手,問道:“白捕頭,在下昨睡得很沉,好生慚愧,不知夜裏情形究竟是如何?”白朮嘆道:“不是昨夜,是今晨才發生的案子。我本在沐相公房中守着,大約到了四更以後,忽然聽到頭頂上有兵刃擊之聲。我趕將出去,正瞧見青城派的柳少俠與人手,那人一劍刺傷柳少俠的左腿,隨即往船尾逃去。我見少俠傷得頗重,便先為他包紮止血。幸好此時傅少俠又已趕到,便追那賊子而去。”傅劍寒道:“那人從左舷逃到船尾,轉了個彎,待我過去時人已經不見了。此時又聽到艙下有人大喊,擔心中了聲東擊西之計,便回來查看。”未明道:“嗯,總之那賊人先殺死老鄭,又在甲板上被柳師兄撞見,一番手,逃了開去。但這船上總歸只有那麼大,他能逃去哪裏呢?”白捕頭道:“或者此人水極好,跳下船從江中鳧水走了。”東方未明思索片刻,又問:“那賊人生得什麼模樣?武功是何來路??”白捕頭道:“江面上起霧,離得又太遠,全看不清楚。不知傅少俠是否——”傅劍寒也搖頭道:“我也不曾看見。這人的輕功很是高明,卻不像在下以往見過的路數。”東方未明道:“看來只有去問問柳師兄了。只有他與人過手。”白捕頭卻道:“我見柳少俠失血虛弱,讓他服了些丹藥,勸他先睡下休息。不若我等晚些時候再去詳詢。”東方未明點頭答應。他摸了摸隔開艙室的木板,又道:“這些隔板很薄啊,睡在老鄭左右隔壁的人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白捕頭道:“這一點方才傅少俠已經提過。但昨晚大多艄公水手都在外面值夜,只有老鄭口口聲聲説衝撞了水鬼,船家特許他下來休息。所以兩邊的艙房裏都沒睡人。”東方未明嘆了口氣,心想這兇手幹得真是乾淨利落,然而……他心中總覺得哪裏不對,又説不上具體是何處,於是一整天都恍恍惚惚,連王蓉喊他去吃飯都沒聽見;最後被師妹拽着胳膊硬拖到了飯桌邊上,拿着筷子不知道夾了些什麼就往嘴裏送。他眉頭緊鎖地嚼了好久,忽然一拍桌子。
“多好的一條野鱘魚,竟然燒得那麼腥,這船上的廚師真是不像樣。”
“哎呀,小師哥總算醒了。”王蓉高興地道,“説得對,這魚是早上剛從江裏捕起來的,有七尺來長,就在船頭刮鱗去骨,剁成幾塊,今晚蒸的是最大的一塊。”
“誒呀難怪我鼻子里老有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兒……”東方未明又嚐了嚐,“好像是條雌魚。”
“一肚子籽的那種。這條起碼活了有十幾年,應該是從東海一路洄游過來的……”傅劍寒把盤子往東方未明面前推推。
“二位再吃下去,我怕你們連這位魚兄的生辰八字都要報了出來。”王蓉嘻嘻一笑,“小師哥,你到底在愁些什麼?從早上開始發呆,難道到現在還沒想出來?”
“唉,倒不是想不出來,而是想出來的太多。太亂。”東方未明抓了抓腦袋,“我本來還指望,錢寨主和海龍幫的人被殺,是他們自己惹上了什麼對頭,和這艘船毫無關係;可是現在人都死到我們船上了,看來這件事決不能善了。説起來,昨晚我……還醒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人在艙房外面走動。傅兄,你是幾時起來換我的?”
“大約三更。”
“那之後你就一直坐在門外走道上,對吧?”未明用筷子點着桌面,“聽到他們打起來之前,你總共見到幾人從艙裏出來,爬上甲板?”傅劍寒道:“快到天亮之前,客人中那對夫便出去了。之後又有青城派的柳兄和袁兄;但他們都是從各自的房中出去的。”
“也就是説,我倆誰都沒看見有人出入過老鄭遇害的那間屋子。那照理説,兇手應該是在昨晚我……睡着之後,你起來之前潛進去下手的。但他要逃的話,為何不趁早溜掉,反而在甲板上閒逛,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被柳兄撞見了呢?”傅劍寒皺眉道:“……或者,他本用不着逃走,只需藏在船上某個隱蔽的地方就夠了。”東方未明道:“奇怪之處就在這裏。如果説兇手是三更左右趁我們無人守夜,溜進去殺人又溜出來,大可回到自己的艙室中,本無人瞧見。但柳師兄偏偏在清晨遇到了可疑人物——究竟柳師兄為何會覺此人可疑?他起得太早?那麼柳師兄自己起得不是也很早?他手中有劍,柳師兄自己手裏不是也有劍?”傅劍寒鋭地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回到自己的艙室……東方兄已經認定,這名兇手是本來便在船上的某位人物?可或許兇手是外來之人,因此柳兄一見到生面孔便到可疑呢?”
“如果是外來之人,那麼他究竟是何時上了這條船的??這船可是從昨起一直在江中航行啊。”東方未明壓低聲調,“外來之人我不清楚;外來之鬼,倒是有人見過一個……”
“噫!!!小師哥你可別嚇唬人!!”王蓉雙手捂起耳朵,拼命搖頭。
“難道説,老鄭真是被水鬼勾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