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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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認罪吧！”東方未明大喝一聲，雙掌與玄冥子的掌心狠狠撞在一起，霎時一股無形的氣在他們周身翻湧，又向四面擴開。四隻手掌彷彿叫魚膠黏在了一處，雖然兩人皆滿頭大汗，面忽紅忽白，卻如雕塑一般紋絲不動。這是比武之中最最兇險的內力比拼，沒有半分投機取巧的餘地。谷月軒、荊棘就在不遠處，扶着剛救下來的曹萼華，傅劍寒更是心急如焚，卻誰都不敢貿然手。

常人以內勁相搏，都是爭相用真氣灌入他人體內，將其重傷，這逍遙派二人卻恰恰相反，一北冥神功、一化功大法，都是爭着將對手真氣入自身經脈，再強行化去。本來以內力深厚論，無論東方未明多麼聰明絕頂、骨奇高，都絕不可能與習練逍遙內功四五十年的玄冥子比肩。但他自修習北冥神功之後，已不止一次取他人內力化為己用，因此玄冥子對付的不僅是一個東方未明，而是數名高手相疊相長的內力。二人你爭我奪，愈發不能自主，頭頂皆升起一縷縷蒸出的白汽；而玄冥子本人的面貌似乎也有了變化，花白的頭髮竟變得烏黑，面上的皺褶也漸漸消去，恍惚間面貌變得年輕了二十歲。

“不老長功！”谷月軒大急，霍得上前一步，雙拳鬆開又捏緊，“那是師叔的獨門絕技，未明只怕——”東方未明僵硬的面上，反而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很……好……你便保持……這個樣子……去、見、我、爹吧……”他的嗓子啞得低不可聞，但傅劍寒還是聽見了他説的每一個字。説時遲，那時快，這幾人誰都未曾想到，東方未明竟猛地垂下頭，一口咬在了玄冥子的左手拇指上！！！

那拇指上的“少商”，正是北冥真氣彙集的罩門所在，胎於北冥神功的化功大法亦是如此。這一招實在是卑鄙無賴至極，但正因如此方能超常理，出人所料；況且若非內功能與玄冥子拼個勢均力敵，他也萬萬咬不到這個平難以觸及的位。玄冥子尖嘯一聲，體內真氣竟如決堤洪水般向外奔湧，也不知往何方；他再也顧不得內功拼鬥的兇險，大力甩着左手，又用右掌狠狠擊打叼在自己手上的頭顱；東方未明滿臉是血，臉已難看至極，仍死不鬆口。似乎只過了短短的半柱香功夫，玄冥子雙膝一軟，委頓在地，皮膚、頭髮又恢復了半百老人的模樣，且面灰敗，似乎比原先更為蒼老——便是所謂的油盡燈枯之像。他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如地獄惡鬼般的師侄，終於緩緩闔上了。

東方未明低頭凝視半晌，忽然衝着玄冥子的屍身啐了一口，吐出口中的半截斷指。隨即身子一晃，也倒了下去。傅劍寒衝上去伸臂一撈，剛好將他環在懷中。

此時的東方未明身體忽冷忽熱，牙齒打顫，這次是當真十分虛弱。谷月軒幾步趕上前來，握着他的手腕診脈道:“不好，未明這是走火入魔之相。必須儘快帶他回逍遙谷，求師父出手相救——”

“這小子怕不是瘋了！”荊棘將曹萼華給華山派的人保護，也趕了過來，方才的一肚子怨氣反倒因為小師弟的爆發散去不少。

“他和玄冥子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也難得他先前竟然裝得那麼若無其事——”

“……”傅劍寒想了想，終究沒説什麼。

“谷兄，荊兄，未明就拜託你們了。眼下還得小心防備，未明説過這天都峯上除了玄冥子，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幕後之人，在設計什麼陰謀。”

“在下也覺得事情大有蹊蹺。”谷月軒贊同道，“與谷某一同上山的，皆是宅心仁厚、恩怨分明的老前輩，絕非出手狠辣之人，但方才……”他還來不及説完，便聽大廳的另一角傳來銀瓶乍破般的鳴箏之聲。幾人抬頭看去，見是天龍教前護法之一的乾闥婆低頭撥絃，而另一護法緊那羅擋在她身前，為她擊退所有妄圖打斷箏音的人。此樂與傅劍寒在少林寺聽過的又大有不同，並不令人心中煩躁，反倒有種安撫、鎮定的起效。他不知不覺間聽了幾節，到眼簾漸漸沉重，身子也愈發不受控制——不知何時腳下一晃，竟摔倒在地，卻也不覺十分疼痛。

傅劍寒心中大呼不妙，拼命撐住神，一隻胳膊墊在未明身下，另一隻手掐住腿，試圖令自己保持清醒。

“魔音！！魔音！！！”殿中不知何人大嚷大叫。

“……是那對妖人的魔音誘我等走火入魔！！”

“兄弟們莫再鬥了，先宰了那二人為上！！！”在這幾個聲音的招呼下，當真有不少高手——無論是正道還是魔教一方的人，都暫且擱置手中爭鬥，前仆後繼地向乾闥婆、緊那羅兩人襲去。

不對，傅劍寒心道，明明是你等自相殘殺在先，那兩位前輩奏樂在後，但為何——他以劍支地，想要振作起來，忽然覺懷中傷者動了一下，雙目重新睜開了。

“哈，我明……白了……”

“未明兄，你知道了什麼？”東方未明輕輕搖頭。傅劍寒還再問，卻見兩行清淚從他的眼中滲出，化開了臉上的血跡。

傅劍寒心中如遭重擊，一時間什麼真相、陰謀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伸出手指，為懷中人輕輕擦去面上污血。

那邊天王與“龍王”的一場惡戰終於分出勝負。天王倒退五步，以手撫心，息不止，而龍王原地僵直不動，忽而四肢骨節再次發出爆豆之聲，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