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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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雖天生張狂,刀劍雙絕,但在逍遙谷常年累月之下都必須壓抑自己的情——和師兄師弟練習自然要留有餘地,哪怕在外行俠仗義、斬妖除魔,也要遵照師父和師兄的囑咐,手下留一線,不可斬盡殺絕。對於二師兄的天來説,這一直是種不得已而為之的憋屈吧。只有遇到傅劍寒如此強勁的對手,方能令他肆意揮灑、盡展平生所學。
他這一閃念間,傅劍寒不知為何幾步竄上枝頭,躍至金天宮之頂;而荊棘一刀劈斷了場邊的大樹,施展雁行式追了上去。二人在大殿之巔又是一番劇鬥。此時他們的招式身法已非一味圖快,而是在速度的快慢相間中窺探對方的虛實、步調,刀劍一觸即走,金鐵鳴之聲幾乎成為一種韻律——如手揮琵琶,陣前擂鼓一般,令人鬥志昂揚、如痴如醉。
曹掌門昂首讚道:“二人年紀輕輕,已知劍意隨心,不拘泥於原有格局,了不起。”一名華山弟子小聲抱怨道:“師父,那樹……是三百年前種下的……”又過了半刻功夫,二人手已近百招。任劍南仰望屋頂上來回錯的影子,擔憂道:“荊兄實在太強,傅兄內力再深厚,眼下恐怕也已到了極限。”東方未明道:“我二師兄也不輕鬆。我實在猜不出他們二人誰會先耗空內力。”人羣中驀地爆發出一陣驚呼。只見大殿的鐵瓦之上,荊棘再次高躍而起,劈空而下,刀劍同時磔在傅劍寒的劍身上。傅劍寒雙手持劍,左腕微擰,帶動一股絞劍之勢,將刀劍齊下的巨力往外化解;他自己卻趁隙蹈出,先退後進,劍氣沖霄而起——人與劍像化為一體般,以飛星火般有去無回之勢向前方襲去。荊棘橫刀攔住對手劍氣的去向,並以太乙劍輔佐,總算在身前將此招破解。此時傅劍寒的劍距離他口空門只偏差了一兩寸。但因荊棘刀劍挾擊的內力,他那柄劍也手落到了地上。
勝負終於分出。
傅劍寒滿面含笑,看不出一絲一毫失敗的憾意。他抱拳一禮,由衷笑道:“能與荊兄暢快一戰,實乃傅某生平幸事。”荊棘也回禮點頭。
“承讓。”
“方才傅兄的最後一招,總覺得還未完成。”東方未明若有所思地小聲道,“劍南兄也聽説過吧,百年前有位‘神鵰大俠’,據説他被迫與所愛之人分離時,創出一套奇異的掌法,喚作黯然銷魂掌;這套掌法只有在所用之人心中哀傷刻骨、痛若銷魂時方能發揮最大效力。傅兄最後一招,就給我這種不協調的覺——他使得太歡快了,覺不出絲毫敵意——若是在動、憤怒、悲慟爆發時使出,方能令內力氣元神步調一致,劍意更上一層。就好比當年西楚霸王在垓下被圍,到烏江自刎之前,他突入敵陣、以步對騎,一人便殺了漢軍百餘人,確實無愧於‘力拔山兮氣蓋世’之説。然而這等實力,想必不到絕望至極、悲憤至極時也使不出來……”
“東方兄的見解頗有意思。我也以為傅兄那一劍……”任劍南還想説什麼,東方未明卻把一直抱着的東西往他懷裏一。
“小弟突然有點事,任兄幫我轉罷。”説完一閃身便跑得沒影。
曹掌門宣佈逍遙谷荊棘此次大會奪冠、傅劍寒居次後,便領着冠軍去了另一處地方挑選獎勵。傅劍寒從比武場中下來,不停地用袖子擦汗。場邊觀戰的各派少俠紛紛圍到身邊,或真或假地稱讚道賀。任劍南也笑着過去,遞上一隻酒罈。
“這是東方兄不知從什麼地方找的酒,特意給你留着的。”傅劍寒拍開封泥,頓時香氣四溢,心中大喜。他美美地舉壇長飲,讚道:“好酒!來來來任兄也來一口——”他作勢摟着脖子要灌,任劍南笑着扭頭閃開。傅劍寒環顧左右,道:“咦,那東方兄人呢?”任劍南也道:“方才還在這裏的——”
“別找了。有道是人有三急,東方兄一準很快便回來了。”陸少臨賊兮兮地接過話來,“看了荊兄和傅兄如此彩的一戰,觀者難免也覺得氣血翻湧,難以自持——”任劍南心道若是東方未明在此,八成要添一句“到底是哪兒氣血翻湧”但這話他自己卻説不出口,只好捂嘴笑了起來。
幾位好兄弟誰都不曾想到,此時東方未明已經從南轉到了東,在空無一人的朝陽峯上漫無目的地閒逛。他心裏堵得很,不想在人前表現出來。
劍寒兄和二師兄都太強了。過去他也曾和傅劍寒無數次過招比劃,為何覺不到這麼大的差距呢?難道劍寒兄次次都留了一手?想想又覺得不會,劍寒兄是坦坦蕩蕩的人,對劍對酒對朋友,從來都毫無保留,絕不會使這種花招。
那麼就只能解釋為,劍寒兄是遇強則強,能從實戰中取經驗、成長極快的劍客。只有二師兄這樣的高手,方能將他實力的極限出來。
也就是説,要當劍寒兄的對手,我還不夠格麼?
東方未明瞧不上自己這麼小心眼兒的念頭,但這種事總是越告誡自己別想就在腦子裏鬧騰得越歡。他敲了敲腦袋,決定去考慮點別的——比如關於天意城,自己還沒想明白的一些事。
據雪妹的説法,天意城在他們出生前便存在了。能控制如此龐大、嚴密的組織,天意城主應該是個年紀較大,城府極深,武功智謀皆深不可測之人。他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為何要和自己這種沒錢沒勢武功低微的新入門弟子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