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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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教我吧。」少年拍手叫好,看着杜雲孃的眼神裏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杜雲娘看着能當自己孫子的半大小子神痴地望着自己,啞然失笑,求助地看向丁壽。
丁壽乾咳一聲,宣示自己主權:「貌似——這是我府中的人,閣下似乎越俎代庖了吧?」少年怪眼一翻,「那就把人讓給我,開個價,公子爺絕無二話。」
「啪」的一聲脆響,少年臉頰上又捱了一記巴掌。
「敝宅的女子不是貨物,你也出不起價錢。」丁壽與杜雲娘相視一笑,輕聲説道。
少年眼中俱是驚怒,厲聲喝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麼!你知道我爹是誰麼!」丁壽撓了撓頭,這台詞有點耳,「這位公子,令尊不是姓李吧?」第一百七十一章宣大總督「啊?」突兀的問話讓少年一時錯愕,搖頭否認。
「那就沒關係了。」丁壽咧嘴一笑,出一口白牙,抬手又是一巴掌,直接得這小子原地轉了一圈,小王八蛋,青天白朗朗乾坤,當街調戲良家婦女,這是二爺做夢都想卻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怎麼被你搶先了。
少年被徹底打懵了,反應過來後,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指着周圍下人道:「他打我,你們眼睛都瞎啦,看着我捱打?」這一下倒讓丁壽有些不好意思,剛才自己是不是欺負小孩了,看剛才被撂倒的家丁們勉強爬起幾個圍着伺候那小祖宗,他扭轉身走到可人的身前,「這位姑娘,適才受驚了,快些回家去吧。」那少女神情甫定,盈盈施了一禮,「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只是這人身份非比尋常,公子此番惹了大麻煩,還是及早身為妙。」丁壽凝神細看,見這女子秋瞳中彷彿有水波動,容貌也是甚美,不由有些失神,少女被他盯得臉頰發燒,羞赧的低下螓首,他兀自不覺,直到被可人輕觸,才緩過神來。
掩飾地乾咳一聲,丁壽笑道:「多謝姑娘指點,但男兒俯仰無愧於天地,豈能讓姑娘一介弱女子為我擔責。」少女心中動,還要出言相勸,忽聽一陣銅鑼開道之聲,女子焦急催促道:「官家來人了,公子快躲躲吧。」丁壽微笑不語,管他來的是誰,即便宣府巡撫車霆到了又能如何,自己好不容易佔一次理,可不想東躲西藏。
圍觀百姓左右散開,顯出大隊官兵簇擁着一頂官轎,盔明甲亮的引馬騎從之後,扈從兵丁高舉儀仗牌,一塊上書「總督宣大」、一塊上書「右都御史」。
看到官轎人馬,少年哭得更加悽慘,有家丁撒腿奔着官轎去,在轎前稟告一陣後,官轎落地,轎簾掀起,一名身穿錦雞補子常服的官員踏轎而出。
「何人當街行兇,左右與我拿下。」官員輕撫長鬚,威嚴喝令。
未等左右官兵應聲,便有清朗的聲音傳來:「不用麻煩了,劉都堂,京城一別,不想宣府道左相逢,你我真是有緣。」劉宇聞聲蹙眉,抬眼瞧見來人,微微一笑,舉步向前:「我當是何人如此大膽,卻原來是丁僉事,丁大人不在北鎮撫司納福,何以來此?」路過坐在地上的少年時,少年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爹」,劉宇眉峯緊皺,呵斥道:「孽子,還不起來向丁大人賠罪。」少年淚痕猶在,聽得老子竟然訓斥自己,更覺委屈,「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劉宇看得心疼,強自扭頭不理,對着丁壽道:「犬子劉仁有得罪大人之處,老夫代為賠罪。」
「原來是令郎,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場誤會,在下冒昧處還請都堂海涵。」丁壽躬身施禮,劉瑾手頭的人這位官兒混得最大,面子還是要給的。
「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處處惹是生非,活該被打。」劉宇皮笑不笑,「老夫聽聞丁僉事因與順天府糾葛被施了廷杖,不知可曾痊癒?」丁壽麪一變,老小子教訓兒子還是教訓我呢,仰天打個哈哈,「多謝大人掛念,廷杖之威豈能輕愈,故而卑職告假返鄉養病,今後在都堂治下,還請多多關照。」
「好説好説。」聽得丁壽改稱卑職,劉宇更加確信這小子是失寵被攆出京城,暗暗冷笑,沒了聖人和劉瑾的庇護,他堂堂宣大總督收拾一個四品武官還不是手到擒來,打狗還得,嗯不對,打兒子還得看爹呢,怎麼也要幫自家小子出口氣。
「犬子雖説悖禮,但鬧市行兇畢竟於法不合,宣府雖是邊城,也是大明治下,當着許多百姓還要將兇犯繩之以法才是。」劉宇笑語晏晏,好似在和丁壽商量。
「劉都堂的意思可是要將卑職拿問?」丁壽笑意不減,回問道。
「此言差矣,你我分屬同僚,如此豈不傷了和氣,」劉宇連忙搖頭,只是轉眼看着三女道:「只是這幾位女子俱都涉案,要帶回衙門細細盤查,望丁僉事見諒。」布裙少女聞言變,丁壽神轉冷,「我要是不讓呢?」劉宇傲慢地負手言道:「本官秉公執法,若是丁大人拒不配合,便只有用強了。」聽完這話,還在地上坐着的劉仁一骨碌蹦了起來,大喝道:「來人啊,給我拿下。」
「誰敢?」丁壽和杜雲娘踏前一步,將可人二女護在身後。
「丁僉事也是公門中人,當知公然抗法罪同謀反。」
「自然知曉,可你劉至大何時口含天憲,出言就是大明律法了。」丁壽冷笑。
「放肆。」劉宇喝道。
「大膽。」丁壽寸步不讓。
兩邊劍拔弩張,忽然又是一陣嘈雜,百姓們又是一陣喧鬧,竊竊私語。
劉宇惱怒道:「何人喧譁鬧事?」
「爹,有人逾制乘坐八人肩輿。」劉仁可不是四六不懂,大明朝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門清得很。
劉宇凝目望去,見一隊錦衣衞抬着寬大卧輿向此處行來,心裏一咯噔,難道皇上來了,不對呀,怎的沒有接到京文,況且即便鑾輿出京從簡,也該是十六人抬的,來的到底是誰。
錦衣衞到了近前,便落下卧輿,錢寧快步走近,躬身稟告:「大人,屬下等來遲,還望恕罪。」
「來得剛好。」丁壽抖了抖衣袖,轉身對布裙少女道:「姑娘請上轎,在下送你一程。」
「丁大人且慢。」劉宇面有些難看,隱隱覺得事情不對。
「劉都堂,下官急着回家省親,恕不奉陪,若要拿人,某在家中恭候大駕。」丁壽腳步不停,帶着幾女登上卧輿。
「丁大人言重了,適才不過一番戲言。」劉宇走上幾步,當看到紗幔下輿轎上雕刻的龍鳳花紋時,瞳孔不由一縮。
龍鳳紋是皇家御用,民間倒也不是不許,新娘子的花轎可破例使用,連新郎都能騎馬穿官服稱為「新郎官」,可如今這丁壽怎麼看也不像是娶媳婦的模樣,敢如此僭越,要不是嫌命長,就只剩一種可能:皇家恩准。這麼説這小子不但聖眷未衰,還猶有過之。劉宇心中暗暗叫苦,這次踢到鐵板上了。
「戲言?」丁壽將頭探出轎窗。
「當然是戲言。」劉都堂連連點頭,「大人與我都是劉公公心腹,豈能同室戈,讓外人笑話。」
「難得都堂大人還記得這一點,此地巡撫是誰的人您應當比我清楚,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