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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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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五軍營,魏彬進司禮監,掌三千營,欽此。」突然有老年下崗危機的三人面面相覷,對此變化有些應接不暇,張懋怒喝一聲,「大膽張永,竟敢假傳聖旨,來人啊……」舉手便將手中酒杯摔了下去。

一道人影彷如一縷輕煙般從張懋等人案前一晃而過,三人還未看清如何,那人已回到在張永身側,彷彿從未動過,除了手中突然多出的一柄長劍。

一柄三尺薄刃的細窄長劍,恍如一細柳顫顫巍巍,劍尖前託着一杯酒盞,其中酒水尚有大半。

許進細細打量着宦官打扮的持劍之人,「柳無三?」劉瑾巡視京營,與許進打過照面,許進對這個永遠默不出聲立在劉瑾身後的男子有些印象。

「本兵好眼力。」張永冷笑,「劉公公知道這都督府是龍潭虎,特將柳大鐺頭借咱家一用,他的本事諸位當見過了。」

「你以為憑這麼一個人就能保得了平安?」張懋譏笑。

張永搖頭,「柳大鐺頭不是來保我的,是來保您幾位的。」

「我們?」三人俱是不解。

「只要諸位今夜按兵不動,劉公公也無意與幾位為敵。」張永輕笑一聲,「倘若幾位執意抗旨,少不得要柳大鐺頭辛苦一下了。」

「老夫這都督府兵雲集,一聲令下,你們頃刻間便成泥。」張懋冷哼一聲道。

柳無三舉劍姿勢一動未動,此時乜斜着三人,「柳無三化為泥之前,三位貴人必先血濺五步。」聲音平靜無波,彷彿在陳述一件誰都認可的事實。

郭良與許進對視一眼,從適才柳無三接杯的身法來看,知他所言不虛。

張懋卻是薑桂之,老而彌辣,聞言大怒,「你敢威脅老夫?」

「試試看。」柳無三垂眉低目,彷彿對着二位超品公侯與一位二品大員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如此輕蔑之態將張懋氣得七竅生煙,暴怒大喝:「少來這套,老夫行伍出身,何懼一死,來人……」話未説完,張懋便被人死死按住,令英國公氣急的是,按住他的人正是身邊的二人。

「老國公,休要魯莽造次。」許進雖説文官出身,這手勁一點不差。

「是啊,老哥哥,一切從長計議,以大局為重。」郭侯爺此時沒有半點病容,一雙枯瘦手掌有如鐵鉗般死死扣住張懋雙肩。

兩人按手的按手,捂嘴的捂嘴,將個英國公整治得動彈不得。

「你,你們……」張懋氣急敗壞,老子為了誰啊,對劉瑾他們九個喊打喊殺的是誰,跑我府上嚎喪説自己兒子被欺負了的是誰,怎麼成了我不識大體,魯莽造次了。

越想越氣,一口氣沒接上來,張懋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待許、郭二人探探鼻息,發現張懋只是暈厥過去,便鬆了口氣,不再搭理於他,轉身看向了在堂下看戲的張永。

「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家借花獻佛,敬二位貴人一杯。」張永由柳無三那柄軟劍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二人無奈陪飲,許進還懷着一絲僥倖,問道:「敢問張公公,既然改由你提督京營,那劉瑾何處?」張永笑道:「國朝慣例,掌司禮監者不得提督兵務,劉公公既卸了這邊差事,自然是蒙聖恩,入主司禮監咯。」第二百四十七章最長一夜(六)司禮監,靠榻假寐的王嶽突然睜開眼睛。

三批人馬派出,怎的皇城內還如此安靜,王嶽隱隱覺出不對。

「來人……」王嶽覺得有必要再派人去東廠那裏探探消息。

無人應聲。

王嶽大惱,「一幫猴崽子,都去哪裏偷懶了?」

「行了,王公公,別再耍威風了。」馬永成、魏彬、丘聚、谷大用四人魚貫而入。

「你們還沒死?」王嶽瞪着幾人,雖説心裏預不妙,待幾人真的出現,還是有些震驚。

「不但沒死,活得還好。」谷大用笑眯眯道。

「託王公公的福,爺們還高升進了司禮監。」魏彬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樣。

「咱家一定好好報答司禮監幾位爺的一番苦心。」馬永成全是怨毒之

「束手就擒。」丘聚繃着臉蹦出四個字。

「就憑你們?」王嶽一副鄙夷之

馬永成尖聲叫道:「王嶽,別不識好歹,此時還敢小瞧咱家,大家並肩料理了他。」喊得雖響,馬永成卻一步不前。

丘聚不聲不響,一記陰風掌無聲無息,隨手拍出。

「得罪了。」谷大用仍是面帶笑意,兩手如山般推出,暗勁洶湧。

魏彬身子一矮,十指猶如利爪,扣向王嶽腳踝。

馬永成也不再耽擱,輕呼一聲,身如大鳥,一記凌厲掌風罩向王嶽頂門。

王嶽面對四路夾攻,不慌不忙,電閃騰挪間只見殘影晃動,只聽拳掌擊之聲不絕,勁氣四散。

「啪啪」幾聲脆響,房內瓷器經受不住五人手時溢散的盪內力,化為齏粉,碎瓷粉屑漫天飛揚。

突然王嶽一個暴喝,隨即數聲悶哼,人影驟分,王嶽已在房門處立定。

丘聚等四人站立不穩,額頭細汗密佈,微微氣

「羅剎大手印!」谷大用捂着不住起伏的口驚呼道,面上再無一絲笑容。

「還算識貨。」王嶽不再多話,昂首闊步出了房門。

丘聚調息氣穩,冷聲道:「追。」馬永成面帶懼,「怕是奈何他不得。」丘聚眼光一凝,盯得馬永成心虛低頭。

「不用追了,我們四個不是他的對手。」谷大用慢悠悠道:「自有人對付他。」王嶽施展身法,足不沾地般在宮內巷道內疾奔。

事情,王嶽本就不去想其他幾路會是如何,敗定了,此時他只想保住自己命。

天亮以前,與那人會面,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王嶽打定主意,只要穿過這條夾道,便可繞過北中門,直抵北安門,屆時海空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憑自己一身本領,天下間何處去不得。

「殺場兮血腥,戰馬兮悲鳴,問吾輩仇敵何時能殺得清?

寶刀嗜血淋火星,人面桃花對朝紅……」甬巷盡頭,一人身披一領猩紅斗篷,手舞足蹈,引吭高歌。

王嶽步伐漸漸慢下,「劉瑾……」

「破乘長風,醉飲無量海,笑談公侯夢,萬里長程助我此行,狂嘯一聲,貫長虹——」劉瑾擺足了架勢,一聲長音,歌收曲住。

「劉公公好興致呀。」王嶽暗暗運氣調息,彌補適才損失的內力。

「王公公覺得可還入耳?」劉瑾笑道。

「早聞劉公公喜好詩唱曲,附庸風雅,今一見——」王嶽語含譏誚:「名不虛傳,在東廠實是屈才。」劉瑾也不惱,「咱家本是鐘鼓司出來的,教坊供奉飲宴,不通音律豈不愧對萬歲爺的託付。」話鋒一轉,劉瑾又道:「倒是王公公你,吃着皇糧卻幹些對不起皇上的事。」

「咱家的事不勞劉公公費心。」王嶽道。

劉瑾忽地輕嘆一聲,「王公公,咱家自問平對你也算禮敬有加,何以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