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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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一客撫琴。」既然劉瑾知情,丁壽又能説些什麼,「二位也算一段佳話。」
「丁兄言重了,後輩小子如何敢比效先賢。」雷長音謙遜道,抬手延請丁壽入座。
「伯牙雖有子期知音,卻無雅音相酬之樂。雷兄過謙了。」丁壽端坐案前道,既然蒙人授業,二爺也不吝惜幾句好話。
雷長音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言,「聽聞丁兄內傷未愈,某有」普庵咒「,功能寧心養,祛病強身,今試彈之,請丁兄一做顧曲周郎,如何?」
「不才受教,雷兄請。」丁壽案前施禮道。
雷長音十指輕撫瑤琴,細按宮商,一曲柔和舒緩琴音隨之而起,丁壽聞之只覺腋下生風,飄飄然如臨仙境,恍置雲端,四肢百骸説不出的舒服熨帖……
注:戴義這張古琴現存故宮博物館,有興趣可以看看。
第二百一十一章升官背鍋「呵~~欠」,丁壽捂嘴打了個哈欠,滿腹辛酸,這大明的早朝太特麼不人道了,大半夜的就起牀往皇城趕,誰能受得了。
哈欠一起,再也收不住,丁壽張嘴又要再打一個,被對面劉瑾眼神冷冷一掃,強忍了回去。
「虧得是在這裏,若是在金水橋前,少不得被糾劾御史記你個失儀之罪。」劉瑾皺着眉頭道。「公公恕罪,這還不到卯時,小子神有些頂不住了。」丁壽苦着臉道。
「這些話你對在寅時前便在午門前候着的文武百官説吧。」劉瑾看了看乾清宮門,又道:「早朝隨侍陛下,這是錦衣衞堂上官才有的恩典,萬歲爺特旨要你隨伴,當曉得恩才是。」
「是。」丁壽點頭,忍不住又用他的大紅紵紗飛魚袍袖子了
眼角。
這番不成器的樣子氣得劉瑾把頭扭到了一邊,落個眼不見為淨。
丁壽千等萬等,終於將朱厚照從乾清宮等了出來,看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丁壽便曉得這位也是個睏覺的。
在內侍服侍下,朱厚照登上肩輿,剛剛起駕,便見司禮監王嶽匆匆走了過來。
「奴婢參見陛下。」王嶽恭敬行禮道。
「王嶽,什麼要緊事啊?」朱厚照歪着腦袋,半睡半醒地問道。
「皇上大婚在即,所用納吉問採禮品還未清點,奴婢想請劉公公移步內庫,共同清盤,免得有什麼疏漏,誤了大事。」王嶽道。
「今早朝該某輪值,王公公可否稍等片刻?」劉瑾看了看天
説道。
「老劉,你隨王嶽去吧,反正這早朝只是個過場。」今並非朔望大朝,四品下的官都要排到奉天門外,有事啓奏,沒事就各回衙門辦差了,朱厚照對這種擺足了排場打個招呼的面子事深惡痛絕,可又沒辦法,文官們總喜歡把按時上朝和開經筵作為評價一個君主聖明與否的標準。
劉瑾躬身應是,隨着王嶽去了,丁壽睡意正濃,未曾留神王嶽轉身之際眼中盡是得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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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許進有事啓奏。」本以為奉天門溜一圈,就可回去補覺,誰知偏偏有人不開眼,新晉兵部尚書許東崖便是其一。
「許卿,所奏何事啊?」正德問道。
「前番都察院副都御使巡撫宣府車霆,勾結外番,私開邊市一案,臣有下情稟奏。」許進一張嘴,一坐一立打盹的君臣二人都警醒地豎起了耳朵。
「車霆之事已有定論,有何下情?」正德正了正身子,擺出帝王威嚴。
「車霆雖已下獄問罪,偵案緝拿之人尚未敍功。」許進頭也不抬,盯着手中象牙芴板,專注説道:「錦衣衞指揮僉事丁壽,幹練有為,才堪大用,臣薦舉其升遷為指揮使,掌北司詔獄,請陛下聖裁。」按大明制度,錦衣衞為正三品的親軍指揮使司衙門,但水漲船高,從永樂朝的紀綱開始,區區指揮使已經不能體現皇帝的信重,所以在提高個人官銜的同時要加上一句「仍掌錦衣衞事」,當然明中期前也沒誰有紀綱的面子,大多還是以指揮使銜掌衞事。
隨着錦衣衞功能細化,其他官佐的官職也逐漸提高,官職之後會特旨負責具體事務,掌北鎮撫司、掌南鎮撫司、提督象房等等事就多了,另外作為功臣勳貴等高幹子弟的安置場所,還有很多關係户,但他們通常是錦衣衞帶俸,就是光拿錢不幹事。
「嗯~~」丁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老子玩命從朝鮮轉一圈,這些酸子都恨不得把我治罪嘍,如今拿掉了他們一個巡撫,反倒要給我敍功,這些官兒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
正德卻興奮起來,「早該如此,朕當便言丁卿有定遠之才,爾等卻百般推
……」小皇帝眼看要翻起舊賬來。
「陛下慧眼識人,臣等老邁不及。」劉健幾位閣老今好説話得很,主動承認錯處。
「如此,便晉丁壽為指揮使,執掌北鎮撫司。」正德轉身對着身邊發愣的丁壽,低聲道:「傻站着幹嘛呢,還不快謝恩。」
「哦。」反應過來的丁壽雖覺得事情並不簡單,還是老老實實跪倒丹墀下謝恩。
「好了,眾卿還有何事?」難得早朝碰上一件開心事,朱厚照睡意全消,來了興致。
「老臣請罪。」刑部尚書閔珪出列,「前有百姓曹祖狀告建昌、壽寧二侯不法之事,此案撲朔離,盤
錯節,刑部多
緝查,收效甚微,乞陛下治罪。」拉倒吧,閔大人,曹祖的狀紙都快詳細到把罪證一一羅列了,撲朔你個大頭鬼啊,挨呲兒吧你,丁壽心中偷笑。
果然一提到自己兩個舅舅,朱厚照便是火大,「此案已經旬,竟毫無進展,刑部辦事如此不力,豈有此理。」
「刑部多為循吏,辦事拘泥不化,難免遷延,老臣乞請將此案轉緹騎幹臣,也好早
水落石出,排解君憂。」閔珪道。
「給錦衣衞辦?讓誰來?」正德道。
丁壽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
「新晉指揮使丁壽,文武兼資,念頭通達,當是不二之選。」閔大人一點都看不出快八十的人,説話又急又快,沒有半點耽擱。
正德皇帝難得聽大臣誇自己人,連連點頭,「算你們有識人之明。」
「陛下,臣年輕識淺……」丁壽可不想背這口黑鍋,不嚴查二侯,皇帝這裏過不去,可真要是收拾了這兩個姓張的,仁壽宮那位主兒能把自己活了。
「丁壽年紀雖輕,卻屢破大案,頗有才具,都察院附議。」張敷華出班補刀。
「臣初掌北司……」
「丁指揮蒙聖恩執掌詔獄,必然盡心竭力,報效君恩,大理寺附議。」楊守隨又是一刀。
「陛下,臣……」能不能讓老子説話,丁壽再次張口言。
「怎麼?」朱厚照對丁壽神情有些驚訝。
「丁大人無需多慮,只要丁大人秉公執法,恪守臣節,朝中上下定無人掣肘。」謝閣老出班道:「為安其心,老臣請陛下賜丁壽全權。」
「原來擔心這個,朕便賜你獨斷之權,無論何人不得干預此案。」正德拍板,「散朝。」
「陛下聖明。」羣臣山呼萬歲,「恭送陛下。」朱厚照開心站起,拍了拍丁壽肩膀,「好好幹。」又掃視身邊無人,低聲道:「官兒也升了,快把人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