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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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聽話,所以我得跟緊點。”
“……”顏歲願眸降温,當即回身向鄭耿嚴詞厲:“鄭刺史,本官下鎖龍井期間,勞煩鄭刺史將塗欽、聞人舊案一應事物人員聚齊,待本官從鎖龍井回來,便正式升堂提審。”
“……”鄭耿雙目發直,眼裏雖是個玉光華的俊俏郎君,心裏卻忖度恐是個不知曲直的愣頭青,“顏尚書,你這一去就回不來了!”還升堂問案?逗他呢還是覺得他好騙。
“讓你怎麼辦,就怎麼辦!”程藏之負手,眉宇鋒芒畢。
鄭耿心裏發,肌膚起慄,便又閉嘴。官大一級壓死人,權臣的鋒芒得避開。
“胡參軍尚在本州,”鄭耿猶豫着説,“不知可要知會胡參軍,您二位下鎖龍井之事?”程藏之不言,眉睫起落一下。聽着顏歲願聲四平八穩道:“胡參軍,還要勞煩鄭刺史,務必守口如瓶。此事不但要隻字不提,還要將人穩在州中,切勿攪和此事。”
“這……”鄭耿有疑惑,意問清,但程藏之橫亙在他面前,“不用問了,事畢之後,只有你的好處,沒有你的壞處。問了,反倒難説。”鄭耿當即道:“鄭某人定然不生事端,程節度使便放心吧!”仍是八道碩大鎖鏈通向如漆黑的井口,程藏之開袍擺,“我先下?”顏歲願望着深不見底的井口,轉首猶疑不解看他。
程藏之解釋説:“上次李懷恩密室選哪個門,你決定,這次還是你決定。”乍然提起此事,顏歲願垂眸,道:“程節度使既然如此説,本官亦然不改如初。”自千斤石鑿的井台,抓住鐵鏈,縱身而下,沿着鐵鏈一路攀下。
二人落在積水石道,顏歲願靴間濕涼,連腳處都浸泡黑水中。他才將蹙眉如峯,視線半轉,猝然凌空。
程藏之橫抱着人,微揚眉鋒,“你是不是總喜歡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顏歲願緩緩回神,發覺自己的現狀,當即按着程藏之肩頭,道:“程節度使,不必如此。”淌水帶出的聲響間,程藏之道:“顏尚書,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獻殷勤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腕力加重,如鋼鐵澆築,牢不可破。顏歲願掙扎間,耳後發燙,疾言:“便是因為程節度使常獻殷勤,總給人非即盜之。”
“……”程藏之萬萬未料到,他頓步,“所以你總不信我,是因為這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此言説,倒也不錯。”言罷,顏歲願便掙開,重新站在黑水間。
程藏之懷中空蕩,眨眉睫,定睛看顏歲願,緩緩道:“顏尚書,我怎麼覺着,還是上當了呢?”顏歲願避開他熾烈視線,微咳,“程節度使,本官,是武將之後。本官——”
“你心突跳的很厲害。”程藏之不知何時靠近,掌心附在他心口,“顏歲願,你心裏有捨不得之人……你知道嗎?”顏歲願暗啞難言須臾,白麪瑩澈,只有平波緩進道:“程節度使,人若是沒有心搏,便死了。”
“我知道,”程藏之亦然面平波,卻屈指應着顏歲願心跳點着,“但是,跳這麼快,是何緣故?”暗河水道,迴響着程藏之所言,驚落石壁附着水滴,點滴水花競相綻放。顏歲願默然,眸池盡是迸濺水花,漣漪暈出綺麗遐思。
但,花開會敗。顏歲願眸間一掃水秋思,安之若素道:“乍然至生僻之地,心中憂煩幾多,也是再尋常不過之事。”程藏之眸光閃爍,莫名意味深埋其中,“歲願,你可真是——令我束手無策。”他率先轉身引路,“走吧。”本以為程藏之會緊追不捨問,卻沒有。顏歲願驚詫之餘,更多是一種風雨來的預。他與程藏之,都非凡類。
前方豁然並行十餘多個石道路口,森然漆黑,如同深淵。
火把揮灑輝火,湊近石道口,才發覺十餘個石道口都被巨石堵住。
顏歲願附掌石牆,冰涼刺骨,他卻是問:“程節度使的侍衞跟上了嗎?”
“他們跟不上也無妨,我難道還保護不了你。”程藏之將火把舉高,順着火光遍及方向昂首望去,石道之上橫懸石碑刻兩條橫槓一條斷開橫槓。
“巽下斷,是八卦之理……?”顏歲願望着刻痕,卻又道:“此地並列十餘道口,遠不止八條,也不是八方開鑿。倒有些不像八卦圖。”程藏之輕笑聲,“難道這世間萬物最終都要歸於陰陽?天下已然分裂十道,何止八方。”他偏頭凝眸看顏歲願,“我不信世上只有陰陽之説,我只信自己所所悟所求。”顏歲願接着火光,得見他眉間的決然,難得發苦,“程大人,天下終會大一統,陰陽之道由來千載,縱有別者,眾道始終是眾道,若眾是一條深不見底的絕徑。”
“若無若眾者,”程藏之金聲振玉,“何來桃花源,何來方外淨土,何來極樂九重天。”顏歲願無聲太息,不在與他辯駁。卻見程藏之伸手觸及刻痕,邊道:“你就是我見慣苦難之時的極樂。”
“……”顏歲願亦然望着巽的刻痕,淡淡開口:“説不定,”斟酌着措辭,“前世,我還是滅你全族的劊子手。”程藏之舉着火把的手,驟然一抖,團火搖曳扯出熱。他穩住手腕,緩緩側首看向顏歲願,喉頭乾澀如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