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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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並無刺字。
“沒有中寧軍的刺字,難道不是中寧軍?”顏歲願一籌莫展,難道中寧軍並沒有參與金州之事,只有安行蓄的西川駐軍暗中參與?
顏歲願始終不放心,索便從頭到腳的檢查屍身,他打散刺客的頭髮,目光間一道白皙。指尖拂開刺客的頭髮,終於在刺客頭頂發現端倪。掩藏在密密叢髮間的頭頂,被剃掉一塊,刺字——忠。
手腕顫抖,不由得倒一口污濁之氣。
大寧興宜年間,中寧軍主帥是他的父親,那時候所有將士身上有刺字忠。而自從他父親戰死,伯父顏庭便更改此項規矩,逐一刺字信。
“竟然是父親的舊部在作亂嗎?”顏歲願不可置信,怔愣許久。
一襲棕紅身影映入眼眶,他聽見一個悉的聲音:“顏尚書,你一大早的盯着屍體發呆,卻不來看我,真讓人傷心。”抬眸,赫然是程藏之。程藏之在顏歲願的目光之中蹲下身來,一邊只用眼睛查看屍體,一邊道:“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跟我一塊看星星看月亮,那我就陪你一塊看看屍體。也還漫不是?”
“……”顏歲願垂下眼睫,“你當真是閒的無趣。”
“哪裏無趣了,”程藏之象徵的查視屍體,“歲願,你以為這些人過的什麼子?”顏歲願目光落在這些屍體的面頰,又要下移視線,卻被程藏之用手捂住眼睛。聽見對方不滿道:“不行,你都還沒看過我呢,不能看他們。”
“……”顏歲願捏着他的腕骨,生生使力,將他的手掰下,冷冷道:“本官為官三年,已經見過無數衣不蔽體的屍體,男女老少皆在其列。”程藏之着自己的手腕,“那我的身形跟他們比如何?”自我覺體格非凡的程藏之,等着誇讚。
顏歲願卻説:“不堪入目。”
“……”程藏之瞪着他,簡直不敢耳聞。他站起身來轉個圈,臂修腿長身形若松,僅是單看線輪廓便知其勁藴其中,不是個紈絝花瓶。
“你再仔細看看。”而後從懷中拿出一隻尾指細的琉璃管,程藏之急不可耐道:“歲願,你若是也有眼病,我把眼藥借給你一治。”顏歲願懶得理會他,看着這羣人,面頰泛白,個個都顯得陰鬱,應是不常見光的人。但眼角風霜痕跡,手背糙,又是吃盡苦頭的表現。
“這些人,過着暗不見天東躲西藏、甚至是被追殺的子。所以才如此滄桑陰鬱。”
“一看就是被仇家趕盡殺絕的。”程藏之附和。
顏歲願腦海見一絲浮光,緩緩沉下眉頭。心中約略聯繫起來一些事。
“程大人,走吧。”
“你不看了?”
“這些就夠了。”出了牢獄,見融融光,兩道身形行在人煙稀少的雪道上。
程藏之突然問:“歲願,你們中寧軍將士的銘牌不是都收繳回去的嗎?為什麼你的將士銘牌卻在自己身上?”寂靜襲來,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嗎?程藏之求的,果然並非是他的銘牌。縱然早有預料,今時心中仍舊如心墜冰窟,寒骨凍髓。
顏歲願淡然一笑,答:“依照慣例是收繳回來,但不是為了銷燬。”程藏之有些驚訝,其他軍隊收回銘牌都是回爐重造,“那是為什麼?”
“有些將士戰死沙場,屍首散落,或是尋不到,便尋回銘牌,而後送還家眷,以立衣冠冢。算是藉哀思吧。”話到此處,戛然而止。顏歲願並不全然將收繳回銘牌的意義言明。
程藏之瞭然,“這倒是個好主意,難怪你家能出世代主帥,軍心所致。”對此評價,顏歲願不作任何置評。
然而,程藏之忽然頓住腳步,扯住他的衣袖,一臉佯怒,“難怪你大大方方把自己的銘牌給我!合着是你還活着,不需要什麼衣冠冢,留着也無用,不如施捨給我,一來打發我,二來藉此讓我內疚,慷慨的將金州之金分你一半!”想起金州當,顏歲願在地下冷嘲他計慮深遠,程藏之就更加跳腳,他續道:“咱們到底是誰攻於心機,計深慮遠?!”顏歲願面如常,久久不見起伏波動,只是看着程藏之怒目睜眉,暗暗不服的細微神態。而後緩緩出言道:“自然是我攻於心機,自然是我謀無遺策。”原本以為顏歲願會反駁斥責自己,情形急轉成霄壤之別。程藏之倒是好像被顏歲願豁口截舌,言辭盡失。
相顧無言,程藏之竟揚而笑。顏歲願無言以對,暗思此人只恐是個憨貨。
作者有話要説:作話發錯了……
第35章這應當是顏歲願在言語上頭遭向自己服軟?生怕顏歲願還有後話,程藏之斂住角的笑,道:“這可是你説的,不是我説你心機深啊。”
“……這有什麼不好嗎?”顏歲願不以為意,“與程節度使相處,若是不攻於心機,只怕是被程節度使賣了,還得贊程節度使一句絕世好人。”
“……”他果然就不應該説話。
正在此時,趙玦飛奔而來。他道:“公子,”又瞥了瞥顏尚書,在緩慢道:“宰輔請您。”程藏之轉頭對顏歲願道:“顏尚書好運氣,可以順理成章的擺我了。”顏歲願不答話,只是徑自轉身回府。
程藏之眸晦暗,他竟然連問都不問自己一句。而後便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