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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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藏之笑出聲來,“歲願,你直接説你不想我死,希望我長命無絕衰,不好麼?”
“……”顏歲願沉默些許,才説:“程大人的好戲若是收場,本官便不叨擾了。”程藏之一啞,當即攔在前門的方向,説:“你手上的傷還沒處理……”提及此事,他不由得心中凌冽,顏歲願初次到他府上便見血光,何等惱怒。他續道:“你彆着急走,至少也得處理了傷口再説。”顏歲願指尖按了按掌心碎痕,眉形如舊豐長俊逸,言辭清淡:“無妨,並不嚴重。”見他一意要走,程藏之斂眉成險峯,一時無言。
此時,趙玦卻領着兩個人來。兩個侍衞押着一人來,趙玦道:“公子,那夥人扔出來的是張高。”
“誰?!”程藏之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置信。
顏歲願卻是微微擰眉,問:“果真是張高嗎?”趙玦亦然聽説過,中郎將張高曾在數之前的朝會破口大罵顏尚書。他當即確認萬分點頭,而後道:“把人帶上來!”燈輝間裏,果然是張高那張糙草氣的臉。人是被臨時扔出來的,因而形容狼藉。
程藏之揮揮手,道:“趙玦把人帶下去,好好審審。”
“等等,”顏歲願揮臂攔下趙玦,直視程藏之,道:“還是送去大理寺,或者刑部為好。”程藏之神漸淡,定睛看顏歲願久久,才道:“趙玦,就按顏尚書所言辦。”他不想在今讓顏歲願不開心。
“公子?”趙玦皺着臉,顯然不願,直言:“顏尚書,這是來刺殺我們公子的刺客,且是被我們拿下的,自當我等先行過審!”顏歲願不偏頭看趙玦染火目光,只是冷聲道:“本官掌天下刑獄之事,豈能任由他人私自動刑。”語氣鑿鑿,不容有疑。
無可奈何,趙玦只能在看公子反應。程藏之目微微下墜,神如月寂靜,道:“趙玦,你親自押解人入刑部。”今特殊,他不想讓顏歲願不悦。
趙玦本想出言反駁,最終在公子鋒薄的目光之下,屈從的押解張高而去。
顏歲願始終望着趙玦等人離去,不曾看程藏之的面。不看,亦然也能想到。定然是無比落寞失望,無比悲哀。
然而,有部分事,註定不可退讓。
“顏尚書若是滿意了,可便隨我一同看樣東西?”程藏之的語氣異常平靜,仿若未曾經歷方才之事。
顏歲願應聲循看去,月芒、雪、燈輝、夜光映襯照明的青年喜笑盈腮,耿耿全然無傷懷。那麼一瞬間,顏歲願險些就看着他笑貌問:“你難道不會傷心嗎?”但是,一如從前不提自己為何私放逆臣之子一般。
沒有必要跟程藏之言明,亦然沒有必要要他言明。
“不知程大人要看何物?”顏歲願的神與聲亦然如飄落浮塵,輕的令人覺察不到任何情愫。
程藏之眸底壓下暗波濤,只是笑道:“看一棵樹。”程門院落十分開闊,程藏之要給顏歲願看得那棵樹,在第五進庭院之中。
整個庭院之中,只栽種這棵無花果樹。白芒冬季,枝椏樹杪盡然覆蓋上雪華,層林盡染霜。
大寧朝年節有裝飾搖錢樹的習俗,但是程門裏的這顆無花果樹裝飾成了一顆百果之樹。樹枝上掛滿香果,將本朝能有的水果都全部蒐羅掛上。正中心掛的是趙玦催了幾月的龍眼與荔枝。
百果樹的主人程藏之站在樹前,伸手摺一顆荔枝,道:“河西一帶總是風沙眯眼,不易種植果樹,那時候覺得能有顆果吃,是無比幸福之事。來到青京之後,什麼果子都能嚐到,但是,味道卻是不美了。”顏歲願靜靜立着,聽着程藏之言説。心中幾絲浮動,行軍打仗總是困苦艱難,炊飯只要是能吃的,哪管它佳餚還是枯草。
程藏之還在説:“所以,這一樹我自己攢的果子,要比青京任何人上供來的都令我珍惜。”他側身看顏歲願,不在看那一樹果子,“我最珍貴的,送給顏尚書。”
“……”顏歲願雖是無言以對,但卻是忍俊不,笑音格外輕靈,只是單純的笑。
程藏之倒是被笑的手足無措,當即疾言道:“你笑什麼?”顏歲願抬眸看他,道:“程大人,本官不喜歡甜食。亦然不愛水果一物,因而,此番恐要辜負程大人美意。”
“……”程藏之心口一堵,眉梢耷拉下來,苦着臉道:“唉,我這般穩重矜持的人,顏尚書不喜歡,一樹美味鮮果,顏大人也不喜歡…”聽聞此言,顏歲願比程藏之心口更堵。穩重矜持…?程藏之對自己的誤解,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偏離正軌。思及此,顏歲願按耐下蠢蠢動的手肘。除夕已經見過血,見過屍體了。
這廂,程藏之又在上下求索,舒他衷腸,“那顏尚書究竟喜歡什麼?”他若是有,自然不吝嗇付出,他若無旁人有,那便趁早毀去。
而顏歲願回京的這些年,一心撲在查案、與貪官污吏掘墓上。文武百官都能看得出顏歲願不喜歡無能貪腐之輩,不喜歡陰險狡詐小人,不喜歡沽名不實的偽君子……不喜歡所有朝臣鵪鶉縮頭縮腦的做派。唯獨不知,不知顏歲願喜歡什麼樣的人。
很多時候,程藏之都在想,他和顏歲願較之,在隱藏內心方面究竟誰更勝一籌。一向自信自負的程藏之,忽然有些怕輸給顏歲願一城。
“程大人既然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