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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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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願餘光四散,繼而皺眉看着對方,目光之中是詢問。他實在不知,此人究竟是如何從一個噴嚏之中分析出,自己想他了。

程藏之揹着顏歲願獨自行事,事後卻全然不愧疚。反倒嬉笑怒罵自如,“算了,你既然思念我卻又裝作聽不懂我的話,可見是個害羞之人,我便不惹你面紅耳赤了。”顏歲願抿,神林寒肅。目光瞥移開,沉聲靜氣説:“程大人,你若學不會自重,我與你恐是無法好好説話。”程藏之登時間神動飛,滿面沉痛,“難道顏大人你要始亂終棄?咱們可是共度過宵的,怎麼天一亮,你就翻臉無情,提衣不認賬。”顏歲願冷冷看他,明明是一起入城夜探,哪裏來的宵?靜言良久,他才道:“王二狗是你指派在此的?”程藏之宛如名畫的眉目跳了一下,“不能是我。”顏歲願陰陽怪氣又問了句:“是嗎?區區一個草民,居然將刺史府一應官員配置説的一清二楚。朝中兩派分利,我倒是不知哪一派能這般閒情逸致,出個這麼人物。”程藏之習慣他這種怪異的語氣,卻不喜歡聽。他忽然想起一事來,掩在寬大披風之下的手伸出。程藏之將一把清光熠熠的傘撐開,將顏歲願着風雪侵襲的那面遮住。才道:“真不能是我做的,你想想,我這般才貌超羣豔絕一時的人物,怎麼會派名姓如此俗不可耐的人來攪和你的案子。”

“這王二狗,也太糞土庸俗了。一般攪和你的案子,我都是親自上場,事必躬親,絕不可能讓別人搶我的風頭。所以,不能是我的人。”顏歲願言有盡時,片言隻語都不願應答他。只是瞥眼而看,發現程藏之掌中的油紙傘十分眼。便道:“你這傘……似曾相識。”程藏之撇撇嘴角,顯得務無比委屈,他在心中醖釀一罈陳醋。酸酸的問:“你莫不是與諸葛家的子弟真有婚約?竟連人家一把傘都覺得眼。”

“……”顏歲願頓然無言,“這傘,骨料與手工十分出眾,倒不像是常有之物。”程藏之滿不在乎,“我哪管傘好不好,這不是近幾雪盛風猛,正好給你遮雪避風。”説着話,他無聲往顏歲願身上靠了靠。

察覺他動作之後,顏歲願再也不願與他贅言。徑自冒雪而行,丟給程藏之一句話:“請君自重。”程藏之握着傘柄,清雋長眉揚起,顯得十分張揚凌絕。徑自撐着傘,心説,我這般不自重都爬不上你顏歲願的牀榻,若再矜持端莊,這輩子都要垂涎不得。

他追上顏歲願,附在對方耳邊,好商好量道:“顏大人……歲願,你若情易動些,我就自重。咱們各退一步。”顏歲願眼刀子斜斜刺至程藏之眸底,一字一言道:“程節度使,你當本官是蠢貨嗎?若真如程大人所言,程大人能自重嗎。”

“不能!”程藏之答那叫一個不拖泥帶水的乾脆,繼而嘴欠道:“若真是那樣,這不想當於你把自己送到我榻上。去他的自重吧!”顏歲願臉發冷,似雪上清光,卻隱含着火焰焰心的紫黑光影。他拂袖拉開自己跟程藏之的距離,雙臂抱起,袖裏劍對準程藏之那一側。

程藏之在想蹭到他身側,便被袖裏劍阻隔住。

“……”滄州刺史府的人,還在暖烘烘被窩裏。一府官員被抓的時候,連個衣衫整潔端正的都沒有。

程藏之嘖嘖打量站在中庭天井之下的人,整座府邸共有在冊官員一百零八位。

刺史李懷恩被冬風吹的臉上青紫,上下紫黑。他被趙玦拎出暖窩之時,只將將套件棉外袍。現下見堂前緩步的錦衣青年,心想這邊是青京不知天高地厚的刑部尚書——顏歲願。

官場講究一個官官相護,李懷恩對顏大將軍所行之事睜隻眼閉隻眼,顏庭也曾許諾他不過問欽差下派一事。因而,面對這個官場只會硬扛的顏歲願,他倒並不是十分懼怕。

風雪生猛,李懷恩實在支持不住,便對堂前的錦衣青年道:“顏尚書!我等畢竟還是朝廷命官!怎能如此苛待我等!我等定要向宰相明稟此事!”一連四句中氣十足的宣呼。

堂前踱步的錦衣青年,垂首望眼六合烏皮靴,上面繡有古樸夔紋。絲線泛着紫光,融了雪。他緩緩抬頭,容光瑰異煥然,鼻紅,眉頭不展的擁鼻微:“難道是我這雙靴子穿的不對,所以他不喜我靠近,別人辨認不出我?”李懷恩聞言,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心中思忖,顏尚書莫不是有腦疾?但念及這位刑部尚書一素毀天滅地的作風,興許真的有腦疾。他試探上前,問:“顏尚書,我府中有位名醫,妙手回百治百效。就是華佗開顱剔骨之術,都不在話下!大人可需要下官引薦瞧瞧?”風姿勝昳的青年嘴角僵着一種怪異的弧度,看李懷恩的眼神似冰稜,帶針含刺。顯然是不愉悦之態。

好你個李懷恩,拐着彎説他腦子有病!程藏之面頰如天井之下漂浮淨雪,芒寒正。

堂口逆着冬風行來鶴骨松姿之人,如雪織袍憑風吹揚。朔雪北來,與子同歸。

堂中的青年不挪身遮住李懷恩的視線,顏歲願玉堂人物,一貫風藴藉,比他這般過於楚麗冶容要引人追求。簡而言之,程藏之覺着自個容貌浮誇無羈,不如顏歲願這般正本清源。

正在行路的顏歲願若是知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