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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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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玦行至殿心,最終還是端着一盞香甜可聞的湯盅上前。他將湯盅揭開,放置桌案。道:“公子,您總要撐着去見顏尚書。您若撐不住,已經整頓待畢的鐵騎如何上路。”如此説,才見程藏之緩緩端正身子。他看着面前湯盅,湯白,花生仁酥浮在上面。程藏子垂首看着一碗似雪如霜的白,遲遲未有動作。

儘管殿中未剪燭心,幽暗微光裏,趙玦還是可視白湯一點胭脂薄紅滴落暈散。他不自覺的看了眼公子,緩緩偏頭,徑自嚥情緒。

程藏之抬掌遮住雙目,掌心濕熱音卻浸着寂冷,“我要是給顏歲願送這個,他肯定又要説自己不喜歡甜口。”他現在做什麼?喝什麼?是不是跟我一樣晝夜未閤眼?

説了這麼多,卻未有一個是心聲。落在旁觀的聽聞者耳中,不過是——我想他,不捨晝夜的想他。

“公子,您去吧,這京中我會替您看顧,直至您——”話未盡,一道陰影已經飛馳數步之外。

鹿府管轄範圍內,一處村落背靠綿延青山,溪畔人家炊煙。

顏歲願行過溪橋,見遠遠近近分錯而座的民居。出於意料的寧靜,無端生出死寂之。他微微蹙眉,轉念抹電,還是繼續朝村落背靠的青山行去。

他要取回無煙原本的劍鞘。

蜿蜒曲折的村中陌路,少年狂奔着,身後傳來婦人決絕喝聲:“你若敢回來,阿孃便叫你阿爹打斷你的腿!”風在耳畔呼嘯,平看厭的景此刻格外驚心怵目。來不及連零碎往事,甚至想不起曾一起鳧水上樹的夥伴模樣,腦海間盡是一灘又一灘紅泊。

少年眉清目秀,臉頰隱約一層緋,晶瑩的汗珠滾過。一路疾行,已然耗盡力氣,卻仍拖着身子不肯停歇。他咬着牙想,阿孃那般兇蠻,若是不聽阿孃的話,只怕比阿爹打斷自己的腿還要可怕。

念着念着,汗珠被淚珠排擠出臉頰,竟是滿面淚痕。自己和阿爹以後在也不會被阿孃跟教書先生教訓學童似的教訓了,沒有喋喋不休的規矩,沒有打細了的戒尺。還不知能不能有座青冢。

如此想着,少年的淚跌宕的比腳下震起的塵土還要厲害。

阿孃,我和阿爹以後再也不嫌棄你兇了。你等阿立去找阿爹回來。

抬手抹淚的功夫,少年竟撞上堵白牆。本混混沌沌的頭腦,隨着股砸地的疼痛瞬間清醒。少年人抬頭望向那堵白牆,好像阿婆家白泥塑的菩薩——這是少年瞬間冒出的念頭。

顏歲願被結結實實一撞,險險地穩住身形。打量過去,褐衣衫的少年郎窩在地上,竟還散發着血腥氣息。他當即肅眉,問:“小郎,發生什麼事了?”少年抹淚的手染了塵土,滿手泥濘,撐着地爬起身來。看着眼前白泥塑的菩薩,朗朗聲裏帶着哭腔,“有強盜進村了!他們見人就殺!”當即用滿是泥濘的手抓住顏歲願白袖,“菩薩你救救我阿孃、阿姑、阿嬸、阿婆……”顏歲願默然瞧着袖上的泥印,緩緩問:“你父兄呢?”總不能一家子,只有女婦。

少年一頓,道:“阿爹只有我一個兒子,阿爹……在外給我攢娶媳婦的老婆本……”説罷,竟還有些臉紅。

顏歲願正不知如何應對,面前已經出現一隊黑衣人馬,個個手持滴血的鋼刀。他將少年掩護在身後,目光穿過前排數人,隱約可見一個悉人影。

“顏時巡。”顏歲願神頓時冷下。

褪下軍袍的顏時巡黑勁裝,劍眉英厲,滿身殺伐氣。他負手穿過下屬們,走到顏歲願對面,道:“恭候多時了。”

“兄長會在清水,是你所為?”顏歲願思索過很多個夜,仍舊不肯確認自己的想法。

顏時巡便沒有他這般糾結,“我早勸他不要手你的事,也不要太過關注你的事,可他偏不信。想他如今在黃泉之下,應該有所悟。”

“顏歲願,你就是個災星。誰對你過多關懷,誰就會痛苦至死。”聞言,顏歲願未有動靜,倒是他身後的少年緊張的揪緊他衣袖。顏歲願才回首望了少年,少年淚痕未乾的衝他搖搖頭。

顏歲願微怔,而後衝少年微微一笑以示安撫。他轉首同顏時巡漫不經心道:“可就我這麼個煞星,武藝在你之上,書學在你之上,兵策謀略皆在你之上。仔細一想,你似乎沒有一處能比的過煞星。”聞言,顏時巡頓時怔愣,繼而緩緩打量顏歲願。他記憶之中的顏歲願從不逞口舌之快,更不會如此刻薄言語。一時之間,竟不知怎麼應答顏歲願才妥當。

末了,固執一句,“我哪裏能比的過你,顏清、顏潭,還有叔父叔母,兄長皆是因你而死。”顏歲願竟是在笑,“顏時巡,兄長是因為誰死的,你不清楚嗎?當年你父親與契丹天使勾結,又賣給霫奚細作軍情,在關外伏殺我父親——一軍主帥,你作為兒子居然不知你父親所為嗎?”顏時巡神冷幾分,又左右厲鎮住下屬們,道:“分明是你們一支妄圖世襲軍權,我父親識破你父子狼子野心,而你當年的陣勢儼然就是要成為下一任主帥的,你辯解不了!”野樹成林,有風過帶出一陣颯颯枝顫聲,卻掩蓋不了顏歲願的嘆息。他道:“你知道鹿府的軍隊到現在也沒有去和宮中軍匯合的原因是什麼嗎?”顏時巡有成竹,“自然是等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