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道:“您這太狠了!我鹿府老家還有兒等着我發放餉銀度,您也知道的,末將的兒子今年都十四了,末將跟家裏的都忙着給兒子攢娶媳婦的家底。您這……多不厚道。”無人理會,于振又哀聲道:“都督,您要扣我餉銀!那就是我家破人亡啊!”
“是六……”趙玦本想説是六花陣,卻硬生生被于振哀嚎打斷,他不由得看向于振,忍不住動嘴角:“老於……你這可就忒誇張了!賣慘都沒你這麼賣的,要讓於大嫂知道你在外面這麼咒她和阿立,還不得一掃帚讓你淨身出户!”于振之所以在軍中能如此放誕不羈,便是因為家中有位河東夫人。平裏對於振的管教,不亞於學堂裏拿着戒尺威嚇學童的夫子。旁人家是‘出嫁從夫’,他家是‘娶從婦’。
思及此,于振哭喪着臉,就差抬手抹幾滴不存在的淚。他飽含苦楚道:“就是因為家中有隻母大蟲,要是知道都督扣我餉銀。銀子是小,規矩是大!到時候輕則掃地出門,重則謀殺親夫!”言罷,當即扒拉上程藏之,又看了看仗劍而立的顏尚書。于振使勁擠眼,跟程藏之道:“都督,您應該深有體會……應該能明白末將的苦處……”他可是聽説了,這位顏尚書在朝素來跟都督不對付,還親自罰了都督的俸祿。
程藏之見六花陣的排布已然成形,六面合圍之勢將成,歪頭冷睨于振一眼。優哉遊哉道:“本督家中只有心是口非的尚書大人,所以,本督體會不了你的苦處。”言罷,毫不拖泥帶水的甩開于振。輕輕振袖,程藏之瞥了眼神難明的顏歲願,話軟幾分,“本督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看到六花陣了嗎?待會突然冒出來的人,殺一個十金。”
“十斤黃金?”于振身軀頓時起,如山拔地而起。
程藏之嗤笑一聲,“一個十銀。愛要不要。”
“都督!”于振頓時又蔫下去,旁邊的趙玦等人都忍不住啐他一口,讓你裝模作樣!
程藏之不再跟于振科打諢,徑自走向顏歲願,問:“歲願,你説轉生帝教哪來的這麼多人變化陣型?還都是軍中的殺陣。”顏歲願略作思索,望着動的夜,説:“縱觀國子監大火至今轉生帝教,這些事樁樁件件關聯,雖拿不出具體證據指向何人,但究其癥結皆在軍隊。”
“皆是兵禍。”程藏之頓時冷抖一下,“你不會覺得這是我帶着人興風作吧?”畢竟顏歲願自他回京那天起,就覺得他有問題,而他確實也不是什麼善輩。只不過,他的計劃並不需要博得天下美名。他不需要四處敗壞皇室的聲名,也不需要向愚民們傳達王朝究竟腐朽多深。
他甚至不需要名正言順。龍尾道的台階,他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不必別人推推搡搡,也不要自己裝模作樣半推半就的‘迫於無奈’而為。
天子出劍,十道退避。這才是他要走的大道。
顏歲願凝眸,沉息少頃,道:“不是你。”直視程藏之,“你不是佈局之人,倒像是破局之人。如果你沒有回京,這些事我必然不能全然阻止。這些事連城線,屆時,朝堂天下皆會大亂。”
“羣雄逐鹿的局面就會順理成章。誰先掌控宮廷,誰便先一步入主天下。”夜風裏的諸將聽聞此言,個個筋骨一麻,像是捱了一悶。都是軍中同袍,縱然不是什麼通讀兵書的出身,但卻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如今形勢。
‘都督這個姘頭説的很對!’這幾乎是于振等人心照不宣的想法。
“所以,這也是你的下屬們願意你回朝的理由。”顏歲願目光清掃程藏之這些屬下,他們中或有高大威猛,或有矮實敦厚。
明知此時危機四伏,程藏之卻還是散漫的跟他閒談:“那你覺得這是誰在後縱一切?”
“你不要試圖從我這裏騙取什麼內情。”顏歲願沒有鬆懈,反倒更加警惕他,“仍是那句話,這把柄就算你把顏氏十八代祖墳掘盡,也無從得知。”因為,唯一知道秘密的他,絕對不會在程藏之面前道出真相。
六花陣本是在八卦圖的基礎改良出的陣法,本是中軍為核心,六路軍外圍的陣法。但眼下程藏之等人分明在陣中心,佔據‘中軍’的位置,那對方的中軍在何處?
顏歲願按長無煙劍,眉間情緒淹沒在暗夜。他站在程藏之身前,道:“安承柄殘部不知受何人之命,在成州與武州之間形成狹長戰線,將來青京異動,等你突破成武間的防線,宮中已然形成定局。”
“你若在此耗費時間與我謀算,大業難成。”程藏之望着顏歲願的肩背,肩上一縷鴉發絞在他心頭,勒得心頭鈍痛。他沉着聲問:“你曾説,開蒙之時,你學的第一個字是忠。我若事成,你當如何自處?你們顏氏,又當如何行事?”
“若我與顏庭之間,必有一戰,你要幫誰?”眼前的夜水幻化成十年前的血泊,滿身血漬的少年跌坐在冷硬的石板,眼前的父親為保他,生生抗下一刀。霜中沾血的刀刃劈下,將父親的一條手臂斬下,斷臂滾落時濺一地濃黑血水。
‘阿暄,走!’因斷肢劇痛,父親咬牙咬的牙齦冒血,額上豆大汗珠,‘阿暄,這些人不是來平叛的,只是來殺人的!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程藏之驚恐的愣在原地,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