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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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傀儡,便狂奔起來,其後跟着幾個全身裹着黑布的人,這些人只剩眼白可以分明。
但見剛剛改名的十一撒蹄子就躥出一陣灰塵,四五個黑衣人愣是沒網住十一。只得一路跟着追捕,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山谷口。
山谷口有人把守,但卻因為未反應及時,竟讓一隻黑犬躍過肩,被撓了臉。因為不能擅離職守,便只能將這些黑袍人放出去,搶不搶的回祭品殘肢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把這犬捉住!
四個黑袍人便出了谷口,各自拿着長,使勁的掄起。可那犬堪比哮天犬,扭撅蹄子的動作行雲水,簡直是成了!
黑袍人一出谷口,半晌未歸,守谷口的人發覺不妙。慌忙叫人嚴守谷口,又帶着十數人去尋人。
教主分明已經代,這谷中村落的人一個都不能放出去,連只蒼蠅也不行。怎麼就被一隻犬撓了心智,一時惱怒把人放出。好在……那些黑袍人都不是什麼深知內情之人。
谷口之外是一片莽莽蒼林,蒼林之外才是重鎮。起初確定轉生帝教老巢所在,顏歲願是驚詫不解的。按理説,蠱惑民心,應當行於民間。忽然想起清水的地理位置,隴右道,程藏之所出之地。
只是有人想在此地動手罷了。這轉生帝教,只不過也是掩人耳目的藉口。只是這轉生帝教究竟是何方神聖,所行何事?
茂林深篁,停僮葱翠。置身林中,全身陰涼,唯有一點自枝椏錯橫間遺漏下的光令人心頭一熱。
自蒼灰林杆後無聲無息冒出幽靈身影,人數不多,屈指可數的七人。這七人之後,押解着一個枯發凌亂的人。
此人口中聲聲如誦經,“我是顏氏子……”
“歲願。”程藏之昳麗面容掩在林蔭,“這是我七年前,與天德軍戰鎮北,手下從一夥霫奚軍士手中搶奪的人。”稍稍頓言,“雖在我手下過了數遍刑訊……卻始終未吐一字。這人,還活着,但是已經廢了。”顏歲願被一縷隙罅之光晃了眼,卻是看着程藏之,又望了望那個仍在唸念有詞的顏氏族人。終是緩緩道:“我知道了。”七年之前,他們尚不相親,程藏之不會手下留情也是情理之中。即便是今時,他也與程藏之各自有言在先,互不因對方動搖宏圖。他們只是他們,在他們各自身後還有無數條人命。
雖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顏歲願看清那張掩在枯草雜發下的臉,還是目光地動天搖。
竟是十年前因為營救他而被霫奚契丹覆滅的顏清!
顏歲願猝不及防的屈膝而跪,程藏之竟是一時反應不及未扶住他。只覺喉嚨有熱鐵烙過,無名的疼痛襲擊全身。折斷骨剜心,滿身千瘡百孔間穿堂風刀割過。濺出的熱血瞬間成冬寒潭之下未凝冰的水,骨間從未停止被撕扯噬咬。
曾有白髮蒼蒼的外祖父問他,你還知道疼嗎?已經及冠的顏歲願默然,搖頭。曾有一封封借相思紅楓掩人耳目的書信來問,你還會表情緒——恨嗎?顏歲願再不收這書信。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疼與恨。
世事難測,程藏之卻教會他別樣心疼。眼前的故人,喚起他無限苦恨。
“叔父……我是歲願。”
“我是顏氏子——”應着青年深掩苦痛的聲音,停歇固執的心念。
透過絲絲髮隙,渾濁的老目瞧見一張鋒芒斂去的面容,少年將軍早已化為運筆文生。曾是刀-槍在握的眉清目朗,盡數為詩墨喧奪,唯剩温潤而澤。
“此子定是漢家霍嫖姚轉世!”當年誇口此言的壯士如今瘦骨窮骸,少年亦然忍垢炭不言辱。
“歲、歲願……”顏清在幽冷的深林間,聲顫如山勢將崩裂,“歲願…歲願……你怎麼……”本問你怎麼成了文弱書生,卻舌尖一咬,“你做的好,你不要怪將軍與夫人……一朝功敗萬骨枯……若不這樣瞞着藏着,會死更多人、更多人……”
“我……知道。”顏歲願神如林間落影,比寒石冷,他奉上無煙,“您不必説了,我全然懂。”顏清哽澀着,還想再説什麼,然而顏歲願已經音沉穩道:“叔父,此事我自會平之。自此,顏氏仍舊清如故。”睜目看清青年眉宇間的決絕,不必言説的決心。顏清恍然明瞭,這十年的清名才是玷污!
唯有各自心照不宣。
程藏之看在眼中,心裏的疑影擴散開來。顏歲願這十年來究竟為隱藏什麼,才甘為人囚籠困守。他一顆心,不斷下沉,覺得天越發寒冷。明明將要入夏。
顏歲願四肢強撐,站起身來,對程藏之道:“勞煩程節度使,將我這位叔父送回顏府。”程藏之應下,卻忽然想起顏歲願未曾帶來的小廝佑安。越發覺得風雨來。
可他未來得及問,趙玦已經帶着人將十一引出的人悉數拿來,待他審訊。
第62章被扯下黑袍之後,才知道這些人的真面目竟是如此可怖。他們皆是男子,身上皆刺滿青黑印記,説不清道不明的符文。
程藏之的人將這些按倒在地,無論怎麼拳腳相加,均無人會説話。
趙玦隱約發現什麼,鉗制住一人的下頜,張開口,才發覺此人口中無舌無齒。難怪守谷口的人輕易就放這些人出來!
“公子,這些人全部被斷舌拔齒了。代不了什麼了。”程藏之微蹙眉,又與顏歲願對視。顏歲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