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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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顏歲願,眾人心知肚明。這是皇上的刀,也就比內侍常楊奉先面上光彩些。
岑望不管不顧,再次打斷常銘上奏的動作,搶先道:“啓稟皇上,臣今上朝,乃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河西節度使公然將他二人苟且之事出口,可見二人狼狽為!”這回,顏歲願趕在百官之前一驚。憶起程藏之先前的胡言亂語,他心中頓不妙。
“……何為苟且?”李深以及所有人都茫然,岑望頓時成了焦點。
程藏之搶在顏歲願和岑望之前,冷靜開口:“啓稟皇上,臣方才在來路上,只是邀請顏尚書同慶誕辰。”
“?!”岑望瞪着眼看程藏之,怒氣衝衝,“我方才明明聽見程大人讓顏尚書叫你什麼,而且,”畢竟是含元殿,總不能把牀笫之私四個字吐出口,“你、你、你——總之,程大人説怕顏尚書不適,一腳把自己踹開。可見你二人,蠅營狗苟!”岑望緩口氣,説出這番話,已然用盡他一生不知恥。顏歲願冷着臉,忍住斬了岑望的衝動,要出言遮掩一二。
卻聽程藏之極其坦然地嘲笑僉都御史,“一素知御史大夫們聞風而奏,卻不想僉都御史能斷章取義至斯。臣生於八月十五,顏尚書生於除夕,臣跟顏尚書打趣,臣二人雖生於同年,但按月份顏尚書當稱呼臣一聲兄長。至於疼不疼的,”顏歲願心中一沉,怕程藏之不自重,“乃是因為鎖龍井被逆臣安行蓄炸燬時,臣下墜間撞到顏尚書,臣擔憂顏尚書身子不適,關切一二,略表,竟也不合適嗎?”
“僉都御史覺得如何?”聞言,顏歲願覺着自己果然是低估了程藏之的厚顏無恥。
僉都御史一口老血憋在心頭,但御史大夫的節,絕不允許他將牀笫之私四字吐。他癟紅一張臉,緩緩道:“程節度使果真,高風亮節。人人皆知顏尚書此番去兗州明為賑災,實為剷除借鎖龍井傳聞興風作之逆賊。程節度使險些被安行蓄等人圍殺,埋葬鎖龍井,居然還能謝佈局的顏尚書——”程藏之截斷他的話,神情自然地説:“僉都御史這話就不對了,誰説是顏尚書布的局,你有證據嗎?顏尚書不過是順着別人布的局行事,若不是顏尚書,我現在説不定真的要葬在鎖龍井,死後再背一個亂臣賊子的罵名。所以説,我顏尚書,有何不妥又有何不可?”顏歲願心中輕笑,岑望,程藏之管轄內的朔方人士。算得同氣連枝的鄉黨。
岑望道:“程節度使,何必自欺欺人。你在京中騷擾顏尚書多年,阻截顏尚書多起案件。顏尚書視你為附骨之疽,唯恐不能避之,豈會對你施以援手?”程藏之一笑,“你這話就更不對了。我何時自欺欺人了,我同顏尚書同朝為官,各司其職,難免會有所政見不合。我一介行伍人,不怎麼會好好講道理,只能換個法子使顏尚書考量我的意見,怎麼能叫騷擾。顏尚書為人正直內斂,又是雅人至深的儒臣,受不了我鄙作風,躲着些,不是情理之中嗎?僉都御史未免太過借題發揮。”
“……”一番言語往來,莫説是岑望,在場的沒有驚愕失的。
原來,程節度使與顏尚書……竟是為了政見合一,才鬧了三年的風傳言?
真是令人驚掉下巴!
李深頭疼的厲害,以至於滿腦稀裏糊塗,不知所云。楊奉先見狀,俯首輕聲一言,李深點頭,他才站直身子道:“刑部尚書顏歲願,河西節度使所言是否屬實?”顏歲願站出列隊,道:“臣與河西節度使,不相。”
“……”百官憋笑,程節度使當真是自作多情。唯有劉玄、常銘等人鬆口氣。倘若顏歲願認了,還怎麼挑撥程藏之殺顏歲願,以推常銘的罪責。
楊奉先蹙眉,垂眸與李深目光相觸。李深打心裏希望顏歲願與程藏之好,最好是岑望之前説的‘苟且’之好。他不能只依靠中寧軍,顏家如顏莊那般忠誠之人,是少數。
因此,楊奉先再問一句:“顏尚書,當真如此嗎?”言語之間已隱含暗示。
換在從前,顏歲願會默認。但如今,既不甘為棋子,自然不會讓人拿捏。他道:“千真萬確。”然,他在李深和楊奉先微沉的目光之中,又道:“但,程節度使所言亦然不虛。只是臣以為,程節度使與臣未有至地步。既是同僚,危難之時,豈有內訌之理,理當施以援手。”程藏之聽罷,角翹起。他明白,顏歲願這是在告訴皇帝和楊奉先等人,誰都別想拿他與顏歲願之情做文章。顏歲願不會就範,只會奮起反擊。
李深明白顏歲願這枚棋子不聽使喚之後,怒氣橫生頭痛裂。楊奉先只得代為道:“今至此罷朝。”常銘愣了,心火旺盛。但轉念一想,就此罷朝,皇帝這是對鎖龍井撥款貪污一事閉目不問了?他得救了?
“臣有一事奏。”顏歲願不等楊奉先出言,“工部擅自挪用修築鎖龍井的撥款,致使鎖龍井不能造福百姓,反使兗州水系紊亂為禍四方。工部尚書常銘,難辭其咎。還請皇上裁決。”李深忍着頭痛,遙遙直視顏歲願,道:“清明才過,顏尚書莫不是想青京再過一次清明!此事,就此作罷!不準再議!”顏歲願心中冷笑,李深會翻臉在他預料之內,但李深枉顧兗州百姓之苦,實是令他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