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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顫動,“他比主上更加期望,改朝換代。”話雖如,穩坐軍帳的男人還是另做一手防備。

軍帳以外幾步之遙,秦承藉着冪笠遮住陰冷臉。他站在飄揚的旌旗之下,驀然回想起讓母親不得不背井離鄉的父親。

十三年前,先帝大點兵,各鄉里凡是成年的勞動力都要入伍。往年是一户一個男丁,那一年,所有人家的男丁不論年歲悉數沒入軍中。

那時,他正生着病,才將十三歲。父母為了他東躲西藏,最後還是被發現。父親被罰去苦役,沒幾天就被酷吏鞭死。母親得知消息,來不及傷心,只裝作不知此事。待尋到機會,帶着他逃出牢籠。

後來,秦承記不清吃了多少苦。他只知道母親真的忘了父親,真的把自己當做尋常孀居的婦人。那段血淚歲月,好像從未經歷過。

秦承垂首看着自己的雙掌,楊奉先曾問他難道不怕冤報,難道這些人就不怕冤報嗎?國子監的廢物、金州尸位素餐的蠹蟲、鎖龍井的蠢貨,死了也就死了,如何能算他的殺業。

他望着西北,一心認定自己沒有殺業。錯的是這天下,有殺業的也是這天下!

顏潭的棺槨擺放在暫設的靈堂,靈堂之後是宗祠。

一襲不染塵埃的白衣,顏歲願輕衣袍,屈膝跪於祠堂正中。香案之上,神牌林立,滿目蒼涼。

程藏之未曾想顏歲願稍稍休整之後,便跪起祠堂來。到底是顏家的宗祠,他不敢唐突。只是放輕步子,走到顏歲願身畔,同樣屈膝在團墊上,稍稍偏首曼聲道:“你身子不虞,就不要總這麼折騰自己,好好休息不好麼?”顏歲願耳後一抹滾燙的緋紅,他只是搖搖頭,説:“我既以顏叔為父,依禮當守孝三載,丁憂期間不能辭官已是心不誠。婚娶之事……”頓了頓,最終道:“已是不尊禮法,當向祖宗請罪。”程藏之明白他未言明的話,忍住遐思,“如此説,我也得跪許久請罪。”他眼尾似鳳尾花尖,綴晶光澤,“畢竟婚娶之事……也不是你一人就能不尊禮法。我亦然有錯。”

“……”顏歲願垂首,既願付,豈會有所保留。他道:“你不必如此,全是我不守規矩。”聞言,程藏之心中滋味難明。習慣了慾割情的顏歲願,也習慣了顏歲願頻頻直言拒絕,乍然間見摧剛為柔的顏歲願,萬分欣喜之餘,竟有一股隱隱的不安。

驟然伸手,自後擁抱顏歲願。程藏之與他耳鬢相貼,温熱柔軟,一時之間將他原本要説的話都忘在腦後。

久久之後,程藏之才道:“顏尚書心狠的時候是真的心狠,心軟的時候是真的心軟。”顏歲願將他手掌掰開,應景的心狠着説:“程藏之,此地不可放肆無禮。”回首看着他嘆氣,“你先回去。”

“這就下逐客令了?”程藏之定睛不動。

顏歲願目光清透,緩緩而笑,“你不算客,怎麼能叫逐客。”程藏之順着他的話,問:“那我算什麼?”顏歲願只是淺笑,他只得又説:“我在顏尚書這裏,只怕還是顏尚書偷偷描摹名姓的那個小情人。見不得光,説不出口。”顏歲願卻是看着滿座神牌,説:“也只你一個情人而已。”嫋嫋香霧間,顏歲願的神情模糊幾許,“程藏之,你先回去,我有幾句話同先祖説。”聽他聲清靈,不像是要打發他的。程藏之便一拜顏氏先祖,卻被顏歲願制止,他説:“萬沒有你跪的道理,我來便好。”程藏之忍着不笑,而後半起身子道:“我不欺負你,也不準別人欺負你。往後,一切有我。”雲霧散些許,皎月一般的公子容顏笑意鮮明。

程藏之行出祠堂,在最外間見佑安跪守,停下腳步道:“你家大人這十年經歷什麼事,我未必盡然知曉。但你應當清楚明瞭,他如今願同祖宗言明,你應當慶幸。”佑安神越發僵硬,“程大人,何出此言?”

“趙玦當帶着你從鎖龍游出,分明將你放在湖心島邊緣,你卻在湖心島外被發現。當,上島行刺的刺客,不僅一批,還有一批人你也許見過。”

“程大人…究竟想説什麼?”

“當你家大人讓你在外佈雷,當真是為了殺我嗎?”

“……”佑安垂着頭,聲音哽澀道:“大人説,出來的若是安節度使,抑或胡參軍,無名黑衣人,只要不是程大人,便當即引爆雷陣。”雷陣布在來時的甬道石壁,只要一引爆,出去的人必然會被炸成齏粉。

“你當既然不肯引爆,或許是為了你家大人,也或許是為了放過一些人。”程藏之目光沉如一池寒潭,“我在金州跟你家大人問起你,顏歲願説你是他父母所留之人,對你維護之意鮮明。你難道願意你家大人一生如此鬱郁不解,為人魚?”佑安心中鈍痛,咬緊瓣,一道血紅,“小人自然不願!只是……這是顏家家事,程大人…即便與大人相親,也管不到這些事。”程藏之輕笑,聲中盡是冷厲。他説:“皇上將你家大人作刀,剷除不滿意的臣子,以至於你家大人在朝多年,雖有清名,但卻處處樹敵。你可知,依你家大人為官之風,將來會有何下場。”過剛易折。

佑安雖不曾習文識字,道理卻是懂。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成為顏父顏母最後留在顏歲願身邊之人。顏歲願當年就是木秀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