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你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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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這句話的時候,洛南不由自主地,一直觀察着杜真真的表情。
杜真真的臉上,有一閃而逝的,驚愕?失望?
微表情本來就是很難捕捉和判斷的。洛南又不願意用神級催眠術去應她的念頭,所以只能半蒙半猜。
不管杜真真有什麼情緒,她都將之很快收起,隱藏在無懈可擊的恬淡微笑之後:“是這樣啊,那太可惜了。”大家又聊了幾句,洛南發現場面變得有些尷尬,大家都心不在焉,孫馨瑤和郭亮看自己的眼神都很怪異。而杜真真,則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過了一會,杜真真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正好也要去。”孫馨瑤緊跟着她去了。
兩人走後,郭亮搖搖頭:“怎麼説你呢兄弟,你是不是傻的啊?”洛南苦笑道:“我這不是傻,而是有自知之明。”
“可惜了。”郭亮用了和杜真真一樣的嘆。
“沒什麼可惜的,本來就不可能的事,有什麼可惜。”洛南雖然是情場初哥,但是作為心理諮詢師,他的覺是相當鋭的。如果他沒覺錯的話,杜真真所謂的“你先假裝是我男朋友”明顯是託辭,她很可能就是想讓洛南做她的男朋友試試。
但是洛南不想試,也不敢試。一方面,他已經有追求的目標,田靜眉。儘管田靜眉從相貌到身材到家世都被杜真真完敗;儘管田靜眉也算是白富美,和洛南之間的差距頗大。
但至少她看得見,摸得着,和洛南之間的階層差距雖然也很遠,但至少不是遙不可及,還是有一定的希望。
而杜真真,她就算找個國家領導人的兒子、世界500強企業繼承人、或者身家數十億的商界新星當男朋友都足夠了。
兩人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洛南很清醒,就算此時,由於移情的作用,她對自己有那麼一絲絲的動心,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巨大鴻溝仍然存在。
如果自己不知好歹,真的嘗試和她談一場戀愛,冰冷的現實會分分鐘教他做人。
是的,洛南在心裏對自己説,我就是這麼現實的人,在父母過世後早就認清了世情冷暖,本不會抱有無謂的幻想。
菲茨傑拉德的小説《夜温柔》裏,神科醫生迪克費盡心思治療了患有神病的富家女尼克爾,在治療過程中尼克爾愛上了迪克,迪克不顧他人的勸阻娶了尼克爾。
似乎羨煞旁人,然而這段婚姻沒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婚後尼克爾在迪克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復,過上了正常的生活,迪克卻身心疲憊不堪重負。他怎麼也無法融入所謂的上社會,和尼克爾之間的格、價值觀、生活方式等方面的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越來越大。最終尼克爾還是和迪克離婚了,迪克孑然渡過一生。
這就是現實。
現實中,鳳凰和山雞註定不會在一起。…洗手間裏。杜真真站在洗手枱前,看着鏡中的自己,表情冷靜,眼神中卻有那麼一絲傷。
“那傢伙不識好歹,別理他了。”孫馨瑤出現在她身後。
“你在説什麼呀,”杜真真微笑道“他覺得不方便假扮我男朋友,那也沒什麼的。”孫馨瑤沉默了一下,上前一步,和杜真真並肩站在洗手枱前:“我知道他其實沒女朋友,不過聽郭亮説他有一個來往得比較密切的女朋友。”
“跟我説這個幹嗎?”杜真真理了理頭髮。
“你真的喜歡他?”孫馨瑤忍不住問。
“誰啊?”
“別裝蒜,你知道我説的是誰。”杜真真沉默了。過了半晌,她表情茫地開口:“有那麼一點吧。他很温柔,我怎麼耍小子他都能包容;而且善解人意,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非常懂我;他説話也有趣,跟他聊天總也不會膩。”
“別傻了,那只是在做諮詢!”孫馨瑤説“現實生活中,他不一定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杜真真呵呵笑了兩聲,笑聲有點乾澀“不説了,進去吧。”
“你要是真喜歡,為什麼不爭取一下呢。我就不信有哪個女孩子爭得過你。”
“我是從來都不喜歡和別人爭什麼的,你是知道的。”
…
洛南發現,杜真真從洗手間出來後,在談中對自己始終保持着客氣的疏離,甚至和自己再沒有一個眼神匯。
這很正常,他完全能理解,但也忍不住有一絲沮喪。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默默地吃着海鮮,不再嘗試加入話題。
不時有人走到這一桌來向杜真真敬酒,祝賀她的生。杜真真來者不拒,總保持着優雅人的微笑。
過來的年輕人之中有好幾個看上去就是家世非凡的,穿着手工製作的服裝。他們沒有戴名錶,也沒有用別的什麼奢侈品牌來妝點自己,表面看起來普通,細節之處卻透顯着奢華。
比如脖子上晃動的價值幾百上千萬的冰種翡翠吊墜,手腕上價值數十萬的手串。當然這些洛南都是不懂的,都是郭亮悄悄提示他的。
“我發現,我奮鬥一輩子可能都買不起他們戴的一條手串。”洛南笑道。對此他其實也不是太在意,話裏沒有半點酸味。想要過得幸福,其實不一定得很有錢。錢,夠用就行。
“你把真真娶回去就買得起了。”郭亮故意把這句話説得很大聲。
洛南瞥了一眼杜真真,見杜真真面無表情,難免有些尷尬,只得玩笑地説:“我前世積德不夠,配不上真真這樣的好女孩啊。”孫馨瑤不知怎的,聽了這句話顯得有些生氣,口氣硬梆梆地説:“只要努力,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洛南你是太懦弱了,你這個樣子是真的配不上真真。”這話説得很重,洛南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臉有點不好看。
杜真真面無表情地打着圓場:“馨瑤,這麼説有點過了,開玩笑也要有點分寸。”郭亮也不滿地看着孫馨瑤:“你怎麼了?大家都是朋友,幹嘛説這種話,有意思嗎?”孫馨瑤嘟着嘴低下頭,用叉子狠狠地叉住一片藍鰭金槍魚的魚片,似乎在發着什麼。
“行了,我説錯話了,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