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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大漢竭盡全力的一擊落空,不由一陣氣血翻湧,勉力壓制住後再追出客棧,卻哪裏還能見到斗笠男身影?幾人圍堵空手而歸都到顏面掃地,回到客棧又見掌櫃的不識好歹地對着大廳內的一片狼藉哭喪着臉,便將他也打了一頓憤。
話分兩頭,斗笠男身之後,腳底生風向着鎮外方向行去,心中琢磨着自己到底是如何被新教找到的。
忽見前方夜之下,一名蒙面女子的身影朦朧可見。
斗笠男心中一凜,倏然停下,盯着前方女子,心中警惕,喝道:「什麼人?」那女子蒙着面紗,看不清表情,斗笠男覺她似乎輕笑了一下,道:「小女子是誰並不重要,在此攔住閣下也只是有幾個問題要問,希望閣下能坦誠回答。」聲線輕柔悦耳,嫋嫋仙音飄入斗笠男之耳,令他不心神一送,對這女子莫名地產生了些許親切,警惕之心自然也放下了一點。
「不知姑娘何事相詢?」斗笠男問道。
那女子幽幽道:「適才在客棧之中,小女子一直在一旁觀看閣下與那幾人相鬥,閣下武功真是卓絕羣倫,尤其是輕功,方寸之間輾轉騰挪,好不厲害。」斗笠男道:「姑娘謬讚了。」只聽那女子繼續説道:「小女子於是便心想,如此武功高絕之人,又怎會是無名之輩?細細比對之下,終於想起了一則武林秘辛,二十年前,一名少俠初入江湖,憑藉着一身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後拜入三魔之一的土行孫座下後再無消息。這人名為韋三疾。」韋三疾心中翻起驚濤駭,眼中泛起些殺意,森然道:「姑娘説這些卻是何意?」那女子道:「小女子並無它意,只想請韋前輩告知,襄陽郭靖郭大俠的失蹤,是否與土行孫有所關聯?如若有關,還請告知郭大俠下落。」韋三疾瞪大雙眼盯着面前女子,半晌,道:「你……你是黃蓉?」黃蓉摘下面紗,出傾倒眾生的雪白臉蛋,道:「小女子原也沒想着能瞞過前輩。」韋三疾眼珠一轉,嘿嘿一笑:「想要我告訴黃女俠也不是不行,不過在下也有一個問題想問黃女俠。聽聞黃女俠前些子暗探蠱老魔巢,被蠱老魔擒住丟了清白,是真是假?」黃蓉聽聞此言,心中一黯,嘆道:「小女子確是中了蠱老魔計,悔不當初。」韋三疾聽得嘖嘖稱奇,沒想到一代俠女黃蓉真就被那蠱老魔玷污了,看着美若天仙的黃蓉,心中一動,道:「黃女俠並未猜錯,郭大俠的失蹤,確與土行孫有關,不過要想知道詳細下落,嘿嘿,不知黃女俠能給在下什麼好處呢?」黃蓉聽他語氣蕩,心中清楚他所指的好處是什麼,卻也不怒,道:「前輩想要什麼好處?」韋三疾臉上掛着蕩笑,道:「黃女俠武藝通天,幾與五絕相當,不過在下的輕功女俠也是知道的,此刻若在下想走,女俠也是無計可施,並且自此郭大俠的消息便斷了。因此在下斗膽請求黃女俠,與在下做一夜夫,反正女俠也與那蠱老魔如膠似漆了好些時,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黃蓉聽他羞辱之言,心中暗怒,面上卻是笑道:「前輩所言甚是。不過小女子有個更好的提案呢!前輩告訴小女子郭大俠的下落,小女子便許前輩一條生路如何?」話音剛落,韋三疾心中危機大熾,來不及反應,身上要一麻,居然便被黃蓉拿住。
黃蓉笑地道:「不知道前輩現下還要不要與小女子做那一夜夫呢?」韋三疾汗水直冒,心中暗暗叫苦。
光易逝,白駒過隙,轉眼間已是十餘之後。
這半月來,黃蓉與合歡僧一路西行,途中遇到過各種艱難兇險,光是攔路打劫的匪輩便有四五批,好在二人武功高強,行事沉穩低調,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到達目的地。
半月前黃蓉抓獲土行孫麾下韋三疾,一陣問下得知郭靖當初乃是中了一種罕見奇毒,內力大損後又中下了魔道妖人埋伏,幾大高手圍攻之下,縱使武功天下第一的北俠郭靖也是最終不敵遭擒。
這種奇毒乃是一位名為藥匠的隱居之士耗費畢生力研發而成。
而這位藥匠,據韋三疾所言,便居住在湘貴界一處沼澤地之中。
韋三疾輕功獨步天下,其他武功卻稀鬆平常,是以並不知道到底是哪些魔道妖人蔘加了圍攻郭靖的行動。
黃蓉也只得抓住藥匠這條唯一的線索查下去。
於是,黃蓉合歡僧二人便開始隱姓埋名躲避蠱老魔手下追捕的同時向西趕路,決心找到藥匠獲取郭靖的下落。
終於,在這一行至藥匠所在密林,為防意外,黃蓉讓合歡僧在密林外一處鎮上等待接應,二人約定若黃蓉三個時辰前未歸或未傳達出消息,藥匠就知道內裏兇險,便可前往營救或接應。
密林之中,不知年齡幾何的老樹遮天蔽,僻靜幽深,黃蓉找尋良久,才找到建於沼澤地邊一棵百米老樹上的一間小屋。
黃蓉以深厚內力裹挾,將聲音遠遠穿出,送上那間小屋:「小女子黃蓉,有事求見藥匠老前輩。」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一嘶啞疲憊的男音傳來:「上來。」黃蓉聞言施展輕功而上。
進入小屋,環顧四周,屋內光線昏暗有如黑夜,陳設簡單,靠邊的地方擺放着一張小木牀,此外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放在木牀旁的小桌上,桌邊坐着一約莫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不修邊幅,眼神渙散疲憊,血絲密佈,不用説便是藥匠。
藥匠見到黃蓉,無光的眼神中突然充滿亢奮,口中喃喃道:「光溢彩,渾然天成,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黃蓉一怔,道:「前輩,小女子黃蓉,此次上門叨擾,是有要事相求。」藥匠哈哈一笑,拉着黃蓉白皙小手道:「好説好説,黃幫主素有俠義之名,老夫雖在此山野之間亦有所耳聞。黃幫主此次前來,想必也是為了郭大俠之事吧?那事也怪老夫煳塗,一時不察,錯信人,害了郭大俠,黃幫主要解藥也好要老夫做什麼也罷,通通直説便是,老夫定當竭盡全力滿足黃幫主的一應要求!」黃蓉心底疑惑,沒想到這看似道的藥匠如此好説話,難道真是如他所説,她只是誤信了魔所言,提供了毒藥?藥匠見黃蓉這幅將信將疑的神情,也不多説,只是有節奏地輕踏地板幾下,一扇隱藏巧妙的小門從旁側打開,原來藥匠簡陋的樹上小屋竟挖了一條斜向下通往老樹樹幹深處的密道。
「黃幫主裏面請。」藥匠也不管黃蓉願不願意,徑直先走向裏面。
黃蓉見狀,雖然心頭頗不對,但一身絕世武功傍身,諒他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一路上藥匠開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講述自己的人生經歷。
他原是出生於湘西農村的一普通孩童,父母雖貧窮卻恩愛甚篤,他也一直過着歲月靜好的生活。
直到十歲那年,一窩匪徒進犯村莊,一夜之間天翻地覆,自己的父母將自己藏匿於屋中隱蔽處得以偷生,自己年僅十歲,親眼目睹幾名賊人殺父母,留下了心魔,此後數十年如同閹人,無法娶生子。
後來他終於克服了心魔,卻發覺因為數十年來未曾使用,自己的關早已鎖死,從心理上的閹人成為了貨真價實的閹人。
黃蓉聽聞着藥匠傾訴心事,心中古怪之餘,也不緊生出了惻隱之心,柔聲安道:「前輩雖命途多舛,但卻不屈命運,達成如今的成就的,也令小女子好生佩服呢!」本來黃蓉也只是見其可憐稍加安,誰知藥匠聽聞此言,涕淚橫,突然跪下道:「都説黃女俠蕙質蘭心,善良聰穎,我原先不信,如今卻深深體會到了。黃女俠,你真是藥某的知己啊!」黃蓉嚇了一跳,藕臂虛扶:「前輩快快請起,不可如此!」藥匠卻是更加情緒動:「黃女俠,我藥某一生從不求人,今求你一件事,若你幫我,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話罷,連連叩頭叩得咚咚響。
黃蓉忙道:「前輩有何事相求,小女子都答應你了,還請前輩快快起來,莫要折煞小女子了!」藥匠得此許諾者才起來,道:「黃女俠已然知道,我關鎖死之事。但是黃女俠不知的是,我侵藥道多年,已然找到治此疾的法門。」黃蓉奇道:「什麼法門?」藥匠道:「我經過十年苦辛,調製了一味藥。此藥能助我破開緊鎖的關,但是此藥需要一名武功至強,姿絕世的女子一起服用,此等女子擁有這世間至陰之氣,以其至陰之氣引導,與我陰陽調和,才有機會衝開我的關。且此等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失敗或是耗時太長,我將會陽氣過盛而亡。黃女俠乃我知己,又武功高強,貌若天仙,實在是助我離苦海的最佳人選。」黃蓉本就聰慧絕倫,又因為蠱老魔深刻了解了男女牀弟之事,一聽這話,便明白了藥匠打的什麼算盤,直氣得嬌軀顫抖,冷笑道:「你想讓我幫你,與你行那,那男女之事?」藥匠道:「女俠一諾千金,答應了我的事一定會辦到的。在下適才已經服用了陽通丹,一個時辰後,若關不通,我也就會陽氣炸體而亡。到時候,即便我願意幫助黃女俠解救郭大俠,卻也沒命幫了。唉,老夫死了倒是不打緊,只可惜了郭大俠,年輕有為,義薄雲天,憂國憂民,卻也要給我這年過半百的老傢伙陪葬。還可惜了那襄陽城的百姓,郭大俠沒了,襄陽城破的子也不遠咯,到時蒙古破城,燒殺掠,唉……」一邊説着,彷佛篤定黃蓉會答應這過分的要求一般,一邊掏出陰通丹拋給在黃蓉,自顧自地開始解除身上衣裳。
黃蓉掃了眼這枚墨丹藥,受到上面陰氣瀰漫,知道確實不是什麼其他毒藥,臉陰晴不定,看着面前着無恥到極致的老賊,心中轉過了無數種破局之法:「制住這老賊問出靖哥哥的下落?不行,這老賊已服下那藥丸,得不到想要的擺明了是個死,想來再怎麼折磨他也無濟於事。靖哥哥落在了這幫魔教妖人手上想來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了,但是這幫妖人定然也想借此機會拿下我,就像蠱老魔之前做的一樣,不會輕易下手殺他。想來都做好了對我的防範。若無可靠的情報再如之前那般潛入,定然難如登天。二來這些左道中人行事乖張怪誕,黨派眾多,也不知靖哥哥究竟落在了誰手裏,貿然行事,只會白費時間,眼下時間是最寶貴的。看來情報還是得從這老賊這裏得到才最有可能救靖哥哥險,可恨這老賊……」黃蓉想到這,神思迴歸,看向面前的無恥老賊,不驚呼一聲。
藥匠瘦黝黑的身體已經一絲不掛,下體毒龍腫起,高高抬頭猙獰「望」向黃蓉:「女俠思考得怎麼樣?不管怎麼樣,女俠要快哦!須知,女俠多猶豫一分,郭靖和襄陽城便多一分的危險。」黃蓉滿面緋紅,強自壓制住內心的羞怒,道:「前輩還請幫幫小女子,告知小女子靖哥哥到底失陷於何人。小女子可以九陰真經暫時壓制住前輩體內藥力,之後小女子定尋家父黃藥師為前輩找出醫治前輩的法門。」藥匠呵呵一笑:「女俠有所不知,令尊雖貴為五絕,天下學問十鬥通了九鬥,但是老夫在這岐黃之術以及煉丹術上的造詣卻是絕不輸於令尊的,老夫尚且花了十年時間才找到這風險極大的法門,令尊想來也未必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黃蓉心念轉得飛快:「小女子可將九陰真經傳予前輩,九陰真經乃蓋世武功秘笈,對於人體陰陽二氣平衡大有裨益。前輩習得九陰真經後,想必問題自解。到時有了九陰真經在身,前輩後想要什麼女人沒有?」藥匠似是有些心動,繼而哈哈大笑:「該説不愧是女諸葛嗎?天生七竅玲瓏心端的是名不虛傳。不過老夫可不傻,這九陰真經好雖好,不過老夫可沒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十天半個月的學會,若是老夫二十年學會,老夫難道等到二十年之後再享受着魚水之歡的滋味?再説了,什麼樣的女子能比得上郭夫人的國天香?老夫錯過了今次得到郭夫人的機會,怕是要後悔終身啊!好了!莫要囉嗦,快些助老夫通吧!」話罷,向着黃蓉走來。
黃蓉見這老賊油鹽不進,向自己走來,心頭惶恐焦急,急退兩步,道:「前輩,且再聽小女子一言。小女子現下為救父君爭分奪秒,實在沒時間助前輩通……通,小女子為前輩壓制藥力,立下字據,待得小女子解救夫君,定然回來尋前輩履行承諾!」説到這裏,黃蓉頓了頓,忽然近乎挑逗地看着藥匠,媚眼如絲,如同情人間撒嬌般膩聲道:「屆時,前輩想怎麼作小女子,便怎麼作小女子。畢竟,前輩可是小女子的債主兼恩人呢!能報前輩相助大恩,能償小女子欠下前輩的帳,小女子也會歡喜得緊呢!」藥匠看着眼前女子,杏眼桃腮,媚骨天成,特別是那動人秋波,好似有萬千種風情般幽邃神秘,眼神陷入了混沌濛,説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真……真的怎麼都行?」黃蓉面容羞澀地點點頭,暗暗運轉功力將移魂大法發揮到極致,道:「什麼都行呢!前輩,那麼快先把小女子父君的下落告訴人家吧!」
「郭……郭靖在……」藥匠嘴微動,突然眼神閃動,腦中閃過一絲清明,知道自己着了道,猛一咬舌尖,清醒過來。
黃蓉行此險着,也是無可奈何,術法被破,腦中一陣眩暈,眼看就要反噬之下被藥匠所制,黃蓉急運內功心法平息靜氣,好在收了情蠱後功力大進,這才勉強逃了被藥匠反控制住的可怕命運。
不過饒是如此,黃蓉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好好好,果然是黃蓉啊!於此境況下老夫都差點栽在了你手上。不過既然女俠棋差一籌,那便老老實實地與老夫享受這男女極樂吧!」這老賊最後千鈞一髮之際清醒過來,把黃蓉置於了絕望的谷底,悽苦悲涼之情油然而生:「靖哥哥,我知你就算死也不願看着蓉兒為了你委身於賊,可……可蓉兒又豈能真就這麼看着你受盡折磨屈辱而死?蓉兒又豈能看着你以命堅守的襄陽城就此失陷?靖哥哥,對不起。蓉兒這回一定要救你,要讓你健健康康地活着回來,要讓你完成自己的心願將襄陽城守得固若金湯!之後不管你怎麼怪蓉兒,蓉兒都無怨無悔,蓉兒會救出你,然後向你自刎謝罪。」黃蓉的眼神逐漸變冷,看向藥匠:「前輩不怕事成之後我會殺了你嗎?」藥匠蕩一笑:「聽説女俠被那蠱老魔旦旦而伐了好幾,女俠不也沒殺蠱老魔?想必女俠也不會因為被老夫幹了便要殺老夫吧?」黃蓉美眸淚光盈盈,咬牙下了那顆罪惡的丹藥:「我會遵守我的諾言,之後你也不得違揹你的諾言。」藥匠呼驟然間變得急促無比,嘶啞着笑道:「放心,等我享受完女俠這白花花的身子後,便會告知女俠郭靖的下落的!」兩行清淚在美人絕仙顏上劃出兩道淺痕,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嘀嗒的聲音,這聲嘀嗒彷佛某種奇特的口號一般,點燃了某樣東西,卑鄙的男人應着這聲口號,撲向了那誤入歧途的美人,想將她拽入那更深更深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