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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有一種生物叫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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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瓘皺着眉頭問道,那天晚上他和戴至德在東宮商議的時候,分明聽説刺客已然暴斃身亡,如今怎麼卻…

不過他這一問,倒是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雖然李弘拿出了種種證據,可其實在場的大佬們仍然不太相信這個人就是那晚的刺客,別的不説,如果李弘説的都是真的,那上次三司會審之時李弘為何不把人犯提出來,而要等到現在?

李弘掃視着在場的眾人,他自然知道他們都不相信,可既然他把人拿了出來,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還是讓他自己來説吧!”李弘一甩袖袍,對着跪在下面的人犯沉聲問道。

“説吧,當着幾位大人的面,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説出來!”聽見李弘的問話,那人犯身子顫了顫,抬頭看了一眼李弘,似乎十分害怕,畏畏縮縮的説道。

“太…太子殿下,小的王啓年,內侍省灑掃太監,國公爺派小的入宮…”

“混蛋,你胡説八道!”從王啓年一開口,賀蘭之的臉便越發難看,等到王啓年結結巴巴的説了一半,賀蘭之終於再也忍不住,氣急敗壞的朝着人犯衝了上去。

卻不料李弘早有防備,程武一個閃身擋在了王啓年的身前,鐵箍一般的大手握着賀蘭之的胳膊,輕輕一甩,賀蘭之就被扔了回去。

“怎麼,這就沉不住氣了?”李弘譏笑着説道。

“殿下,恕老臣直言,此人身份尚且存疑,是否是那晚的刺客尚待查證,證詞自然同樣不能令人信服,何況今戴大人不在堂上,一時之間也無法查證,既然出現了新的證據,不如今暫且停止審理,等此人身份確認之後再行開堂如何?”終於,許敬宗嘆了口氣,緩緩説道。

着實是大出意料,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真的這麼沉得住氣,到現在才亮出了這道殺招,看來為今之計,只有拖延下去,即刻進宮請陛下定奪此事了。

許敬宗心中暗自思量道。

事到如今,對於這個刺客的身份,許敬宗已經大概能夠確認了,應當是那晚的刺客無疑,否則賀蘭之不會那麼大的反應,何況那人犯的聲音尖利,明顯是內侍出身,虎口尚有繭,必定是習武之人,幾重因素互相結合,讓許敬宗越發確定那人犯的身份。

況且這是三司會審的重地,就算李弘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説謊欺瞞,只是如今李弘會這麼輕易的放手嗎?

肯定不會!

當下李弘一步不讓的寒聲説道。

“笑話,暫停審理?自孤遇刺以來,已有數月之久,父皇母后屢次下旨申斥,如今還要繼續延後,莫非各位大人都是吃乾飯的嗎?”口氣森寒,如同寶劍出鞘。

李弘怎會不知道許敬宗打的什麼算盤,今天的三司會審,乃是他好不容易才矇騙了李治允准的堂審,今天一旦停止審理,鬧到李治哪裏,這個案子再想要處理就困難了。

到時候,李弘不但得罪了李治,而且也沒能把賀蘭之這個混賬拿下,可真是雞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

何況,拖延就意味着變故,且不説下一次堂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萬一要是這段時間中,人犯跟平康坊那幫人一樣暴斃身亡怎麼辦?

聰明如李弘,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許敬宗沒想到李弘説翻臉就翻臉,愣了一下正準備開口,卻見劉仁軌跳了出來説道。

“殿下,這人犯若真是那晚的刺客,便請殿下當場拿出證據,否則恕老臣難以認同!何況若這刺客身份為真,為何上次會審殿下未曾將人犯提出,反倒是拖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劉仁軌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卻是思慮更多,若是真的稟明李治,無疑會多了許多的變故,誰知道李治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萬一看到了刺客,又突然改變了心意該怎麼辦?

如今看太子殿下如此聲俱厲,必是厲內荏,倒不如就此在堂上徹底否了那刺客的身份來的省事。

不怕你問,就怕你不問!

李弘心中暗笑,要是真的按許敬宗的辦法來,或許賀蘭之還有一線生機,可劉仁軌這麼一跳出來,可就正應了李弘的心意。

今天他準備了這麼久的殺招,自然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照理來説,許敬宗的處理方案是現在這個情況下,最好的處理方案,不過可惜的是,老許同志不明白世界上有一種生物,名字叫做…豬隊友!

看見劉仁軌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許敬宗心中暗歎一聲。

人家既然出招了,自然會考慮到你會這麼問,結果你還這麼傻啦吧唧的往人家的坑裏跳。

真不知道你這個笨蛋是怎麼混到宰相的位置上的!

不過劉仁軌再怎麼説也是監審,既然他已經説了話,許敬宗也不能壓着他,只好繼續生着悶氣,祈禱李弘真的是沒有後招了。

“王啓年那時候身受重傷,上次堂審之時尚未痊癒,自然是不能帶出來…”然而祈禱是沒有用的,李弘眉間泛起一絲笑意,緩緩説道,頓了一下,口氣帶着幾分輕蔑,轉頭向着賀蘭之説道。

“周國公消息如此靈通,出事第二天就知道刺客身上帶着雍王府的令牌,還‘好心’前去提醒孤那個傻乎乎的六弟,難道不知道刺客那天晚上右臂被孤的親衞所傷?”李弘冷笑着看着賀蘭之。

忽然伸手“呲”的一聲,撕掉了王啓年右臂上的白囚服。

只見王啓年的右臂上,一道猙獰的傷痕剛剛癒合,而且習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劍傷無疑。

“李弘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看着王啓年右臂上的傷痕,賀蘭之面如死灰,忽然一下子朝着李弘撲了上去,卻發現自己被程武牢牢的抓住,動彈不得。

“許相,事到如今,難道還不明白嗎?”李弘沉下臉,寒聲對着許敬宗問道。

“這…”

“當着諸位大人的面,口出污言穢語,妄圖行刺太子,難道許相還要繼續保着這個混賬東西嗎?”李弘步步緊

許敬宗張了張口,卻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説出來。

“説,派人前往皇城之中刺殺孤的是不是你!”眼見許敬宗如此反應,李弘心中暗喜,面上卻不半分,轉身對着賀蘭之冷聲問道。

賀蘭之看着許敬宗的樣子,一下子心如死灰,情知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一劫,當下眼中出滿滿的怨毒之,對着李弘瘋狂的喊道。

“就是我又怎樣,你這個賤人該死!你和你那個下賤的母后統統該死!只可惜為什麼沒有成功,不過不要緊,你這種卑賤的人,最後一定會…”李弘眼中泛起一絲厭惡,揮了揮手,程武立刻會意,拿出一段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白布堵住了賀蘭之的嘴。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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