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羣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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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一口回絕,本沒有放過陸壓的心思,準提道人心壓和西方教有緣,委實捨棄不得。更兼這陸壓乃是爭奪妖族的重要砝碼,如何讓他捨得放棄?他也想得明白,哪怕在此地動手,便是毀了媧皇宮,和女媧結下不可化解的因果,也要救出陸壓。
他面一變,正待發作,忽聽得一人大喝道:“説得好,西方教便是這班模樣,只要他們對他們有利,此事便是萬般不合理,在他們口中也變得有理了。若是對他們不利,便是這事再正確,也是無理。這便是西方教的理論。”雲霄聽了這聲音,眼圈一下子紅了,嘴角也繃得緊緊地,手也握得緊緊的,強忍着眼眶的淚水。
準提的臉變得很難看,眼睛眯了起來,把那七寶妙樹攥得緊緊的,面上雖然還帶着笑容,但眼睛中閃爍的卻是冰冷到極點的光芒。
女媧的表情最是古怪,她看似喜悦,但眉頭不展,看似惱火,眼中卻又多了絲期盼,也不見她起身相,就那麼若有所思的坐着。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隨雲,他知道準提不甘寂寞,況且妖族立國,擺明了是針對西方教,若是任由妖族猖狂,準提也就不是準提了。他一忙完手頭是事,便趕了過來,總算沒有耽誤大事。
他冷冷的看着準提,淡淡的道:“怎麼,準提道人。你想欺負雲霄不成?她雖然是女媧娘娘地弟子,但終歸拜到我門下過,你敢欺負我的門人?”準提道人鼻子險些氣得歪了,這也太猖狂了點。我再不濟也是聖人,欺負你的門人又能怎麼樣?當初你壞我西方教基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怎麼敢?
雖然滿腔怨恨,但準提也不曾失去了冷靜。情虛可是地地道道地氓無賴,本不講究什麼身份地位和規矩,要是自己真惹火了他,他真敢打上西方教。人家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倒好,小人報仇,一天到晚。要是真把他得急了。整天墊記着西方教,那也是一件頭疼事。
他看了大殿大門一眼,輕輕一笑道:“清虛道人既然已經到了,何必在外面,進來一敍罷。”李隨雲大步走將進來,氣哼哼的掃了一眼中人。也不理會女媧和準提,快步走到雲霄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道:“丫頭莫怕,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敢欺負你,我真不信了,連我罩的人都敢欺負,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説道這裏,他櫓起袖子。出胳膊,一幅混混作派,手中已多了塊板磚,這寶貝自他成就混元道果之後,就未曾用過,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哪筋不對,居然將出這等寶貝來了。
他看這雲霄,輕輕的道:“別怕,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你。丫的。我在清虛天呆得有些久了,有人不把我放到眼裏了。”雲霄聽得李隨雲這般説。心中一暖,兩滴淚水終使忍耐不得,輕輕滑落。她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了。
李隨雲間雲霄如此,心中怒火更盛,他冷冷地道:“陸壓那傢伙最是可惡不過,莫説你收了他,便是你不收他,我也早晚要去尋他的晦氣。哼哼,如今正好,倒省了我一番麻煩,直接將他化為灰灰,也就是了。”這就叫霸道,當然,霸道是有足夠的武力作後盾的。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那隻能叫狂妄。李隨雲這幾句話,將準提道人氣得險些倒仰,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地。這丫的也太狂妄了點,簡直不將別人放在眼裏。自己便是不如他,真要是鬥將起來,也能拚個兩敗俱傷。若是再任由對方猖狂下去,指不定他作出什麼稀奇古怪地事情呢。
準提道人眉倒豎,雙眼圓睜,斜着眼睛看着清虛,淡淡的道:“陸壓道君與我西方教有緣,道友怎可逆天而行?”李隨雲嘿嘿一笑:“當年封神大戰,截教三千子弟也與你西方教有緣,怎地不見歸附到你西方教門下?強權即真理,你的拳頭大,陸壓自然與西方教有緣。可別人怕你,我不怕你。丫的,敢來壞我徒弟的大事,真真是膽包着天,也忒大了點。”準提眉頭輕皺,清虛雖稱無賴,然成聖之後,卻鮮有如此撒潑之時。他心中疑惑,默運神通,強窺天機,不一時,看向清虛,笑道:“清虛雖然神通廣,分身乏術徒奈何?”李隨雲眉頭一皺,知道對方窺到了天機,算出自己分身乏術,不冷笑道:“魚我所,熊掌我所,二者不可兼得,我取熊掌。兩事相比,孔丘成聖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我也不懼他,天罰之下,未必不能屠聖。”準提眼中閃過一絲忌光,眉頭微皺,正待以言相勸,忽聽得門外一人高歌而來:“秋戰國天機亂,封神之事一旦休,罄竹難書心頭恨,因果到時終需了。”聲音越,勢如雷霆,聽到這聲音的修士心中都不一震,暗自警惕。
準提道人面難愈重了一分,抬頭看處,只見一道人,背四口寶劍,坐下一奎牛,慢悠悠的趕將過來。
來人正是通天道人,他面微笑,淡淡的看着準提、女媧和清虛,沒有半點謹慎之意,他這般模樣,倒似勝券在握。
通天到了這裏,頓時冷場。女媧等三個聖人都凝神戒備,他們還記得當年之事。封神大戰,截教被算計,誰身上都不乾淨。雖然有輕有重,但誰也保不準通天拿誰開刀。便是李隨雲這等和通天有過協定的人,心中也是忐忑得緊。
過了片刻,還是此間地主人女媧當先道:“通天道兄卻是好心情,居然到的此地,必然有所見教。”通天冷笑道:“見教不敢當,不過我突然算出那個當年一再算計我截教門下的陸壓被人收了,故來與他化解當年的因果。”他看到準提道人的嘴動了動,知道他有話要説,急截口道:“哼哼,這陸壓也算得上一方的豪強,也是洪荒時期的異種,更是妖族的太然不顧麪皮,自號先後有天,他陸壓道君還在前,這般地位,居然尋我門,委實可恨得緊,真真是饒他不得。”準提眼中殺意義閃即逝,隨即冷冷一笑,輕聲道:“陸壓終是妖族中人,貌似不應該由我們來決定罷!”李隨雲眉頭輕皺,這準提卻也好算計,居然明目張膽的説這挑撥之言,此時尚不能和女媧翻臉,他也不待通天開口,看向準提道:“準提道人,此言錯了,娘娘也是證了混元的人物,難道事事都要勞煩她?陸壓不過一小妖,犯了大罪,自有妖皇處理,哼哼,你什麼事情都望娘娘身上扯,安的卻是什麼心?”準提道人輕哼了一聲,面不屑之,彷彿自己不屑和李隨雲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一般。
李隨雲眉頭一皺,從鼻子中哼了一聲,眼睛亮亮的看着準提,裏面彷彿都是小星星一般,不過他説出的話卻讓人吐血:“老哥,我佩服你。你是頭一個敢這麼和我説話的。就是鴻鈞也不曾對我這麼説話。你牛,我服你,你厲害。我服你。”説到這裏,他突然又出一股壞笑,嘿嘿的道:“道兄,你對我太好了,我太動了…”眾人聽了這話,盡數愕然,不知道這傢伙又了那門子的瘋。可他下面接着道:“難道你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總想發一下。特意這麼做,想給我一個藉口,和我鬥上一鬥不成?”準提聽了這話,臉都綠了,眉一揚。低喝道:“清虛,你戲我不成…”話音未落,李隨雲左手一揚,一塊板磚猛的飛了起來,正中準提額頭。準提措手不及,兩人離得又近,被打得頭暈腦脹,來了個小發昏。
李隨雲更不遲疑,上前一步。身子微躬,右手猛地揮將出來,恰中準提面門,將他打得踉蹌着後退數步,這才立定。
一時間,眾修莫不變了臉。誰都沒有想到這傢伙會突然出手,真個是不講道理。
李隨雲嘴角沁着冷笑。淡淡的道:“本事再高,也怕菜刀,神通再廣,一磚撂倒。連七種武器之首的扳磚都敢硬抗,不吃虧才怪。”他説到這裏,突然間爆怒起來,指着準提的鼻子大罵:“丫的,我自成道之起,就沒有人敢那麼和我説話。別説是你。我未證混元之時,鴻鈞便是我師父,也不曾如此輕慢我。你一個西方教地人,敢到我東土耍橫,你丫的真個是膽大包天,難道真以為我不敢動手不成?”準提道人此時已經恢復過來,那板磚雖然被李隨雲細心淬鍊,卻只是件普通的法寶,雖然威力不小,但傷聖人。卻也難得緊。
準提在西方教乃是二教主之尊,身份尊貴無比。一身神通,委實稱得上神通廣大。方才吃了那虧,雖然不大,但着實落了麪皮。此等事是他自得道以來,從未有過的,這讓他如何不怒?他猛抬頭望向李隨雲,面呈怒,雙眼圓睜,嘴角小彎,雙拳緊握,整個身子微躬,恰似撲上去一般。
李隨雲斜了準提一眼,冷笑道:“咋地?説你還不願意了?我説的就是你!西方教的教義是好的,可勸天下蒼生為善。可這教義經你們一傳就變了味道。哼哼,你別以為證了混元道果,便消了自身的執念,當心到時候心魔一發,被天魔所誘,被打回原來的修為。”準提惡狠狠地看向李隨雲,咬牙切齒的道:“我的事不勞你心。你既有心較量一番,我自然奉陪…”話未落,這邊通天道人上前一步,輕笑道:“二人小戲,終是無趣,我也摻上一腳,三人一起耍吧!”女媧在台上聽了這話,搖頭微嘆道:“三人齊聚,終歸乏味,我願加入,羣爭以為一笑。”準提聽罷,心中暗怒,冷冷的掃了一眼眾聖,不知道心中再想着什麼。手緊緊的攥着七寶妙樹,只是不肯出手。
李隨雲也不焦躁,隨隨便便的在那裏一站,冷笑不語,左手板磚,右手悶——錯了,是竹杖,似是凝神戒備,又似是隨意得緊,不將對方放在眼裏。
通天道人面沉似水,背後四口寶劍隱隱有光華散出,他雙手自然下垂,整個人在媧皇宮地仙氣中若隱若現,整個人都似是虛幻一般,也不多説什麼。
女媧坐在高台之上,手中已經多了一物,正是那山河社稷圖,她面上始終不曾失了微笑,就這麼隨便一坐,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任誰都知道,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石破天驚。
四人投鼠忌器,誰月不願意先出手。眼下就是一種微妙地平衡,誰都不敢打破。女媧和通天究竟會幫誰很不好説,誰能保證他們兩個不會突然下殺手,幹掉另外兩個?那樣的話,利益可是要少分出去不少。
四個聖人就這麼僵持着,誰都不説話,面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彷彿誰都是這樣一般。
過了好一會,所有的聖人嘴角不約而同的出了一絲笑容,眼中都藴涵着笑意,都慢的收起了劍拔弩張的姿勢,互相望了一眼,慢慢的退了幾步。
女媧看了眾聖一眼,淡淡的道:“小事情,何必掛於心?如此,散了罷!”李隨雲搖頭道:“不好,不好,那陸壓罪無可赦,還請妖皇將其明正典刑,我們觀刑畢,自當離去。”準提道人怒哼一聲,淡淡地道:“清虛聖人,你何必跟一個小輩過不去。你和東皇太一,天帝帝俊相,難道就忍心看着他們的血脈一朝而絕?”説到這裏,他微微搖頭,眼中滿是憤懣之意。
李隨雲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因果報應,此乃天數。我們只不過順應天道罷了。”準提還要再説,這邊通天道人面一變,厲聲喝道:“一個勁的説些什麼?這陸壓今在劫難逃,便是清虛允了,我也不允。”説到這裏,他怒氣發,大有一言不和,便即動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