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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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你來這裏幹什麼?他説你是誰?他説我也是打鼓的,我們是講覺的,我們不講技術,他説你這樣我很不高興。
什麼?他瘋了嗎?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還是回家等你吧!
你怎麼了?你很好,你一天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好過,大家都很喜歡你。
算了,也許他是對的。
他對什麼?他代表不了任何人。你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你為什麼要向他道歉?小蟲還要和你一起玩吉他呢。
我老了。
聽到賽寧説他老了我就瘋了,我可沒想過我心愛的賽寧會説這樣的話。
賽寧走了。我沒有攔他。賽寧一出門我就衝到那大男孩面前。我説他做過有靈魂的音樂,他去過很多國家,他有很多經驗,我們應該尊重他,他愛音樂超過一切,你憑什麼這樣説他?
現在你有兩種選擇.要麼道歉,要麼上去打鼓給我看,我想看看你是怎麼講覺的。
沒想到那孩子立刻就向我道歉了,而且表情誠懇。他説我只是和他開玩笑,我真的沒想到有那麼嚴重,請你一定替我轉達我的歉意。他這麼一説我也沒什麼辦法了,我開始喝酒。
我請一個西班牙男人和一個匈牙利男人同時在我耳邊説他們自己國家的語言,我説隨便你們説什麼快説吧。結果他們表情嚴肅地不停地説起來,他們優美地把頭伸過來,一個在我左邊,一個在我右邊。
我們的身體飛走了回我看見紅走出酒吧,她就很軟,表情天真,目光渙散,口吐玉珠。她遠遠地看着我,我看着她手中的煙,她説這麼多年來我致力於愛情、酒、毒品,生命到底有多短暫?也許只有自殺的人才知道。可我不要自殺,自殺太他媽不酷了。
四年前我的那次出走使她從此變成了一個傷心的人,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再讓她快樂起來,她不快樂,我怎麼會快樂呢?她曾是一個那麼天真和充滿活力的小女處。她走過來看着我,她説我就知道你會在外面等我,這是你慣用的辦法。我不會再被你打動了。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你説你嚮往那種有舞台的酒吧,你會在那盡情演奏,直到無歌可唱,直到被人趕走。你説“英年早逝留下漂亮的屍體”是你對自己命運的一種預。當時我問你那種地方在哪裏?你説你不知道,但你會找到的。厚嘴、大眼睛、長頭髮、吃巧克力的男人、吉他手,天,我曾為你發瘋!賽寧你知道你的眼睛為什麼這麼好看嗎?因為我知道你太寂寞,所以你用眼睛説話。我的小賽寧,怎麼才能讓你快樂呢?我以為你今天晚上會快樂,你要的地方就在這裏,在這裏面,現在上海也有這種酒吧了。你看見那個像小餅乾一樣的小女孩了嗎,她每天下午在濕的地下室裏通過練習joydivision來尋找她需要的音。而你卻坐在外面,你還向人道歉,賽寧,你知道什麼叫崩潰嗎?情人節,你送我最好的禮物是崩潰。小賽寧,小賽寧想媽媽了。我愛你,我只愛你的哮病,因為哮病是一個他媽的最大的惡魔,就像我們的甜的費的青。
我搞不懂她為什麼那麼。也許我們必須得開創新的愛情了。我想拉小提琴給她聽,那也許還能讓她好過一點。
我説我離開只是因為我在這裏找不到自己。
我們都找不到自己了。
“我們講覺”嘛!飛啊飛啊,我們的身體飛起來了,那是多麼人的一件事!我們的身體變大變小,無需努力就能夠得到快樂,像兔子一樣靈巧,思路變得寬廣、平緩,無數條軌道,無數扇大門向我們敞開,所有的邏輯、理、墜落、消失、遺忘。
我們的身體在這裏,我們飛到了那裏,可那裏是哪裏呢?賽寧,我們最大的弱點是不會控制。
這代價似乎沒完沒了。現在的小女孩都在追逐飛起來的覺,她們不知道有一天鳥兒們會不再叫了,那是因為我們聽不到了。我們的身體,我們的身體成為被飛出去的那一部分,找不到了!所以我現在是很容易害怕的,昨晚我看着窗外,我突然不認識眼前的一切,我怎麼會在這裏呢?我寫作的動機是什麼?我想我應該跳樓。一顆子彈打爆我的頭,我會到痛。我支撐着自己,努力地不讓自己破碎。死亡不是我最後的歸宿,我的歸宿怎麼可以是跳樓呢?
月光下的上海,我看到手指的波紋,我就地倒下縮小,我想我聽到了髒話。這種覺讓我分裂。我有病了,又有什麼不對了,我必須得控制了,也許現在還來得及。
我開始鼻血,這是戒可卡因的反應,但我的這種情況似乎沒完沒了,一緊張就鼻血。
紅厭惡地看着我説我不會再管你了,你傷了所有人的。o。
我沒有辦法接受這張香噴噴的臉會這樣對着我。我想我已經失去她了。我把她抱在懷裏,她輕得一點分量都沒有,她看着天空,貓一樣的眼睛一動不動,她不再透過她的黑眼睛向我傳達她瘋狂的信息,而我也沒有能力愛她,我們已不再擁有愛情的覺,我想我應該接受這個事實了。我們的嘴已幹得不能再親吻。我什j的慾望已經熄滅,但那不重要1重要的是我們是親人、夥伴、從一個地方來的人、活下來的人。所以我不會再離開她,我要一直和她在一起,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我不會再給她麻煩,我會聽她的話,只要能夠每天看到她,只要她可以再次對我笑。為了那麼一點點希望,我要和這個女人一起帶着所有的絕望再次墜落。我的生活裏絕對不能沒有她,如果有一天她嫁人了,我要和她一起嫁過去。
我想着這些計劃,我沒有説出來,我不敢説,但是明早喝咖啡的時候我會説。
我認識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很無聊,那百分之一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有女朋友。有很多男人想和我好,但他們都有女朋友。我不能夠接受這種情況,我不承認這種機會會讓我快活。
我越來越乾燥,我的天空陰雲密集,就像我越來越暗淡的慾望。渴望着能有那麼一天,當我一進到某個現場,有什麼可以讓我立刻被解放掉。
一個月前我開始每天練習跑步20分鐘,努力保持平衡而優美的體態昂首慢跑,三天後我發現身體的晃動令我運動起來。
也許有很多細節在以前被我忽略了,運動帶來改變,我想我完全可以不顧賽寧的受而重新開始生活。
我和所有可能的男人聯繫,我選擇了一個絕對不愛我我也絕對不愛他的人。第一個晚上有點心酸,我的甜遠離了我的腳步,花園裏有恐怖的綠玫瑰,而我幾乎忘記了該如何觸摸一個男人的五官。我需要被打開,當我打開自己,子會好過很多。我的努力讓我覺着自己很傻,當時我想生活真對我不起,為什麼要把我放在這種位置?
小蟲説別這樣,你應該找一個你自己真的喜歡的。
小蟲,我已經費了太多太多的吻。愛人是自己來的,我對這已經沒什麼想法了。起碼這個男人讓我很放鬆,和他做愛時我完全沒有任何私心雜念,而且我也喜歡他的,他是個可愛的朋友。現在我在練習自己分清楚什麼是愛,什麼是愛人,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有關係的朋友,我想我們必須搞清楚這些,避孕套不會背信棄義,這是生存之道。
小蟲看了我一回兒説:請你保持對愛的渴望,當你對愛已毫無覺。
在第三次跟這個男人上牀的時候,我第一次經歷了“高xdx”我完全沒有辦法準確無誤地用我的語言來具體描寫什麼是高xdx。我只能説我經歷了,所以我知道。我本不知道它會到來,它瞬間到來的那一刻,完全赤,沒有任何思維和靈魂的參與。
我悲喜集。並且開始頻繁地和這個男人上牀。
在我的第二次高xdx之後,我做了噩夢,我在噩夢中醒來,我告訴他我在做噩夢。他冷漠地看了我一回兒,什麼也沒説,繼續睡去。
第二天醒來我對他説我不想再跟你做愛了,因為在我做噩夢的時候你沒反應。儘管他一再跟我解釋:我在餓肚子和睡覺的時候都是愚蠢的,請你原諒我。但我還是認為做愛應該是最抒情的,起碼也應該是種溝通。
我想我得自己想辦法。小蟲説生命就是一個大實驗場,我們必須不停地做各種練習,這是一種練習,這不需要回憶,只需要尋找。
月亮就是我的太陽,它進房間。讓我覺自己是如此低落。當我把自己的身體放低,就能聽見血的聲響,這是一種令人鼓舞又壓抑的受。無數次乏味的努力,在我自己的浴缸裏,我和我的身體一起在月光下,好像只要我們在一起,就算失去了全世界,我們起碼還擁有對方。我的身體冷漠而脆弱,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不靠男人到達高xdx,我一定會大哭一場。
我從不和賽寧討論這些,儘管他天天睡在我身邊。我羞恥,為我們倆羞恥。而他,就像——個不懂事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