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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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拿掉此刻，舒的視線只能尾隨着顧寧而去，看着昔的好友漸行漸遠，她的心底也越來越涼…原本是最好的朋友，現在卻連基本的訴説都不能夠了！

“舒小姐！現在這怎麼辦？”

“小，你看這要不要先請示舒總或者…”

“小小，要我説的話，還是…”

“…”眼看着顧寧走遠，眾人只是集體沉默了兩秒，便一窩蜂似的湧了上來，七嘴八舌地爭論着這次事件的解決方案，紛紛把自己的提議拋了出來…

這樣一哄而上的嘈雜讓舒的耳朵不由發痛，大家又這樣擠上來，擁擠的空間加上密閉的空氣，讓舒的腦袋也跟着發懵，思維也在同時一點點渙散…

當聽到一句“這種虧損説不定讓舒氏在倒閉一次”時，她心中一急，卻本來不及開口，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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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入目便是一片純白，鼻翼間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舒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在醫院！

“她的身體非常虛弱，您…還是好好想想吧。”低沉温和的嗓音在門旁響起，她側過頭去瞧，卻只看見離開的白大褂背影，以及站在門口愁眉苦臉的舒成棟。

“爸！”舒開口叫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難聽。

她到底暈倒多久了？

“誒！在在在！”舒成棟連忙應聲，他急急地回神跑回來幫她倒水喝“你可終於醒了，公司的人打電話給我，説你在南郊那兒暈倒了，差點嚇死我…”舒成棟明顯是急忙趕來的！

他原本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此刻凌亂地耷拉在額際，鬢角的白髮也因此更為明顯，他的領結半歪着，白的西裝上也帶着碘伏黃的斑點…

“剛剛扎針的時候，我怕你亂動才按着你，不小心濺上的。”覺到她的目光，舒成棟跟着低頭，赧然一笑，彈了彈那塊黃的斑點，卻半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你現在怎麼樣？醫生説你身體虛弱要補補，有沒有什麼想吃的？爸爸去買。”他鞍前馬後地替她打點着，圍着她細心照顧，讓舒心中的愧疚更甚。

“爸爸，南郊的工程…”他不開口，舒還是忍不住先出了聲“對不起，我搞砸了…”

“沒事，有爸爸在呢。”舒成棟微微一笑，把心中的萬千疑惑都壓了下去，只想讓舒心安，其實他也很想問一句——那篇文章的作者不是她認識麼？不是那個關係和她很好的顧寧麼？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

但是年輕人的事…而且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了，他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那工程怎麼辦？他們説建了以後肯定虧損更多，説不定就等於再倒閉一次！”舒不放心，她想起暈倒之前聽到的那些話，心裏越發不安“我們家…”

“那個房子索不建了！這樣虧不了多少，我們家承受得起…”舒成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他知道這樣代表舒前些子的辛苦付諸東，但是現在…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對於工程的事情，舒成棟只提了幾句，他聊天的時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畢竟…他真正想談的，並不是這件事！

“那個小…”糾結遲疑了良久，舒成棟還是忐忑地出聲試探“你和北辰…真的分了？”舒的心中又是一沉。

舒成棟選的話題，真是一個比一個沉重！

她沉默地低着頭，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的直接，猶豫了幾秒鐘，只能如實地點了點頭——黎北辰都已經走了，子看起來都已經恢復平靜了…他們，是真的“分了”

“那…”舒成棟的臉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你懷孕了，你知不知道？北辰他…知不知道？”剛剛他趕到醫院，醫生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時候，他險些站不穩腳:懷孕？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偏偏是這兩個孩子剛分手！多尷尬這事！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至於他…”將手撫向自己的小腹，舒的眼睛不由發酸發澀，她無法告訴爸爸:這個孩子，來得很突然，她很想要！但是…她註定保不住！

“別哭別哭…哭什麼？這不是還有爸爸在嗎？”舒成棟也跟着心酸，但看着舒的眼淚掉下來，他立馬就心軟了，原本的責備都了下去，只是拍着她輕聲安“我都明白了，這樣吧，我給你定張機票先去別的市，孩子才只有一個月，我給你聯繫最好的醫生把孩子拿掉，然後回來重新再來…”為了名譽，他想到了讓舒去其他城市打掉孩子。

在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把過去處理得“乾乾淨淨”然後才能回來重新開始啊！總比在這個城市好…“我…”舒的心卻不由發涼，她的手不由握拳，很想任一回，但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本事能讓這個孩子留下？

“…好。”猶豫了許久，她只能重重地點了點頭。

眼淚順着雙頰滑下，她因為這改變不了的現實，難受地將頭埋在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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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郊區機場，舒帶着墨鏡安靜地坐在候機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