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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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説話。

“我們現在可以探視嗎？”

“不行，我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

“好，辛苦您了。”平靜的返家行程被這件突發事件打斷，燕灰失魂落魄回到住處，把房門緊閉，孟淮明怕他出事，不時聽一聽動靜。

當夜，孟淮明被一聲高亢的尖叫聲驚醒，他衝到燕灰的卧室，昏暗的室內，青年臉上一片水光，眼淚淌了滿面，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你快走……”燕灰的眼珠慢慢轉向孟淮明的方向，眼白一片死寂，黑珠黯淡渙散，他語氣哀求，出口的話卻截然相反:“求你，你快滾吧，你走吧，請不要看我。”第13章冬將軍的兵馬攻佔了這座城市，十一月鋪張費，建起了低温的行宮，雪女子遲遲不來受寵。

燕灰的異常反應來的快去的也快。

孟淮明用紙巾擦掉了他臉上的水跡，燕灰的雙頰浮出一層薄紅，燙得可怕，那是能把紙燒穿的燙法。

他在病態中發熱，骨子裏卻掉出涼涼的冰渣子，牙齒碰着，發出細碎的咯咯聲，他剛才叫得太慘，聲帶能給他叫掉了，此刻喉結艱難地上下。

孟淮明在半夢半醒間他聽見第一聲喊叫，心肝脾肺腎都被鞭子狠狠過一遍。

燕灰就着孟淮明的手喝了口水，玻璃杯的邊緣抿出了淺紅的印，他把下咬出了血，喉間盡是腥甜，怪不好受的。

他意識不大清楚，翻過身用背朝着孟淮明，像是個賭氣的孩子，用最傻的方式拒接了可能的。

凌晨的天空黑得純粹，掛鐘滴答滴答的行走變得那樣大聲。

孟淮明輕輕帶上房門，走到廚房，從冰箱取出一罐雪花啤，用力拉開環栓，緊密空虛的氣泡瞬間咕嘟滿了他的腔。

象的疼，密密匝匝地繞，孟淮明喝了半宿的悶酒，千種萬種的形容，全沒喝明白。

*劇本開工的計劃推遲，孟淮明必須讓燕灰去治病。

燕灰起來的時候樣子還是懨懨，目光觸到孟淮明時，有了一些難以察覺的躲避和瑟縮。

孟淮明找關係聯繫到一位心理諮詢師，對方同意上門諮詢，在電話裏得知燕灰近親有患神分裂後，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如果諮詢結果疑似神病症，還是得往醫院送。

孟淮明默然，這套悉的程從劇本跳到了眼前。

諮詢定時九十分鐘，孟淮明在大廳的軟皮沙發裏，將翻出來的《糖罐》劇本讀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字都是陌生，飄遠了，橫渡時間長河的鴻落在了截稿的那個夜晚。

他記得燕灰做了一大桌子菜，豐盛到如同愛侶吃辭別前的最後晚餐，香薰蠟燭被點燃，清甜的香味軟軟地將他們簇擁。

孟淮明喝酒喝到興頭上，站起身向燕灰請舞，他看見青年驀然睜大的眼睛，冷白的皮膚染了緋暈，從耳子燒到了頰邊。

這高高掛在枝頭的蘋果，飽滿水靈，多汁而不自知，孤冷而不明晰，沒有被愛過，明明受寵若驚，還拿捏着那麼點分寸，是假裝倔強的小情人。

他們的距離太近，呼濕地糾葛在了一起。

燕灰的舞蹈理論知識豐富，實水平卻很爛，他軀幹僵硬，指尖有意無意撓在孟淮明手背。

孟淮明的呼吹開燕灰的額間的碎髮，也吹開他眉間的羞澀和若有若無的惘然。

他沒能抓住這一縷愁緒，孟淮明搡着燕灰的後頸，將他帶入懷中。

燕灰的眼睛越過他的肩膀，落在窗外青白的月亮上，照亮了庭院無患子的枝葉，孟淮明説:“燕灰，下一本書，叫‘親愛的窗邊人’好不好？”燕灰沉默着，用手臂將他圈了進去，抱住孟淮明如抱住一棵樹，西服料子把掌中紋磨得生疼，稍稍扒拉就能剝去一層皮。

燕灰輕聲答應他，低聲説了個名字:“葉子清，主角叫葉子清。”停頓片刻，又説:“我會給你最好的葉先生。”可“最好的葉先生”是蘇曜文的投影。

那時燕灰會的東西不多，勉力維持生活而已，他將孟淮明的豪宅佈置的井井有條，只都是依憑生存的本能，還有參考大量影像和文章的堆砌。

燕灰沒有大富大貴過，他和孟淮明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學歷、家境，而是眼光和視野。

從物質實體到社禮儀，從蠅營狗苟到錦衣夜行。

很多東西燕灰只是聽説過，隔着屏幕瞭解過，他把那些都規規矩矩記在筆記本上時，孟淮明就已經將它們在鼓掌之中把玩。

燕灰在紙上談兵，但他知道只要一件事慢慢做，仔細做，就能避免出錯，他不會的事情，他可以學，還可以偷偷加緊去學。

孟淮明笑了一聲:“這是個好名字。”那一刻連孟淮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腦海中浮現的形象是燕灰的葉子清，而不是蘇曜文的葉子清。

*房門咔噠一聲打開，諮詢師率先比出噤聲的手勢，示意他換個地方談。

孟淮明領他到陽台，正午的陽光是冬天的僅存的柔情，將何諮詢師和孟淮明身上的涼氣都曬化了。

諮詢師不繞彎子:“是這樣的，燕先生已經有長期預約的心理醫生，對方姓徐，我不知道是在徐醫生那裏諮詢的怎麼樣，但目前來看，燕先生的技巧太強了，他悉測量的程和答題方式，談中的防禦機制非常重，我們不能建立諮詢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