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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26104、途歸仁鋪大戰之時,血雨腥風,阿儂只道自己已是勝券在握,不料狄青還留了後手,讓焦廷貴和孟定國所率的騎兵,將僮軍大陣盡數沖垮。阿儂眼看戰局有變,便再也按捺不住,親自駕扳角青牛上陣,試圖挽回敗局。在出陣之前,令儂平、儂亮兄弟二人,好生看守穆桂英。誰料,即便是阿儂出陣,依然難以扭轉頹勢,被宋軍鐵騎衝得七零八落的僮軍,再也無力支撐,兵敗如山倒。

看押穆桂英的儂平、儂亮兄弟二人,只道自己得了個美差,無需上陣,便可坐享其成。兩個人將穆桂英押到本陣的戰車之上,又剝光了她身上的鎧甲,當着全軍將士的面,又是狠狠地輪姦了她一回。就在兩人重整旗鼓,準備第二回合再戰之時,忽然前邊敗訊傳來。舉頭一看,只見那黑壓壓的僮軍人,已是潰不成軍,紛紛沒命似的往後逃跑。

儂平、儂亮眼見不敵,急忙也率部回撤。不料宋軍緊追不捨,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大有趁勢殺進邕州的打算。事實上,狄青和楊文廣也不準備就地休整,歸仁鋪和邕州城池不過十餘里之隔,一鼓作氣殺進邕州,正是狄青的打算。若是讓僮人再有息之機,重整旗鼓,憑城而戰,恐怕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就在儂平、儂亮兄弟姦穆桂英時,料她也是不敢反抗,便把她身上的繩索鬆了,以圖舞個盡興。此時宋軍殺來,頓時慌亂起來,也忘了再給穆桂英施加束縛,只顧架着馬車,沒命般朝着邕州奔逃。

在左右亂哄哄的僮兵之中,穆桂英赤的雪白身子,卧在戰車之上,有如一葉黑海之中的扁舟,上下顛簸。她不由地抬頭朝着車外望去,出了歸仁鋪,又是一條狹窄的山道,哪裏能容得下那許多敗軍同時通過。一時之間,僮人互相踩踏,死者不可勝數。她渴望着被營救,哪怕是現在這副不堪的模樣,也好過在邕州地獄般的子。穆桂英翹首朝着車後望去,只不過,目力所及之處,依然見不到半個宋軍的身影。

在兩軍之前被凌辱示眾之後,穆桂英已被電得四肢麻木,卻仍能分辨得清,儂平、儂亮二人已將她押到了後陣之中。此時大軍本陣一敗,後隊成了前隊,前隊成了後隊,因此就算宋軍再是驍勇,也無法在一時半刻之內,殺到此處來的。

被擊敗的僮軍已是保命為上,哪裏還能顧及將軍戰車上的美,俱是埋頭登山,像是股後面跟了老虎一般,紛紛朝着邕州湧去。在戰車之上,儂平、儂亮只令一名漢子,將刀架在穆桂英的脖子上,以防她趁亂逃

「母狗,你瞧什麼?」那漢子把手裏的鋼刀朝穆桂英的脖子上一緊,喝道,「你若是敢有半點逃跑的念頭,小心我一刀要了你的狗命!」就在此時,車輪忽然磕到了山道上的岩石,乘在車裏的儂平、儂亮兄弟和穆桂英等人俱是一震,將人甩出數尺之高,又是重重地落了下來。漢子把持不住手裏的利刃,不由也跟着一抖,在穆桂英的玉頸之上劃出一道血痕來。

「呀!」穆桂英猛然驚叫,只覺得脖子上一涼,急忙用手去捂。雖然不過是幾縷淺淺的血絲,還是讓她受驚不小。

儂平回頭一看,對着那漢子破口大罵:「你這小子,給我小心點,莫要傷了她的命!若不然,太后定饒不了你的狗命!」那漢子一聽,哪裏還敢對穆桂英動,急忙將刀收了,只拿一雙眼睛,狠狠地盯着穆桂英。

説話間,潰軍已經退至低井鋪。低井鋪已是離邕州咫尺之隔,從這裏已經能夠望見邕州高聳的城牆之上,濃煙滾滾。想必是腿腳麻利的敗軍,早已逃進了城裏,將敗報告知了城裏的守軍。守軍望風而逃,還不忘在城裏點起一把大火來,阻隔宋軍前行。

「啊!邕州城怎麼了?為何會狼煙滾滾!」僮軍更加慌亂,擁擠在低井鋪裏喋喋不休地問道。

就在眾人躊躇之時,忽然聽到山谷之中有人大喊:「不好!宋軍又殺過來了!」這一聲喊,頓時如石入平湖一般,起一陣軒然大波。僮軍好不容易停下腳步在這裏休息,還沒容得勻了氣息,又馬不停蹄地朝着邕州方向奔逃而去。

從低井鋪到邕州城北的望仙坡,不過數里之地,可是仍是要翻過一座高山,山間的道路愈發崎嶇難行。不過好在山勢雖陡,兩邊卻無障礙,潰軍即使在路牙之外,依然能夠奔走不停。轉眼間,儂平兄弟的馬車已飛馳到了山巔,由此居高臨下地望去,邕州似乎更在眼前。

「不能停!快,逃進城裏去!」儂亮大聲疾呼,必須要趕在宋軍殺來之前,先入城內,組織防務。想必年紀輕輕的太子儂繼封此時已難把控城裏的局勢,那些膽小如鼠的文武百官,一聽阿儂戰敗,早已作鳥獸散。此時唯有身經百戰的將軍在旁,才能替他主持大局。

邕州,對於穆桂英來説,無異於一座人間地獄。她親眼目睹着楊八姐活生生地被人剝皮殺死,自己又慘遭南國天子待凌辱,簡直度如年。既然出了邕州,她就算死,也不願再回去了。趁着儂平、儂亮二人一心往城裏奔走,無暇顧及自己,穆桂英覷準了一個時機,猛然朝着車外一躍。

身子落在鬆軟的泥地之上,雖然被砸得不是很痛,可是在飛馳的馬車上猛然躍下,腳下還是站立不穩,頓時跌倒在地。她這一倒地,卻倒在了官道之外。此時馬車已到山頂,道路之外,卻是兩片朝着南北無限延伸的緩坡。緩坡之上,三三兩兩地長着幾顆大樹。穆桂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已順着緩坡,骨碌碌地翻滾下去。

「呀!她跑了!」一直看守着穆桂英的那位漢子,一見穆桂英跳車,急忙大叫起來。

儂平、儂亮二人回頭一看,車裏早已不見了穆桂英,頓時氣得大罵:「你這飯桶!」儂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握緊了鋼刀,一刀砍死了那看守的士兵。

「大哥,怎麼辦?若是丟了穆桂英這個人質,恐怕太后和陛下降罪,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儂亮很快冷靜下來。

「二弟,你先帶着人馬,回到邕州城裏去!為兄我率一對兵,沿着山坡往下,去搜尋穆桂英那條母狗!」儂平望着穆桂英翻滾下去的痕跡道。官道外,長滿了茅草,被穆桂英的身子一壓,許多枯草已經被壓倒,碾出一道雜亂的痕跡來。

「大哥,還是我去吧!」儂亮道,「宋軍追兵轉瞬即至,此處很快便無僮人的蹤跡了!若是慢了半刻,必定命難保!」

「莫要爭了!」儂平一揮手,已將星錘握在手裏,領着三百兵,朝着山坡下一路搜尋過去。儂亮見兄長執意要去,也是無奈,只好遵照二人的約定,率着大隊人馬,前往邕州而去。

卻説穆桂英一路翻滾而下,身子上也不知撞到了多少凸起的岩石,也不知被多少鋒利的茅草刮傷,渾身上下,俱是疼痛,本照顧不過來。她手腳並用,企圖抓握到什麼堅固的東西,穩住身形,可是下墜甚急,以是由不得她自己,一邊翻滾,一邊朝着山坡之下墜落。

忽然,穆桂英的後腦結結實實地磕在了深埋在茅草中的石頭上,頓時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最#新#網#址#www.91ks.online等到穆桂英重新睜開眼睛,天已完全黑透,也分不清自己此時究竟身處何地。穆桂英第一意識,便是又落入了敵人手中,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好在手腳俱全,除了後腦上隱隱作痛之外,更無其他傷痛。她不由地呻了一身,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依然躺在深深的茅草之中,兩側的大山,如蟄伏的巨獸一般,魏然聳立。

看來,敵人還沒有發現她的所在!穆桂英頓時一個靈,忍住腦後的傷痛,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剛把腦袋探出草尖,卻見不遠處,閃爍着幾把火炬,幾個人影正慢慢地朝着這邊搜尋過來。

「仔細找,不能放過一草一木!若是尋不到穆桂英那條母狗,等回到城裏,統統將你們問斬!」聲音聽起來像是儂平在吆喝。

不好!僮人依然沒有放棄尋找她的下落!穆桂英的心裏頓時一緊,又急忙在草叢裏低下身姿。好不容易從敵人手裏逃出來,可千萬不能再被捉回去!

搜尋的黑影手裏持着長長的槍桿,一邊用長槍撥開深深的草叢,一邊將火把朝着深處照來。

此地不能久留!穆桂英打定主意,也不知道此時宋軍是勝是負,在漆黑的夜中,更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朝着而來的反方向拼命地爬動起來。

身上不着寸縷,赤體在乾枯而鋒利的草堆裏爬行,又是被割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傷口。可是穆桂英全不在乎,此時唯一的念想,就是從這個不祥的地方逃出去。

「宋軍此時進了邕州,不會再在此處遊蕩!你們大可放心,他們定然發現不了我們的蹤跡!」儂平又在黑暗中鼓舞着手下的士兵。

穆桂英稍許辨了辨自己所在的位置,儘管兩面大山,但依然無法掩藏頭頂之上的星空。她隱約地覺察到,僮人搜尋過來的方向,正是由東往西。再往西面,想必正是邕州。聽儂平嘴裏所言,宋軍已經開進了邕州,想必守城的僮軍不戰自潰,讓宋軍兵不血刃佔據了城池。可是畢竟,宋軍在城裏立足不穩,自顧不暇,若是能往東面去,到達歸仁鋪和崑崙關,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在穆桂英的東側,已是有數十名僮兵分成一字排開,如一道人牆般,朝着這邊推進。因此,她唯一的選擇,只能繼續往西。

「將軍,那邊草叢裏有些動靜!」忽然,有僮兵大聲叫道。

「走!過去看看!」儂平一心想要重新抓到穆桂英,更不敢耽擱,急忙朝着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穆桂英一見暴了行蹤,也顧不得那麼多,直起身來,撒開雙腿,沒了命一般地朝着跑了起來。

「站住!」後面不遠處的僮兵在大聲呼叫,從他們急促的腳步聲中聽來,也是跟着她一起,緊緊地追趕上來。

赤着腳的穆桂英,不顧一切地一腳接着一腳踩在尖鋭的碎石上,鋒利的石子幾乎將她的腳心刺破。可是她已心慌意亂,將這些傷痛全都摒棄在外,本能地埋頭朝着茅草的最深處一頭紮了進去。儘管如此一來,她可能會徹底失方向,但心裏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茅草越深的地方,就越能隱藏她所留下的蹤跡。

穆桂英拼命地撥開越來越深,越來越高的茅草,像一隻鼴鼠般,生怕被身後的獵物追上。她一跑動起來,前的兩個大球已跟着她步子替的節奏,上下晃動,好像比她的身子還要沉重一般。穆桂英在征戰時,都會用裹裹緊了自已的兩個豐碩的巨,這樣即便是上躥下跳,也不會影響她武藝的施展。可是現在她赤身體,更無寸縷在身,腳步越快,房便晃動地越猛烈。

在經過了漫長的調教之後,穆桂英的兩個房,已經變得空前巨大,垂在前,猶如兩顆沉甸甸的巨石。此時跑動起來,更是晃得她的身子直往下墜。穆桂英羞恥地叫了一聲,急忙用雙手托住自已的子,像一個小心翼翼的小媳婦似的,一腳高,一腳低地繼續奔跑。

幸虧夜昏暗,又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草叢裏,那些僮兵也看不清,自已追趕的獵物,究竟是不是穆桂英。他們也像無頭蒼蠅一般,在齊深的草叢裏,四處亂竄追趕,也不知道自已追趕的方向,究竟是對是錯。

身後的敵兵在不停地吆喝着,穆桂英更加心慌。忽然,她腳下一空,又是骨碌碌地滾下了一道淺坡。這一次,她沒有撞昏過來,儘管身上又被擦傷了許多,但意識猶是清醒。

穆桂英忍住渾身疼痛,繼續托起自已的巨,撒腿奔跑。漸漸的,她身邊的茅草越來越淺。終於,讓她尋到了一條狹窄的土路。

穆桂英實在是受夠了被碎石刺紮腳心的痛癢,急忙上了小路,沿着土路繼續奔跑。直到天微亮之時,她終於在灰濛濛的晨霧裏,瞧見身前不遠處,隱約坐落着一個村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頭扎進了那個小村之中。

「她好像往這邊去了!快,跟上,別讓她跑了!」僮軍依然在穆桂英的身後緊追不捨。

這個村莊不過十餘户人家,此時想必離雞鳴時分尚早,整個村子都是靜悄悄的,全無一點人聲。只不過,被村外追趕過來的僮兵一吆喝,似乎驚動了屋子裏的鄉民,幾個破敗的舊屋裏,緩緩地亮起了燈火。

「不行!不能讓鄉民看到我的這副模樣!」穆桂英已對赤身在陌生人面前害怕至極,不暇多想,托住自已的球,環顧四周,只見距離身旁不遠,搭着一個牛棚。她二話不説,又是一頭扎進到牛棚裏,見牛棚的角落上,堆着一座如山高的乾草。她想也不想,便把自已的身子鑽進了乾草堆裏躲藏起來。

「將軍,腳印到了此處,便再也沒了痕跡!」十幾名僮兵停在牛棚前,其中一名漢子對氣吁吁從後面趕來的儂平稟報道。

「搜!挨家挨户地搜,一個也別落下!想必那條母狗,定然躲在村中無疑。

出之前,一定要將她捉拿歸案!」儂平道。

「將軍……」僮兵好像有些猶豫,「此處已是黃峒的地界。若是我等無故侵擾黃峒主的村民,唯恐他怪罪!」

「怕什麼?搜!」儂平似乎無所畏懼,「黃峒主與陛下有八拜之,想必他知道了,也無甚大事!」僮兵們聽了這話,才開始在村莊裏大肆搜尋起來。他們鬧出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村裏的鄉民,剛剛從睡夢中被吵醒的父老,惺忪着眼,披衣出門,望着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僮兵,不解地問道:「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儂平沒有回答鄉民的話,卻反而問道:「你們可曾見過一個渾身赤,身材高大的女人?」鄉民聽了這話,更加驚奇:「一大早的,想必你還是沒能睡醒,盡説些瞎話!

我們這深山鄉野,哪來你説的赤女人?幾位軍爺,方才你們也看到了,在你們進村之前,我們闔村上下,都在安睡,又怎能知道村裏發生了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得罪了!」儂平説,「此人對我們大南國來説,至關重要,無論如何,也要掘地三尺,將她找出來!」説罷,又對身旁的士兵吩咐一聲「繼續找」。

穆桂英躲在乾草堆裏,目光從稻草的縫隙裏往外張望,卻見三五名手執長槍的士兵進了牛棚之內,先是四周上下地瞧了一眼,見無甚可疑之處,又把目光轉向了牆角的乾草堆。穆桂英本能地把身子往深處一縮,不料卻惹出了一些窸窣的響聲來。

僮兵一見乾草中有動靜,更加可疑,握着槍尖,將草堆一撥,見到了穆桂英,笑道:「好啊!你果真藏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