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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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埃德蒙多用如此雀躍的聲調説話，雖不覺得討厭，可也不曉得該如何響應，只能呆愣地看着夜血者。

「大人還沒睡醒。」內洛主動解釋，看了懸在大樓間的澄紅太陽一眼，踩下油門道:「大概還要半小時才會清醒，這段時間還請你多多擔待。」

「擔待什……」

「阿焰！」埃德蒙多拉長脖子湊近李焰的臉，嘟起臉頰不悦地道:「別一直和內洛聊天，也理理我啊！我可是隔着一個街區發現你喔，不稱讚我嗎？」

「稱讚？」李焰問。

「摸摸我的頭，跟我説:『做得好』啊。」埃德蒙多把頭枕上李焰的肩窩，稍稍抬頭仰望對方道:「我喜歡被阿焰撫摸的覺，暖呼呼、小心翼翼的，很舒服。」李焰抬起圈在埃德蒙多上的手，僵硬、不暢、不確定地摸摸夜血者的頭道:「做得好。」埃德蒙多呵呵笑起來，將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到李焰身上，像貓兒一般用頭頂拱青年的手，索求更多撫觸。

李焰笨拙地回應埃德蒙多的索討，手指一開始只碰到銀灰髮絲，但隨着摸觸次數增加，以及幾次車輛轉彎、加速或減速影響，指尖漸漸深入髮碰上頭皮。

這擴大了埃德蒙多的笑容，也令他的眼瞼越垂越低，直至完全闔上。

李焰發覺埃德蒙多的身體忽然軟下滑向一側，反動作抱住對方的身軀，本要開口問夜血者怎麼了，卻看見對方雙眼閉闔規律地呼。

「大人只是睡着了。」內洛説出李焰的猜測，輕踩油門道:「如果你不介意，請讓埃德蒙多大人枕着你的腿躺下。」李焰緩緩垂下手臂，將埃德蒙多輕輕放到自己腿上，再謹慎小心地調整夜血者與自身的姿勢，確認腿上入睡的人沒有任何部位被壓到，眉間也不見半分皺褶或不愉快的神後，才鬆一口氣靠上椅背。

然後李焰就透過照後鏡的反，和內洛四目相。

內洛很快就收回注目，看着前方的車輛問:「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為何埃德蒙多大人會在傍晚時分昏昏睡。」內洛加速超過兩台車。

「埃德蒙多生病了嗎？」

「沒有。」內洛握住排檔桿換檔再鬆手，見李焰沒有繼續問下去，稍稍挑眉問:「就這樣？」

「還要怎樣？」

「問『那是為什麼？』」內洛停在斑馬線前，看着老婦人從車頭前走過:「正常人在這個時間即使神不繼，也不至於在半分鐘內睡着，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不知道正常人是什麼樣子。」李焰低下頭，看着埃德蒙多因睡而柔軟的臉龐，不自覺地放鬆肩膀道:「埃德蒙多沒生病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內洛的嘴稍稍開啓，再以極小的幅度上揚，沒再問李焰問題，沉默地將休旅車從被老房子包圍的街道，開進玻璃帷幕大樓林立的大道。

太陽也在此時完全沉入地平線，埃德蒙多顫了顫睫羽，打着哈欠從李焰腿上爬起來問:「內洛，幾點了？」

「六點三十四分。」

「居然過六點了，太陽就不能沉快……哇啊！」埃德蒙多驚叫，因為他透過眼角餘光捕捉到李焰，瞬間彈到車子另一端，貼着車門驚恐地道:「阿阿阿阿阿焰！你怎麼、怎麼會在車上？」

「你發現我，然後他要我上車。」李焰指着內洛説明，瞧見埃德蒙多的臉白得嚇人，口忽然一陣沉重，垂下嘴角問:「我不該上車嗎？」埃德蒙多肩頭一顫，以極快的速度搖晃雙手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我以為我是在作夢。」

「你睡着前説過一樣的話。」

「我説了什麼？」埃德蒙多面嚴峻地問。

「『哇！真的在，我還以為是作夢，太好了！』、『別一直和內洛聊天，也理理我啊！我可是隔着一個街區發現你喔，不稱讚我嗎？』還有……埃德蒙多？」李焰看着突然抱着頭彎下的夜血者，急急靠近對方問:「怎麼了？受傷了嗎？」

「沒事，我沒事。」埃德蒙多以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沒事的細小聲音説話，縮着身體沉默了一個路口的時間後，起桿深一口氣，看向李焰淺笑道:「抱歉，我失態了，如果可以請你忘了那些話吧。」李焰微微一愣，腦中浮現夜血者糊糊對着自己笑的模樣，身體憶起被對方倚靠、磨蹭和躺卧的覺，板起臉道:「不要。」

「不要？」埃德蒙多呆住。

「我喜歡那樣的埃德蒙多，像棉花糖一樣軟軟甜甜的，我不想忘掉。」李焰看見埃德蒙多的臉上浮起淺淡的紅暈，壓在真皮座椅上的手指曲起問:「你生氣了嗎？」

「我沒有生氣，只是……怎麼説呢？」

「羞恥。」內洛話，而這話立刻引來埃德蒙多的瞪視，他聳肩冷漠地道:「您最難堪的模樣已經讓李先生看見了，再遮掩也無濟於事，不如把話説開。」

「我才沒有讓阿焰看到最難堪的樣子！」

「所以您還有更難堪的樣子？」

「內洛！」埃德蒙多低吼，藍瞳直直釘在秘書的後腦勺上。

這讓李焰的口忽然有些鬱悶，想將埃德蒙多的視線拉回來卻不知該怎麼做，只能別開頭把目光放到車窗外，想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