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只能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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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都已燃盡,守夜的蒙兵吃飽喝足,靠在寶箱旁昏昏睡。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寶箱不知何時開啓了一條縫隙,一枚金的魚鈎探出箱外,打開了鐵鎖,緊接着向蒙兵的脖頸纏繞了過去。
“噗通…”一顆大好頭顱滾落在地,斷頸處有如刀削,滾燙的鮮血汩汩出。寶箱緩緩開啓,一個乾瘦的老者走了出來,他身軀佝僂,頭戴斗笠,見到身首異處的蒙兵,詭異地笑了笑,竟是“江南四怪”中的勾魂索。
又有幾個寶箱紛紛打開,一個個人物從中現身,鬼影兜、無常劍、毒孟婆、周庸、左劍清、鈴兒,均在其中,最後一個走出的是小龍女,寶箱開啓,仙子降世,縱是左劍清見過無數次,亦是被她的仙容所折服。
這一行人自入淮陰城便銷聲匿跡,關內關外皆不見蹤跡,縱是騰天來挖空心思也無濟於事,誰也沒想到,竟是藏身在蒙使的寶箱中,今夜才現出身形。
見鬼影兜取出間雙刀,要大開殺戒,周庸連忙制止,小聲勸道:“君子報仇不在一時,莫要因小失大再陷險境,我等需速奪馬匹,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謀大事。”鬼影兜壓下衝動,點頭道:“便聽周兄所言。”當下,眾人破開圍欄,翻身上馬,趁夜漆黑揚長而去。那蒙兵酒足飯飽,反應遲鈍,黑夜中又分不清敵我,直到一行人走遠才呼喝追擊,卻早已失了行跡。
見身後已無追兵,左劍清鬆了口氣,他們雖武藝高強,然而此時卻不比單打獨鬥,若被蒙兵圍困,亂箭之下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一路有驚無險,總算出得關外,不對周庸抱拳道:“還是周大哥足智多謀,設此連環妙計,讓我等金蟬殼,險境生天。”眾人聞言,均抱拳相謝,對周庸頗為拜服。
“慚愧,我又豈能算盡所有,若那騰天來未被紅繩所動,卻先查火事,縱是能拖得一時,最遲昨夜便會追來,到時又是一場危局。”
“説起來。周大哥的計策當真絕妙,騰天來在淮陰城深蒂固,我等潛入寶箱偷天換,早晚會被察覺,周大哥以機關計時縱火,為我等爭取先機,又以紅繩之計牽制騰天來,令其疲於奔波,徒勞無獲,真是環環相扣,妙絕倫!”左劍清讚道。周庸笑着擺了擺手,謙虛道:“紅繩之計,不過雕蟲小技,不足道爾。”一旁的鈴兒聞言,心中卻嘀咕道:“紅繩可是作者大大,周大哥竟然敢説他是雕蟲小技,膽子可真大!”
“諸位,我等下一步便是去距此二百里的阿塔部落,徑直往北三便到。那裏漢矇混居,有我安排的人接應,到了那邊便算暫時安全了。”
“有勞周兄。”眾人在寶箱中躺了兩,只飲不食,倒也力充沛,如今星夜兼程絲毫不覺得疲累。那騰天來雖被算計,卻很有可能再次追來,他與這蒙使狼狽為,是個難纏的人物。
眾人養蓄鋭再次出發,卻不知在距此極遠的路上,一隊哨騎正快馬加鞭,沿着蒙使的足跡再次追來。夜風凜凜,馬蹄飛揚,去而復返的騰天來此時咬緊牙關,眼中泛起血絲。
他已經奔波了兩,卻連周庸的影子都沒撈到,心中的怒火簡直無以復加,若這次再無功而返,他自己都難保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周老兒一定是躲在蒙使車隊中,這次絕不會出錯,可恨上回竟與他擦肩而過,等本將軍捉到這老兒,一定將他筋剝皮,以解心頭之恨!”騰天來心中恨恨地想着,手中馬鞭頻頻揚起。夜風呼嘯而過,整個身體一片冰冷,也讓心中的燥意慢慢平靜,騰天來盯着前方,忽然心中一動:以自己的速度,明清晨便能追上蒙使車隊,然而周庸老兒狡猾如狐,會等着他前去嗎?
會不會又中途改道?那蒙使所至,乃是國師主力大營,龍潭虎十死無生,周老兒如此惜命,怎會捨身犯險?是了,他定不會前去軍營,也定會料到自己去而復返,進而提前改道!那他會去哪裏?阿塔部落!沒錯,就是阿塔部落!
周老兒在那邊經營多年,百事皆通,定已安排妥當,想到這層,騰天來頓時咬牙切齒,好個周老兒,差點又上當!然而你卻不會料知,我卻與那阿塔首領烈吉爾乃結拜之,一入阿塔部落,便如入我掌中,這一次,看你再往哪裏逃!***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坐落着大大小小的部落,他們或依山傍水,或逐草而居,如同一座座移動的堡壘,每當夏之時,無數牛羊食草而肥,矯健的馬匹在草原上盡情奔馳,説不出的自由。
而秋冬來臨之際,則廣納草料,遷徙於背風河畔,氈包林立載歌載舞,整個冬天不虞吃享。時值九月,秋意漸濃,草木雖有綠意,卻也泛起一層白的寒氣,勤快的牧民已經開始準備過冬的草料,怕是不出一個月,草原上便盡是一片昏黃。
周庸一行人便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阿塔部落,整個部落依坡傍水,水草豐盛,是一塊絕佳的駐冬之地,每年的九月阿塔部落都會遷徙到此,這是部落的勇士爭取來的財富。
“阿塔部落是草原上三十六大部之一,雖排名靠後,卻也不可小覷。其人口五千餘眾,蒙漢混雜,每年來此棲居數月,與中原商旅互通貿易。”周庸一邊走一邊為眾人解説着,左劍清對關外之事不甚了了,聞言問道:“草原部落中也有漢人?”
“自然,奴隸、女人居多,也有商旅、路引、僕人和諸多混血。”周庸一説,眾人便明白了,都是戰爭的緣故。俘虜充作奴隸,做牛做馬,女人當成玩物,為蒙人生兒育女,誕下諸多地位地下的混血子嗣。如今大宋勢衰,丟城失地,不知多少女人在蒙人的下為奴為婢,受盡屈辱。
來時的路上,更有許多蒙人手持馬鞭打奴隸,令其收割草料,掘土拾糞,渾身上下衣不蔽體鮮血淋漓,當真慘不忍睹。
見眾人心情沉重,周庸闇嘆一聲轉移話題:“如今部落營盤尚未落成,數後便會有上千氈包聳立,按照功能、地位大致分為五層,中央三層乃是首領、貴族、騎所在,四層為牧民、商賈等。
最後一層乃是奴隸、牲畜之地,外圍又有碉樓聳立,遊騎在外巡弋,構成部落整體框架。”周庸一邊説着。
將眾人引入一個氈包中,裏面頗為寬敞,可容納數十人圍坐,氈布乃是獸皮厚布織成,防寒隔音,寒冬如,其內茶几酒器、牀榻被褥一應俱全。
“愚兄行走外多年,沿途些許部落皆預備息居之所,各位手持身份錦綢,只要不踏入中央三層,便可隨意走動,應無大礙,不過如今蒙漢相爭,為穩妥起見,諸位還是換上蒙服如何?”眾人略一躊躇,左劍清開口道:“行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等所圖甚艱,還需留存有用之身,證心中之道,諸位還是聽周大哥安排吧。”他這一説,眾人也便點頭答應,周庸將小龍女和鈴兒引入別處氈包,不一會兒眾人換上蒙人服飾,再次聚在一處。
那勾魂索依舊將竹竿在背後,嘴裏叼着草梗,放蕩不羈。毒孟婆依然作女兒狀,塗脂紅,兩鬢蝶。最有趣的當屬無常劍,他靠在草蓆上,肥頭大耳,肚皮滾圓,寬大的蒙服勉強包住他的身軀,卻出一大片膛,宛如一個餡的粽子。
見眾人相視而笑,無常劍亦是咧開大嘴,發出無聲的笑。左劍清心中一直好奇,這“江南四怪”中,勾魂索使的是軟絲金鈎,鬼影兜用的是解牛雙刀,毒孟婆善使毒物蠱蟲,唯獨無常劍身無一物。
左劍清初聞綽號,本以為是劍法超絕之輩,可這些時卻從未見他出手,每也不説話,只吃享躺坐,痴痴憨笑。
“無常兄可是穿不習慣?小弟明去為你尋一套合身衣物可否?”左劍清笑着問道。
“莫要引他説話。”周庸連忙將左劍清拉到一旁,道:“無常劍非不能言,乃不可言,其劍術恐怖絕倫,不可示人,賢弟後便知。”那無常劍也不在意,只摸了摸肚皮,咧嘴憨笑。
這時,小龍女二人也已換好衣物,走入氈中。一瞬間,眾人只覺眼前一亮,宛如一朵綻放的玫瑰映入眼簾:高挑的身材,美的容顏,蒙人開放的服飾讓她結白的玉頸一覽無餘,一對碩滿的雙峯高聳入雲,彷彿隨時都會破衣而出,紅白相間的秋裙被翹的部襯托出豐腴的曲線,兩條修長大腿高貴筆直,搖曳生姿,便連腳下小巧的皮靴都是那樣的英姿颯,引人入勝。
見眾人如此看來,小龍女面一羞,美麗的眼眸輕輕垂下。
“終南山仙子果真是美貌無雙,天下僅有,今一見三生有幸,後若再有誰質疑仙子之名,我鬼影第一個不饒他。”鬼影兜心直口快,眾人也皆點頭稱讚。
“孃親不愧是江湖第一美女,若沉魚與落雁,似閉月以羞花,天賜之顏如是爾。”左劍清心中滿是歡喜,連忙將小龍女引入氈中。周庸見眾人入座,再度講起關外局勢,要害之處更是反覆叮囑,生怕諸位身陷囹圄。
“我等備好水食馬匹,休整兩便出發,四位若要謀事,還須尋得路引、薦人,多多謀劃才是。
蒙人之中高手眾多,亦有我中原反骨前來投靠,若要近得諸汗跟前,只能虛與委蛇,伺機而動,切不可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