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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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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了動作。

琴聲沒響他們現在是可以動的。虞秋北的動作幅度非常小,手在褲兜裏晃了晃,隨後飛快地把什麼東西進了耳朵裏。

蘇榕能看見一點白的東西,反應過來他是把紙巾成了小團,藉此堵住耳朵,聽不見就可以不受她的控制了。

蘇榕頓時後悔自己怎麼沒有隨身帶紙這一個好習慣。

鬱錦還在嗚嗚哭,高欣蕊不想看她,也就沒去注意她的觀眾席。蘇榕趁着這個機會,手肘輕輕捅了捅虞秋北,嘴裏小聲説:“給我也來點!”虞秋北坐得很端正,端正得紋絲不動。

“不要這麼小氣嘛……”蘇榕見他不肯幫忙,只能自己來了,邊説邊快狠準地伸手往他褲兜裏一掏——虞秋北渾身一僵,就像被點了一樣。

蘇榕背不動,只有手臂在動,他在虞秋北褲兜裏掏啊掏,掏了半天終於摸到了紙巾一角。

總算有救了。他手指勾着紙巾,正要喜滋滋地回手,誰料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渾厚的鋼琴聲突然響了起來!

蘇榕在絕望之中慢慢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只能眼睜睜地受着手指將那救命稻草鬆開,他卻無能為力。

在連綿不絕的音樂聲中,他的手臂規規矩矩地回到了它應在的位置,乖巧地搭在了膝蓋上。

虞秋北絕對偷偷笑了,他失去控制前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很快他就沒空在心裏控訴虞秋北了,因為高欣蕊唱的這第三首歌,實在太過可怕。

他頭一次知道,人的嗓子竟然能發出這樣可怕的聲音。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已經成了鬼,才能唱出這樣的哀嚎。

第二首歌時他還能受到長夜和廢墟的畫面,但現在他除了痛苦什麼也受不到,記憶中那些最痛苦的回憶像水般湧上來,頃刻間將他捲進了無邊的海裏。

他失去父母的那一個夏,陽光是燦爛的,空氣是黏膩的,無數歡聲笑語裏,全世界好像只剩他一個人在哭泣。

他被親戚家的小孩欺負了也不敢吭聲,高中三年假期他沒有一天休息,拼命打工才攢出了大學的學費,畢業後為了夢想開始全職寫小説,窮到一天只吃得起一頓飯,堅持到現在事業也沒有起……

好像一出生他的世界裏就只有痛苦了,那為什麼還要活着呢。

他的大腿忽然一疼。是虞秋北悄悄掐了他一下。

他及時醒悟過來,剛剛瘋狂滋長的絕望情緒是受了音樂的影響。

第三首歌就是這樣一首將絕望滲透進骨髓的歌,琴聲哀怨,人聲淒厲,彷彿有一把小刀在人心上一刀一刀地颳着,即使心臟已經七零八落碎成一片一片,這場酷刑也遠遠未到結束之時。

她唱到高處,忽得從腔爆發出一聲刺耳的高音,高到幾乎要震碎蘇榕的耳膜。教室天花板長燈瘋狂閃爍,燈泡最終還是承受不住這分貝,砰地在他們頭頂炸開。

這還不算完。蘇榕在這尖鋭的樂聲裏還是鋭地捕捉到了陳璐難以抑制的哭叫。

而陳璐就坐在鬱錦旁邊。

蘇榕勉強豎起耳朵關注起了身後的動靜,果然聽見他後面傳來了一陣古怪的“喝喝”聲。

聽上去像是不上氣,又拼命想要呼,喉嚨劇烈翕張才會發出的聲音。

鬱錦絕對出事了。

蘇榕只能在座位上乾着急。虞秋北雖然受音樂影響較小,但他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在高音過後,歌聲慢慢趨於平緩,最終迴歸到了一潭死水的狀態。

這就是結束了。世界回到了它本來的樣子,什麼都不曾存在過。絕對寂靜,絕對安寧。

燈泡碎了一個後教室光線比原來黯淡,隨着歌聲結束,教室的模樣好像也有了些許改變。鋼琴變得更加陳舊,老舊的地面和牆面上現出了一道道飛濺的血跡。

蘇榕終於又能動了,他也顧不上守不守規矩,馬上急急忙忙地轉過身想看看鬱錦到底怎麼樣了。

誰知這一眼差點嚇得他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鬱錦瞪着已經沒了生氣的雙眼,不管是眼眶裏還是鼻子下面全部汩汩冒着血水,在蘇榕的注視下,這幾股渾濁的血水慢慢匯在一起,在她的臉頰上刻出了一片驚悚的圖騰。

她像是內臟都被震破,不出一會兒,嘴角像是口水般地淌下了一道殷紅的血痕。

鬱錦死了。那個總是主動站出來幫忙、從來沒抱怨過什麼的女生將生命留在了她的母校,為自己年輕時候的錯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高欣蕊好像終於滿意了一些。她沒有合上鋼琴蓋,而是像撫摸着珍寶一樣撫摸着黑白琴鍵,輕嘆一句道:“我的音樂會結束了。”蘇榕覺有哪裏不太對。既然她説音樂會一句結束,那危險應該暫時過去了。他看着高欣蕊,小心翼翼地問:“你的音樂會沒有名字嗎?”按理來説,她如此重視的音樂會,不應連名字都沒有。

“有,當然有。”高欣蕊低下頭,厚厚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我的音樂會名字就叫……我從高空墜入深淵的一場美夢。”這個名字彷彿有某種魔力,她話音剛落,這間音樂教室就又變了模樣。門和窗都消失不見,牆和天花板開始在他們周圍坍塌,不出幾秒,他們就置身在了一處空曠的廢墟中央。

蘇榕猜測他們來到了高欣蕊的內心世界。

黑暗、空虛、難以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