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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野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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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説皇宮裏的妃子就是養在籠中的金絲雀,那麼當衝藍天的那一瞬間,心中的歡暢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第一次發覺天是那樣的藍,雲是那樣的白,田野是那樣的廣闊,空氣是那樣的香甜。麗妃只覺得身上的每一個孔都張開了,貪婪而暢快無比的呼着。

麗妃姓他他拉氏,父親是盛京駐防八旗軍宣使博茨。旗人規矩大,又是將門出身,所以她自小就一直生活在深閨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後來被選入宮,儘管頗得咸豐的寵愛,終歸是高牆深闈,幾曾像今這樣暢快自由,無拘無束?一時又是歡喜,又是動,只覺長久以來鬱積在心中的煩惱一掃而空,忍不住像孩子一樣放聲歡呼起來。

蕭然見她高興,索讓她坐到前邊來握把,自己坐到後座。到底是第一次騎車,麗妃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也還是騎的搖搖晃晃的,蕭然只好握着她的兩隻手臂,替她把握平衡。這姿勢實在是曖昧之極,倒像是把她整個人攬在懷裏一樣。

麗妃這是本沒心思理會這些。頭一回騎車的新鮮和刺令她忘記了一切事情,全神貫注的縱着這個不大聽話的鐵傢伙。蕭然趁機大肆揩油,整個身子幾乎貼到了她背上,手臂在那纖細而不失彈肢上“不經意”的觸碰,隔着薄薄的衣衫傳來的温度,不覺讓他心猿意馬。細碎地髮絲温柔的拂在臉頰上。癢癢的卻又十分愜意。

側頭瞧去,只見此時的麗妃,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彷彿一朵怒放的海棠,説不出地嬌豔。額角和粉的脖頸上泌出細細的一層汗珠,散發出一種格外誘人的體香。鑽入鼻孔,令人心神為之一蕩。

忍不住湊過嘴去,在她小巧白皙的耳朵上輕輕一吻。麗妃低低的“啊”了一聲,嬌軀一顫,險些把自行車翻了。蕭然立刻無恥的找藉口:“***,路好顛,坐都坐不穩!”麗妃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

自行車一路輕快。一直馳出二三十里路。太陽漸漸爬的高了,越來越熱。蕭然故意道:“好累!今兒走的也夠遠了,姐姐,要不咱們回去吧?”麗妃這時興致正高,哪裏肯答應?抓着蕭然手不依的道:“不成!好容易出來一回,還沒玩夠呢!好弟弟,你不是説要陪我一天的麼?要是敢耍賴,我,我再也不理你。”蕭然打趣道:“咦,剛才某人似乎還擔心我給拐賣了呢。現在不怕了?”麗妃道:“不怕。我偏就賴上你了,想賣你也賣不掉。”話一出口,才想起不大對勁兒,俏臉頓時紅到了耳朵。蕭然笑着把車把一歪,徑直拐到路旁的草地上。麗妃驚叫道:“壞蛋,又混鬧什麼!”蕭然笑道:“別慌。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這一處草地甚是平坦,兩個人蹬着自行車也不覺得費勁。這卻是蕭然早已踩好的點兒,向前騎出數里,眼前便出現了一帶河水。到這裏正好是個轉彎,水深而緩,河面更如鏡子一般,藍天白雲倒映期間,如描似畫。偶爾有燕子在河面掠過。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遠遠的擴散開去。

蕭然停住自行車,擦了把汗道:“好啦,就是這裏了。姐姐要是再騎下去。可把小三子累死了。”麗妃早被眼前的景看得呆了,半晌才回過神兒來,道:“這是什麼地方?好美啊!你看那河面,好寬,好藍。呀,還有好多地蜻蜓呢!”蕭然眼睛哪裏有閒功夫看那些?只盯着懷裏,眼珠子都恨不能掉下去。麗妃猛一回頭,正上他那熱辣辣的目光。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都偎到了他懷裏,隨着身體的觸碰,一種異樣的氣息傳來,不免讓她好一陣慌亂,嬌羞萬狀的低了頭,不敢再看。

蕭然瞧着她那嫵媚含羞的模樣,只覺喉嚨一陣陣地發乾,忍不住輕輕托起她的下頜,低下頭,向那兩片嬌的櫻上吻去。麗妃這時心如鹿撞,伸出手去想要推拒,卻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慌忙閉了眼睛,小嘴兒微張,吐氣如蘭。

蜻蜓點水的一碰,麗妃身子一顫,發出嚶嚀一聲低低的呻。原本在推拒的手臂不知不覺的環住了蕭然地手臂,酥不住的起伏,越發顯得那人的峯呼之出。

蕭然見她並沒生氣,膽子立刻大了起來,將她望懷裏一攬,急急的向那鮮地小嘴兒吻去。不想麗妃纖一扭,捷的跳下自行車,伸手在他耳朵上重重一扭,咬着嘴道:“壞東西,連姐姐…你也敢這樣輕薄,你…再不理你!”紅彤彤的一張俏臉,自有嬌羞無限。那輕嗔薄怒的模樣,看的蕭然心裏像有許多小蟲子爬來爬去,如何按捺得住?撇了自行車,一把摟過麗妃。麗妃啊了一聲,扭動嬌軀想逃,卻被他鐵箍一樣的手臂緊緊箍住。掙扎不得,任由那熱烘烘的大手在身上肆意侵略,慌忙閉了眼睛,眼瞼翕動了幾下,竟滾出兩大顆淚珠來。

蕭然連忙鬆開手臂,語無倫次的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我該死!”麗妃臻首低垂,只是低低的啜泣不語。蕭然更是懊悔不迭,捶着自己腦門兒道:“臭氓,登徒子!連姐姐也好輕薄,不如打死了吧,下輩子託生個賴頭王八。”麗妃給他逗的撲哧一樂,旋即又幽幽嘆了口氣,拉過他手臂道:“算了,我…我也沒説怪你。只是…今兒難得這麼輕鬆自在,好弟弟,你便好好的陪我一天。咱們開開心心地,好麼?”蕭然心裏不由一酸,嘴上卻笑道:“姐姐不生氣,要我怎樣都成呢!”他可不知道,麗妃心裏也正暗暗嘆息:這樣一個俊俏伶俐的人兒,偏偏命運作。怎麼就成了個小太監呢!如果…呀,我這是想的什麼呢!

一念至此,心頭一陣亂跳,只覺得兩頰頓時燒了起來。好在這話在肚子裏沒人聽見,要不羞也羞死了。勉強定了定神,再看蕭然,將自行車停在一旁,取下那兩個沉甸甸的大包裹。翻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折打開來,不一時,竟拼成了一把太陽傘,還有兩個沙灘椅;另一個包裹裏面,有釣竿、木炭,一大堆吃的,一個大西瓜,外加一大壇酒。麗妃又是驚訝,又是歡喜。自打咸豐死後,她跟大公主也失了勢。宮裏上自妃嬪總管、下至奴才侍衞,對她都是帶搭不理地,這時見蕭然體貼入微,準備的竟如此細緻,單這一份心意,有幾人能做到?動的眼圈兒登時就紅了。看着他忙這忙那的。想説什麼,卻都哽咽在嗓子裏,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這傘跟椅子卻是李三特意為蕭然打造的,輕巧實用。魚,麗妃支起木炭開始生火。這木炭久已不用。大概是有些了,麗妃只好彎着不住地用嘴吹,灰衝起來,把她那一樣粉光緻緻的臉蛋兒的跟小花貓似的。

帶來的那些吃的。卻是醃製過的牛羊塊。蕭然找了塊平整的石板,架在那火堆上面,就是天然的石鍋料理。不一時,石板已經烤熱,把塊鋪上去,頓時發出滋滋的響聲。其實烤這種東西,中國古代很早就有了。所謂地“炙人口”是指細切的魚、,炙便是放在火上燒烤。有句話叫做“食不厭,不厭細”就是從這種燒烤中引申出來的。

宮裏的主子們,有時也會吃到烤,但那多是整隻的豬,或是大條羊腿,放在烤爐中細細的焙炙,然後切成小片,盛在銀盤子裏,再佐以各式調料。這種吃法雖然講究,卻失去了烤原有地天然滋味,還有那一份“八百里分麾下炙”的豪情。而蕭然的這種吃法雖嫌獷,卻端的是原汁原味兒,更有那山野風光,渾然天,別有一番意境。便是茶淡飯,又豈是任何佳餚珍饈可以比擬的?

河中魚也不少,而且又大又肥。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釣上三四尾,就河水拾掇了,切成魚片,在石板上一烤,香氣四溢。麗妃等不及魚便要伸手去抓,被蕭然好歹攔住,急的饞貓一樣,圍着火堆團團亂轉。

終於烤得了,兩人也不客氣,你爭我奪,大快朵頤。一大罈美酒,卻是陳釀的花雕,也沒有杯碗,抓起罈子便喝,不一時罈子便見了底。吃到後來,麗妃不知怎麼忽然哭了,蕭然怔道:“姐姐,怎麼你不開心麼?”麗妃雙手各抓着一大塊魚,羞澀地道:“不是呢。食量太小,吃的飽了。這麼好吃的美味吃不下,好難過!”

“#%…”麗妃遠遠望着天邊,幽幽嘆了口氣,呢喃着道:“弟弟,這一回,你可害苦了我呢!頭一次發現,原來外邊的生活如此美好快樂,就好像做夢一樣。經歷了這一次,以後在宮裏地子,我,我可怎麼過呢?

”蕭然沒有説話,只是默默的攬過她的肩膀。這一次麗妃沒有再推拒,臻首輕靠在他肩上。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這一片水光山,看着朵朵白雲自在的游來游去,看着燕子快活的掠過水麪,然後沖天而起,一直飛入棉花糖一樣的雲端裏…

—良久,蕭然輕聲的道:“姐姐,你相信命運這東西麼?”

“當然。”麗妃無奈一笑“人的命,天註定,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是啊,我也相信。我相信冥冥之中,總有一些註定的東西,讓人無法逃避。不過,我更相信自己。運氣是老天爺安排的,但命是自己的,即便是冥冥中早有安排,我也一定要賭一回,用我的命,賭我的運,就算是撞的頭破血。我也在所不惜!因為,”蕭然深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道:“一個人假使事事都要逆來順受,即便是做了神仙,也不過是個傀儡,永遠都不會開心。這樣的人。活着,跟死了有什麼分別?”

“可是,我…”蕭然扳過麗妃的肩膀,直視着她的眼睛,輕聲卻堅決的道:“相信我,好麼?我覺不會讓你一直生活在那個冷冰冰的皇宮裏面。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擁有你想要地東西。自由,快樂。一定會!”

“真的?”

“拉鈎?”

“混鬧!”麗妃笑着打了他的手,眼睛卻不覺濕潤了。掩飾的笑了笑,又忍不住勾起他的手指,道:“我信你。不管你説什麼,我都信你。…可是信歸信,那塊魚説好是歸我的!”

“…”藍天白雲,綠草如茵,河面如鏡,微風徐來,説不出的愜意。兩人酒足飯飽。開始比賽釣魚。

本來這河裏的魚是不少地,但麗妃頭一回釣魚,不免覺得新鮮,眨眼功夫不到便要提起來看看有沒有魚咬鈎。大呼小叫的折騰了半天,連個泥鰍都沒釣到。再看蕭然,一條又一條。兩條又三條,釣的不亦樂乎,麗妃就越發的着急。一氣之下,踢掉了鞋襪,綰起裙襬,徑直跑到河裏邊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