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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輕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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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神攸然複雜,遲疑了一瞬,螓首輕點:“嗯,娘聽見了。”

“那孃親當時是如何回答的?”雖然彼時意識模糊未能聽清,但我肯定孃親是作了回應的,就在“迴光返照”的最後時限裏。

孃親長嘆一口氣:“霄兒,這幾裏,娘將此事翻來覆去細細琢磨,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在告訴你之前,娘要先問你一個問題。”

“嗯,孃親問吧。”我心中隱隱有了不祥的預。但並不畏懼,毅然點頭,讓孃親直言不諱。

“霄兒,如果娘把答案告訴你,你會自尋短見嗎?”孃親妙目半闔,滿面憂愁,似乎很在意我這個回答。

聽到這兒,我心下黯然,已有了猜測:當時我命懸一線、生死難測,將肺腑之言盡數吐出,孃親心亂如麻之下確實點頭同意過…

這點我是記憶猶新的…但那只是順着我的意思回應,以作臨終撫,而這幾我從鬼門關撤回了一隻腳,孃親思前想後,應該還是無法接受母子之間忌情、悖逆倫常。

但又害怕我以死相,故而有此一問,雖然並非我渴望的答案,但卻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微微思索一會兒,給出了回答:“孃親放心,哪怕聽了你的答案,孩兒也不會自尋短見的。”

“為何?”我輕嘆一聲,不忍道:“這幾,孃親在孩兒病榻前寸步不離,形容憔悴、弱質衰憐,孩兒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又怎麼忍心再讓孃親痛苦一回呢?

因此無論孃親的答案是怎樣的,孩兒都會坦然接受,絕不會以死相。”這確實是我的肺腑之言,但並不代表我會就此放棄追求,而是來方長,只要與孃親形影不離,我便能再覓良機。

直到誠所至、金石為開。孃親鬆了一口氣,輕聲説道:“霄兒,現下你已安然無事,當時你所説的乃是來生之事。

而此生你終究是孃的兒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孃親停頓一下,美目擔憂地向我瞥來。

雖然我早有預料,但心中仍是微微泛起痛楚,卻並未久駐,因此我很快堅強點頭,示意孃親直言。孃親這才繼續道:“所以,霄兒,這輩子你都是孃的兒子,但亦可做孃的夫君。”

“是,孩兒明…孃親,你説什麼?!”這前後截然不同的話語,表達的意思大相徑庭,令我驚愕萬分,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結舌地向孃親確認。

仙容綻開絕美的笑顏,孃親寵溺地重複着愛語:“娘説,何須等到來世,我們今生便可既做母子也做夫…”

“真的?!孩兒、孩兒不是…在做夢吧?!”巨大的驚喜攫取了我的心神,仍舊不敢相信,失聲相問,喉嚨卻彷彿堵了一塊堅石,説得結結巴巴、磕磕絆絆。

“傻霄兒,還要娘再説一遍麼?”孃親輕嗔一句,便以光滑玉手擦拭了我面頰上的眼淚,我這才發現自己喜極而泣、淚滿面。

我享受仙子愛憐的撫摸,迴盪着那柔情百轉的話語,哽咽着問道:“孃親…為、為什麼?”孃親美目相凝,温柔細語,深情如海:“因為霄兒是娘最重要的人,娘不想再離開霄兒半步,更不想再失去霄兒。”

“那要是別人…”事到臨頭,竟是我自己率先猶豫,思考起世俗的阻力…只因我對孃親深愛已極,不願讓外人稍加非議,哪怕是我們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先。

“咱們母子的事情,與旁人何干?”孃親從未與我分離的玉手輕輕握緊半分,温柔一笑、慈愛盡展,卻又風輕雲淡、不以為意。

沒錯,這就是孃親,為了我,她可以對抗全世界,為了我,她也可以不顧世上所有人的看法。

“嗚…孃親…”得償所願來得如此猝不及防,我固然欣喜萬分,卻不知為何喜極而泣,一時泣不成聲,嗚咽個不停。

孃親將我的手貼在自己温潤如玉的面頰上,温柔地摩挲,美目彎得跟月牙兒似的,寵溺哄道:“好啦,別哭個不停啦,一點都不像孃的小夫君…”這聲愛稱叫得我骨酥麻,便是立刻逝世也再無遺憾,但那得償所願的喜極而泣卻讓眼淚來得更加兇猛。

我的手背貼着孃親仙容玉面,彷彿觸碰到光滑凝脂,吹彈可破,傳來連綿不絕的、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絕妙觸。聽了孃親的寵溺調侃,我勉強壓抑了哽咽。

但仍舊是一的:“孃親,孩兒、孩兒實在是…太高興了。”

“嗯,娘知道。”孃親螓首輕點,嬌靨仍舊緊貼我的手背,又寵溺又關切“只是眼下霄兒身受重傷,需要靜養,不可太過動。”

“嗯…”我重重點頭,竭力深呼,勉強壓住亂跳的心臟,才恍然發現自己哭得鼻涕都快出來了。

輕輕了一下手,孃親心領神會、順勢放開,我才得以收拾了臉上到處亂竄的淚痕。倒非不願享受那銷魂的觸

只是這副哭相肯定難看,我不想在孃親面前失儀,但收拾完畢之後,卻又不好意思再主動去蹭孃親的臉頰了,只好看着孃親傻笑。

眼前仙姿清麗、曠古絕今的女子,曾經高不可攀、冰清玉潔的傾城仙子,十餘年裏恪守古禮、嚴防死守的母親,現下與我定下了鸞鳳之約、鴛鴦之契,即使不能與外人説道。

但已是我名正言順、重逾月的子。

“笑什麼呢?嘴都咧到後腦勺了。”孃親雙指捏住我的嘴角,美目促狹,淺怒嬌嗔,竟比桃李更加活生香。

我絲毫不覺疼痛,反而有種被温柔愛撫的覺,痴痴道:“在看我的子、夫人、娘子、內人…”

“好啦好啦,一股腦説那麼幹嘛。”孃親並未打斷,笑地靜靜待我説完,玉面飄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緋紅“你要看便看,只是別想那些壞事,無益於身體復原。”

“是,孃親。”我口而出,心中立馬一陣懊惱,怎麼又叫上孃親了,但轉念思索,那幾個稱呼都沒有孃親來得順口,也就不再糾結,順其自然。

“娘要為你治傷了,保持心境平和。”孃親似乎也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細節,一雙柔荑將我的手握住,閉目凝神,細緻地為我調理體內的傷勢。我望着孃親無垢無瑕、巧絕美的仙子容貌,心中盛滿安寧,全然沒有什麼骯髒的想法。

甚至總覺得自己是活在了一個醒不過來的美夢中,卻又不爭氣地想到,哪怕真是攝魂奪魄的美夢,我也甘之如飴、自甘墮落。

此時此刻,專心致志為我療傷的孃親仙顏不自覺地出一絲清冷,但得了鴛盟的我不再如以往那般心驚膽戰,反而從中讀出了失而復得的欣喜,更能體會到母子連心的温馨。

望着孃親那悉到習以為常、但每次見到仍會驚為天人的面容,我無法自控地沉溺其中,卻沒什麼念,滿心安詳寧靜。

“好了,今到此為止,再多有損於身體。”過了半晌,孃親緩緩收回元炁,睜開美目,見我一副痴的神,問道:“霄兒?怎麼又看傻了?”我回過神來,囁嚅道:“孃親,能不能再管孩兒叫一聲…那個啊?”孃親似是有些不解,螓首輕歪,嬌態橫生:“怎麼了?”

“孩兒、孩兒覺有些不真實…像是在做夢…”我吐吐、左顧右盼地道出緣由。

“好呀,連孃的話都不信了?”孃親嬌笑微嗔,捏住我的鼻子輕搖“還是説壞霄兒變着法地來取笑娘啊?嗯?孃的小夫君…”孃親俯身在耳邊温柔甜糯地喚出了愛稱。

那香風吹得我寒乍立,渾身酥麻,一顆心臟快要從嘴裏蹦出來了,身體比受了絕世高手傾力一掌更加不聽使喚,直接便要化作一灘軟泥。

“好啦,娘去請胡大姐給你煮些吃食,霄兒先休息一會兒吧。”我還沉浸在方才的銷魂愛語中,血氣翻湧、頭腦發熱,聽到這句話才回神,孃親已經香蹤杳然了,我心中劃過一點悵然若失,但也確定此事並非黃粱一夢。

孃親此刻風情萬種展無遺,與葳蕤谷中冷若冰霜判若兩人,但這並非是我沉淪於臆想的佐證,反而是處於真實世界的如山鐵證:孃親從來就是這般,一旦有了決斷便雷厲風行、一以貫之,旁人本無法讓她回心轉意…正如兩次拯救洛乘雲,也許她並未料到會與我勢成水火,但即便事態難以扭轉之時。

她也未曾後悔過自己的決定…如今亦是這般,既已認定了彼此比翼雙飛之好事,便再不顧忌世俗倫理、再不冷麪霜心。

***《道德經》有言:“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經過雲隱寺的波折,孃親終於接受我的真心,情願與我雙宿雙飛,這比任何事都讓我高興、快樂。

直到現在我還沉浸在孃親的依儂軟語,心中既暢快又幸福,連門外熾烈陽光轉移都不曾注意到。

直到孃親與胡大嫂一起進了正堂,我才驚醒過來,斂去傻笑。胡大嫂將放着兩個瓷碗的托盤放在桌上,眉開眼笑道:“柳兄弟,你終於醒啦,不然仙子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樸實農婦的誠懇話語中欣喜顯而易見,但我卻注意到她對於孃親的表述,那些似是由衷高興之下的無心之言,卻透了孃親曾經何等的脆弱纖質。

雖然我猜中了孃親於牀前寸步不離,但仍未料到她已然憔悴到連外人都擔憂的地步。

“勞煩大嫂掛念了。”我先是謝她。

而後向孃親投去一個歉疚又心疼的目光。孃親此時端着一碗粥飯,攏袍坐在牀邊,輕笑搖頭,示意無妨。我順勢挪了挪上半身,孃親舀起一勺稠粥,用櫻桃小嘴吹了吹,小心地喂到我的口中。